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為自己是餘歡水,實際上連他都不如:怎麼會活成這樣?

2020-04-21     羿雲天說

《我是餘歡水》的熱播,再一次將底層社畜的悲歡離合通過極盡真實而又戲謔的方式赤裸裸地展現在大眾面前。

通過社畜「餘歡水」在面對家庭、工作、社會等多元世界時所展現出的看似滑稽卻又無奈的經歷,表面上講述了成年人的慘與衰,實則反應了當下社會底層人士的百態人生。

回顧主角郭京飛在去年主演並播出的電視劇《遇見幸福》,同樣講述了劇中名為「歐陽嚴嚴」的曾經年薪百萬的職場精英,突然選擇辭職、婚姻亮起紅燈、好友反目之後所面臨的親子、婚姻、中年危機等命題,然而相比「我是餘歡水」的境遇和命運,為什麼後者更讓人感同身受呢?

一、故事真實,人物刻畫更接地氣。

《遇見幸福》中郭京飛飾演的歐陽嚴嚴看到同事患癌過世產生極大的對於工作的恐懼,於是毅然決定辭職,留一部分錢給兒子後,想帶著妻子去環遊世界。

但是,妻子卻完全不理解他的做法,認為自己為家付出那麼多,卻最終換來丈夫不負責任。

雖然,現實中真的有辭職的,然而,如此的辭職理由似乎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顯得牽強而奢侈。以及隨後引發的家庭戰爭,三個發小從冷漠到熟稔交往頻繁而導致的妻子從懷疑到找私家偵探跟拍,都像極了偶像劇里的狗血橋段。

辭職後的歐陽嚴嚴也感受到了世態炎涼——他在KTV 包場竟無一人前來,正在讀高二的兒子歐陽博文前來安慰父親,發現了歐陽的秘密,每天疲於出差及杯晃交錯中的他竟然是「地球曲庫」。

本來想表現父子之間的理解和包容,最終卻為了製造矛盾而刻意地製造衝突,反目成仇,然後就通過一個又一個誤解來推動劇情發展。所以很多人看著看著就棄劇了。

到了餘歡水, 在很多人看來他似乎很無能,但仔細想想他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很多人自己也經歷過。比如上班遲到被上司批評、借出去的錢難要回來、夫妻關係總是不夠和睦等。

餘歡水的經歷就像一根魚刺,扎入了社會底層人士的喉嚨。如鯁在喉,難以下咽卻又一時半會取不出來。

歐陽嚴嚴年薪百年的人設離普通大眾更遙遠,而另外兩個女主角的演繹看起來現實卻又很狗血且充滿了主角光環。

據統計,國內人均工資其實只有3500元,很多城市甚至連3000都達不到。所以,大家其實都處於一個低水平發展和生活的初級階段,面對高物價、高消費和既費精力又費金錢的愛情與婚姻,很多人就如我之前寫的文章《低慾望群體崛起的背後: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只想安逸的苟活?》中一樣,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低慾望群體。

而餘歡水的出現,在極大程度上契合了當下社畜生活的痛點。而《我是餘歡水》12集的輕體量,在眾多動輒就50集起步的電視劇市場,可以說是非常良心和以質取勝。

很多人說郭京飛飾演餘歡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角色的高度契合和接地氣,加之觀眾對於他在《都挺好》中的精彩表演,又為餘歡水受到很多人認可增加了好感。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雞毛,很多生活多年的夫妻其實更多的是在湊合。

餘歡水和妻子的婚姻,因為誤會+錯誤的婚姻=失敗的人生和可憐的孩子,交織出一個前半段因為餘歡水性格上的弱點而導致的悲劇人生和生活境遇,引發了強烈的共鳴,也讓觀眾對餘歡水的妻子甘虹大罵詛咒。

餘歡水極盡討好,卻處處被老婆嫌棄,老婆的心不在這裡,他做什麼都是錯。

在故事上,餘歡水身上或許有我們自己的影子,這便是現實主義劇作的基本模式,貼近生活,直接從生活取材,直接把每個人都可能經歷的事情搬上來。於是這樣,共鳴便產生。只不過,大多數人不像餘歡水這樣什麼慘事都遇上了,這便是電視劇虛構的可能。

如果餘歡水和老婆互換性格,或許就不用他做一場夢,也能贏得生活的尊重。

二、劇情緊湊,對社會的反諷一針見血。

「我眼前的世界太醜陋。」

這是餘歡水生活出現反轉之後,戴著墨鏡去原來公司對上司和同事說的一句話。

點題之餘,又暗合了該劇的主旨。

餘歡水,不單單只是虛構的人物,更像是當下社會各種矛盾關係的體現綜合。前四集的軟弱無能、卑躬屈膝,都在為接下來的反轉做鋪墊。

四集之後,餘歡水在路邊打倒惡霸,陰差陽錯地成為了城市英雄。

電視台為他做了系列專訪、報紙、電台、網站一窩蜂地跟蹤長篇報道,讓前半段悲慘的人生有了轉機,也有了一大筆錢。

小說以極盡諷刺之能事,甘虹和餘歡水結婚前,餘歡水一個月的工資是甘虹半年的收入,他一個人住的房子比甘虹一家4口住的還要大。

甘虹算來算去,想要翻身過上好日子就選擇和餘歡水結婚。可結婚後,餘歡水出了一場車禍,好友去世了,他的性格發生了360度大轉變,變得沒有事業心,唯唯諾諾,任人欺負,收入還不如甘虹。而甘虹的父親升了官,換了大房子,甘虹在娘家人面前根本抬不起臉,對餘歡水的態度也充滿了厭惡和嫌棄。

這是第一個外界變故引發的轉變,隨後,被「查出」換了癌症的餘歡水和老婆離婚,接下來便是餘歡水成為全民見義勇為的英雄。

此處的諷刺尤其顯而易見。

電視台新聞部的白副主任在領導的要求下做節目宣傳餘歡水的事跡,挖出餘歡水是癌症病人的爆點,還請來甘虹和余晨與他同台相聚,極盡煽情之能事。

面對甘虹試圖修復關係的舉動,餘歡水明白這不是真正的同情,道出了兩人緣分已盡的事實,讓甘虹去尋找新的幸福。餘歡水的節目反響熱烈,全康集團出資贊助宣傳餘歡水的系列活動,白副主任被領導委以重任。

在真與假的反轉中,你看到的,只是媒體讓你看到的。很多時候,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餘歡水的一系列烏龍遭遇,像極了身邊每個小人物的無奈和心酸,喝了假酒卻無處投訴、制止鄰居小狗在電梯內撒尿卻被懟到無語、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恩將仇報、妻子離婚後迅速帶著前男友鳩占鵲巢還開著他送的車……

餘歡水在真相和謊言間掙扎,哪怕到了複診發現患癌是因為拿錯片子、喝了假酒導致的烏龍事件,電視台依然要為其樹立城市英雄的榜樣,就算是離婚的事實也要保密,而在節目中上演夫妻恩愛的戲碼。

隨後,當他發現利用領導醜聞敲詐的伎倆屢試不爽後,便從性格到外在表現都發生了360度的大轉變。

最後到了器官販賣和一眾主角被綁架的橋段,餘歡水主動赴死,制定了一項說出自己做過最陰暗、最卑鄙的事情,被他垂青者就可活命的規則。

此時,黑色幽默再度彰顯世事無常,人心險惡。魏廣軍說自己並沒有放棄制假販假,而是準備另起爐灶,梁安妮說自己向餘歡水出賣了同夥,趙覺民說自己是拿走U盤的黑手。只有欒冰然還保留著她的善良純真,餘歡水替她參賽,說出自己阻礙母親追求幸福、用謊言出賣好友、冒充雙料英雄的陰暗。

大結局在警察的到來中,犯罪分子被抓獲,餘歡水重新面對自己,收穫新生活中結束。

緊湊而不拖沓的劇集,讓觀眾能夠一口氣追劇中看到不斷的反轉。

三、感同身受,餘歡水是身邊的人,又更像你和我。

網上一個高贊感言是這樣說的:

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廢物,學習沒學好,遊戲打不好,沒讓父母過得好,喜歡的人留不住,也沒有被誰堅定地喜歡過。

下面一群人回應:大多數人都這樣,我們是為了襯托別人來到這個世界的。

還有人說,「我們就是為了平衡這個世界的二八定律存在的。」

更有網友留言:其實很多人以為是餘歡水,實際上過的連他都不如。

仔細想想,很多人為什麼都認同「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他們活得不容易嗎?活著真的是為了湊數嗎?難道窮點,真的有罪嗎?

窮,似乎不是原罪,因為,窮,是一輩子的罪過。

知乎上有個提問:因為貧窮你錯過了哪些?

一個高贊回復段子答道:

三年前一個平靜夜晚,我閒來無事去做足療。給我捏腳的小姑娘穿得有些妖艷,說話輕佻,我當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做大保健,任她怎麼挑逗我還是強忍著做完足療。最後在小姑娘嘆服神情的注視下,我消失在夜色里其實那天我兜里就70塊錢,是窮讓我成為了一個正直的人。

你看,因為貧窮,真的會讓一個人的邪惡念頭瞬間被現實澆滅。

而很多人,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了一個男孩/女孩,相談甚歡,最後卻再無交集。

更有一些匿名用戶連真名都不敢留下,寫出了自己的經歷——

年少心心念念的偶像無緣一面,後來他去世了;沒有資本去投資自己,禁錮於腳下小世界看不見更大的遠方,喪失了成為更好自己的條件。如今的資質平庸,是貧窮烙下的印記。現在我對這些東西已經不愛了,無力去愛。與此相比,我更喜歡時間放在可以有經濟回報的事情上。

我仍然很窮,需要工作需要學習需要養活自己甚至養家餬口;曾經標榜文藝,如今世俗如故。

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一份囂張跋扈的青春,於我不存在,我錯過了人生最精彩的一部分。

窮讓我錯過的,也沒什麼,只是在最好的年紀里一無所有罷了。

大部分人都怕被他人看穿而顯得愈發不善言辭。為什麼活得怎麼累?為什麼總覺得這麼喪?這並非他們的本意。

《我是餘歡水》原著叫《如果沒有明天》,沒有明天即意味著只有當下的每分每秒。

假設你沒有明天的可能性,那就相當於你在最後的時間裡。人在最終之時,如果意識清醒,就必要會回溯往事進行評價。

這個時候,就是你的最終審判之時。你越是坦蕩,就越能夠走過審判。越是虛榮,那你的本質就經不起自我的審判。

蘇格拉底說過,未經審視的人生不值得過。餘歡水在不斷的審判自我,他至少還有做一場夢逆襲的機會,可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大部人的生活甚至連停下來喘一口氣的間隙都沒有。他們不停地趕路,不停地想要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像個人樣,不斷地告訴自己未來可期,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不要氣餒。只是怕別人看穿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一擊的堅強。

餘歡水在逆襲得到想要的一切後,面對妻子跑到醫院假意噓寒問暖時,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有人問,「為什麼還在笑?難道生活不算太糟嗎?」

感同身受的人明白,那聲笑只是為了掩蓋悲傷。

餘歡水就像是我們身邊的人,又更像一個個你和我。

面對悲傷,有人提議去體驗下豪車,去一次高檔KTV,去別人豪宅轉轉,找個漂亮善良的女孩子聊聊天,如果你心動了,就說明你能改變。

真的能嗎?你會改變嗎?

願我們每天都活在當下,永遠審視自己的人生,永遠在最終審判時坦坦蕩蕩。


羿雲天,鄭州市作協會員,高級家庭教育指導師,國家三級心理諮詢師,自閉症療育師,自媒體主編。原名徐亨福,生於蘭州,現居鄭州。專注婚姻家庭、時事熱點、影視評論原創作者。不隨波逐流,有料有態度,更有溫度。新浪微博:羿雲天;微信公眾號:羿雲天說(ID:yiyuntians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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