牛肚、牛百葉、豬大腸、鴨血,當中國人對著這些內臟美食大流口水的時候,外國人卻避之不及。雖然,法國有鵝肝,西班牙吃血腸,義大利還有牛肚包,但國外對內臟的接受程度確實比我們低。
其中,美國當屬拒吃內臟的主力軍。雖然在二戰時期,「牛肚三明治」和「牛心漢堡」也曾短暫風靡美國。但等戰後,家家戶戶終於又可以在遼闊的草場上飼養牛羊,在畜舍養雞、豬,本來就高膽固醇,又容易產生心理膈應的內臟,就被普遍當作「廢棄肉」處理了。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這「廢棄肉」在國外受不到優待,在勤儉的中國人手中,卻不斷經過智慧的夾持,變成一種重口,但欲罷不能的美食。
豬下水變廢為寶,滷煮火燒
走在北京的老巷子裡,你可能會看到不知名小店的大鐵鍋,正「咕嘟咕嘟」煮著什麼。那飄香的豬小腸、豬肺、炸豆腐湯汁,隔著好幾條街都可以聞見。豬腸乾淨沒異味,滷味濃郁,豬肺上的小氣孔因為長時間燉煮,吸滿了湯汁,一碗吃下去,越嚼越香。
點一份滷煮,再來幾個火燒,濃郁的湯汁加上蒜泥、豆腐乳、韭菜花、辣椒油,被切成菱形的干火燒就著它,有干有稀,還有兩三樣的葷料,一二十塊就能吃一頓飽飯。如果錢有富裕,還能點上一瓶北冰洋,就是正宗北京人小時候的三件套。這個因為肉價太貴,而用豬下水代替,發明出來的平民小吃,只有吃過的人才會陷入它的魔力里。
汕頭人的早餐夜宵,豬雜粿汁
在半夜的汕頭,你依然可以看到有食客坐在街頭吃粿汁。亮著燈的窗口,老闆正從鹵湯里撈出大腸,麻利地切成一小段一小段。豬肚、豬肝、豬胰、滷肉、滷蛋、臘腸,粿汁上可以選的碼料多的讓人犯難,不宜貪心三樣為好。
米漿烙成薄餅,然後切成三角形,再把這粿角和米漿一起煮,粿角滑滑的有韌性,米漿煮成的粿汁粘稠,有點淡淡的甜味。再澆上選好的各種豬雜、臘腸,一勺熱滷汁,撒上蒜酥、蔥花,既是潮汕人的早餐,又是夜宵。潮汕的滷味吃起來不會太咸,這使得咸香和米漿的清淡無比合拍。
廈門鴨肉粥,茶色粥湯透著不同
棕褐茶色的外表讓廈門的鴨肉粥初看,就顯露著不同,那油亮的香氣光看照片都可以感覺出來。喝鴨粥前,你可以自己點鴨胗、鴨腸、鴨心、鴨肝、鴨肉,給粥加料。切得碎碎的鴨雜、鴨肉用勺子攪拌一下,很快就能和粥融為一體,粥因為滷汁中的中藥和撒的薑絲、芹菜,並不像印象中的鹹粥,反而有種甘甜和香氣。
這裡的鴨粥要用大米和糯米配比起來,一起慢慢煮到米粒開花,再加入滷了好幾個小時的鴨子滷汁,頗為費功夫。鴨粥選的鴨雜、鴨肉小菜也要一個個分開滷製,防止竄味。鴨腸是我必點的滷味,比雞腸要更脆,咬起來嘎吱脆,再含一口軟糯的粥,胃部暖暖的,身體也得到了大補。
雙重重口,紅油麻辣毛血旺
如果說前幾個內臟美食,除了用料,在料理手法上還算小清新,那最後這個毛血旺,可就是雙重重口,內臟大雜燴再加上紅油麻辣。
毛血旺的下水比其他煮法吃起來要更脆生,也許是因為現燙現煮的原因。鴨血滑溜溜,毛肚百葉爽脆,腰花沒有一點腥味,有些店家還會加入午餐肉、黃喉,各個都是下飯好手。吃到後面往底下撈撈,還能找到豆芽、藕片、土豆、白菜這些素菜,活像縮小版的重慶火鍋,料實在夠豐富。
雖然毛血旺看起來紅彤彤的,但實際吃起來並不這麼辣嘴,反而是麻香味十足。如果不小心在大快朵頤的時候,咬到一顆花椒,那你的舌頭就會遭點小罪。上一大碗毛血旺,三四個人乾上一大盆白米飯絕對不在話下,不過此物雖好,就是重油咸麻,吃多了總歸有些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