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劇人物丨啜妮:我想成為一名感受力超群的演員

2019-10-11     骨朵星番


文 | 77

啜妮是個北京女孩兒,她在新劇《上鎖的房間》中飾演大義凜然、血氣方剛的女刑警秦左漫,穿著小禮服在大街上玩兒命追逃犯,飛起一腳踹開別人家的門,吃飯的時候東西永遠塞在嘴裡,一邊塞一邊說話,完全不要任何吃飯禮儀。

這樣一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角色,再配上啜妮劇里劇外的一口「京片子」,下意識就讓人覺得,秦左漫這個角色就是她的本色出演。

出乎意料的是,啜妮否認了這個說法,除了說話方式以外,秦左漫和她本人並不相像。生活中的她細膩、體貼,跟朋友或家人出去旅遊,她一定提前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得妥妥噹噹,完全不是秦左漫那樣不修邊幅的樣子。

她只是把自己性格中秦左漫的部分擴大化了。

​啜妮出身於演員世家,父母都從事這個行業,她從小跟著父母在後台長大,成為演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在北京電影學院學習表演,接著留校讀研究生,畢業了以後出來拍戲,按部就班地保持著自己的節奏。

她演過由茅盾的名著《蝕》改編而成的同名電影,反串出演過電影《與青春有關的日子》里的男主角方言。這兩年她最被觀眾熟知的角色,應該是電視劇《我的前半生》中苦追陳道明的洛洛,和《創業時代》裡帶點市井氣的鬼馬少女楊陽洋。

每一個都像她,但每一個又都不是她。

啜妮給自己的角色塑造區別,她不想讓觀眾覺得,她的這一個角色跟上一個角色相比毫無突破。不過她最希望的,還是角色本身能夠複雜一些,性格特徵能夠豐富一些。

她給記者推薦了一部電視劇,名字叫《殺死伊芙》,她很喜歡朱迪·科默飾演的Villanelle。「那個女殺手真的是一個變態,但是又超可愛。」

她期待未來能有一個像Villanelle一樣的角色,「降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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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鎖的房間》是部密室探案劇,啜妮本就很喜歡看燒腦題材的劇,但以前從未嘗試拍過。新鮮的題材加上有趣的人物,啜妮和秦左漫的緣分就此被敲定。

進組之前,她專門看了一些紀錄片和刑偵片里的審訊場面,學習真正的警察在面對嫌疑人和犯罪分子時採用的審訊方法,以及如何給他們壓迫感,促使他們認罪,在其中尋找一些飾演女刑警的感覺。

《上鎖的房間》每一兩集就是一個案子,劇中的秦左漫面對的是各種各樣的犯罪嫌疑人,有很柔弱的女生,有壯漢,有老頭,有老師,也有高智商的天才,對待這些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審訊方法,前期的細節研究必須做足。

作為國內首部密室探案劇,啜妮在拍攝過程中感受到很多新奇的地方,尤其燒腦的部分,用她的話說,感覺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智商臨界點」。比如其中一集,他們要用放大鏡把卷子上的字折射到天花板上,道具老師雖然準備好了所有道具,但怎樣才能把白紙黑字的理論配合現場環境拍攝出來,對導演、攝影和演員來說,難度都不小。

有時在開拍之前,他們要花很長時間把劇本里的前因後果分析透徹,試圖用最明確的方式講最清楚的故事。「可能編劇已經把它寫得很明白了,但是現場道具沒有劇本里說得那麼充分,所以這就需要我們演員用其他方式把它合理化以後,再呈現給觀眾。」

這樣每天在現場和劇本「鬥智斗勇」,也讓啜妮覺得很有意思。

除了這些燒腦的部分,她在劇中還有很多動作戲,體力上的消耗巨大。他們的拍攝地點在蘇州,那時氣溫最高能達到四十多度,他們要在烈日下不停地跑,這對啜妮來說是比較嚴峻的考驗。

她也經歷過很多驚險時刻。有一次在一個大倉房裡拍追捕戲,炸點老師在她身邊埋了兩個炸點,但是只告訴了她一個。「真正實拍的時候我舉起槍,第一個炸點要響的時候我就躲避一下,讓觀眾看到對方在沖我開槍,結果我剛準備要出去的時候,第二個炸點就響了。」

她萬萬沒想到還有第二個炸點在等著她,拍的時候她表現得無比鎮定,繼續跑出去抓犯罪分子,但是在出畫的一瞬間她一下子趴在地上,腿軟到站都站不穩,嚇得導演他們全都撲上來救她。

啜妮有恐高症,有一場戲要求她爬到梯子上面看房頂上的腳印。梯子很高,她往上爬的時候已經開始哆嗦,雖然工作人員都在底下幫她扶著,但她在上面還是抖得不行。她站在梯子頂上用盡全力控制自己不往下看,硬撐著一張嚴肅的臉把台詞說完,麻溜地爬了下來。

「拍完這場戲之後,我連恐高都緩解了很多。」

《上鎖的房間》是啜妮第一次拍攝網劇,拍的時候她沒覺出有什麼區別,可在看到成片以後才發現,網劇剪出來的節奏比電視劇緊湊,一環扣著一環,緊張刺激的同時竟然還多出不少搞笑的橋段,甚至還有在其他劇中非常罕見的大頭特效,這讓啜妮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當時拍的時候特別認真嚴肅,沒想到呈現出來是那個樣子的,包括還有很多好玩的音效,拍的時候我都不知道。」

她把這歸因於導演的想法。「導演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會有一些突發奇想跟我們說,我們要迅速理解他的意思以後,把它演出來。」啜妮笑著說,「反正導演的髮際線是越來越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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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鎖的房間》的導演第一次跟啜妮見面的時候,就發現了她在語言上跟其他女演員的不同,比如她說北京話用的是倒裝句。「就是『想明白了我都』這種,導演發現我有這個特點。」

彼時啜妮還不知道導演選定的男主角是金世佳,導演只跟她說,他們選的男主角是個上海人。

「他說你們兩個一個北京人一個上海人,在一起就有一個反差,一定會挺搞笑的。」

結果也正如導演所料。啜妮調侃木夏是「行動上的矮子,語言上的巨人」,秦左漫正相反,這樣兩個性格迥異的演員放在一起,確實呈現出了一種反差萌的效果。

她念叨起和劇組其他演員的趣事,比如飾演李琰俊的肖順堯,是個睫毛精。「他的睫毛巨長,每天到現場都要用一個睫毛塑型的東西在那裡刷,讓他的睫毛卷翹起來。」

啜妮好奇一個男演員為什麼要讓睫毛那麼卷翹,被對方理所當然地回了一句「帥啊」。她看看自己的睫毛,再看看對方的睫毛,突然在一個男演員面前生出了「美貌」上的危機感,「你可以去看看一下,他的睫毛真的長得過分。」

還有另一位男演員譚佑,他在劇中演的是一個「弱雞」,但生活中的他一直持續的健身,體力其實非常好。而啜妮作為一個生活中的「弱雞」,在劇中卻要演一個武力值爆棚的女刑警,他倆都在戲中顛覆了自我。

「有一次我們在橋上拍一場戲,要從橋這頭跑到橋那頭,譚佑跑著跑著說『人呢』,一回頭髮現我已經趴在地上了,醉了。」

啜妮繪聲繪色描述起她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細節,特別長的闊腿褲和特別小的球鞋互相作用,北京人言語中的「造物」能力好像可以憑空描摹出一幅畫,畫中的她趴在地上,為她「原圖與實物不符」的戰鬥力忿忿。

後來她說起自己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演戲,四五歲的時候跟著媽媽去拍電影,媽媽的角色在電影裡面帶了五個孩子,她是其中的老四。

「我記得我們五個孩子坐在一個長長的桌子上,鏡頭懟著我們的臉,一人發了一個饅頭和一碗大米粥,一點鹹味都沒有。」她學著當時的導演說話,「導演說一會兒我喊開始的時候你們就往嘴裡塞饅頭,往嘴裡喝粥,就顯得你們很餓,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知道嗎?」

她的音調拔高了一度,在電話那頭半扯著嗓子喊,北京人的場景復原能力再度顯現。

那場瘋狂往嘴裡塞饅頭喝粥的拍攝場景,是啜妮對於表演最初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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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妮出身於演員世家,從小跟著父母混跡後台,看著他們在台上演戲,她羨慕,崇拜,也嚮往。她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她要考電影學院,她要學表演,她要當演員。

於是啜妮循規蹈矩地上了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畢業了出來拍戲,按照她給自己設定的藍圖填充人生步驟,一路都走得順利。

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長大,她從小被灌輸了一個觀念,那就是演員跟任何一個職業一樣,都只是用來餬口的行當,不是用來出名、用來成為明星的工具。

「名和利不在我們家的教育範圍之內。」

父母在啜妮學習表演的過程中給了她很多提點,假期的時候他們會帶她去劇組,讓她感受和體驗劇組生活,小的時候他們還會帶她到後台,看演員們上場前的化妝準備工作。

現在的啜妮站在劇場裡,聞到地板混著橡膠的味道都會覺得熟悉,那是她的童年記憶。

不過真正進了劇組之後的表演,跟她從小看到和學到的還是不同。之前她對表演的理解就是上課、做作業、按照老師教的方法練習,經驗難免匱乏。等到真正進了劇組實踐、面對鏡頭的時候,她又有不一樣的感受,甚至演著演著已經意識不到有一個鏡頭在那拍著了。

讓啜妮印象最深的一段劇組經歷是她大二的時候。

「當時張藝謀導演來我們電影學院選演員,我們去劇組試戲,班裡好幾個女生一起去的,進去以後都是副導演一對一幫著搭戲,他會給一個大概的故事梗概,告訴你你要演誰,他是誰,但是具體演是即興發揮的。」

啜妮演著演著開始失控,她完全忘記自己是在演戲,真實地被搭對手戲的人激怒了。她摔了門哭著跑出去,氣得渾身哆嗦,手腳都是木的,然後她接到副導演打來的電話。「他跟我說你回來吧,已經演完了。」

啜妮這才如夢初醒,猛地想起來自己剛才是在試戲。

回來以後,她自己在宿舍裡面想了很久,從那時起她一下子頓悟,明白了表演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啜妮在曾經的採訪里提過自己的業內標杆,她特別喜歡周迅。探班《畫皮2》的時候她見過周迅,瘦瘦小小的一個。啜妮欽佩周迅的敬業,也羨慕她在表演上的靈性,她作為一個演員的感受力非他人所能及。

啜妮看過一本描寫周迅的書,書里說周迅可能是那種,一部戲演完之後半條命就沒了的演員,這讓啜妮讚嘆不已。

「所以未來你也想成為像周迅這樣的演員嗎?」

「對,」啜妮回答得毫不猶豫,「我也想成為像她一樣感受力超群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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