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郭建杭 北京報道
銀行業減費讓利行動延至農商銀行。
近期，多個省級農信聯社發布《關於調整銀行部分服務價格提升服務質效的通告》，對金融服務價格進行修訂，修訂集中在對公業務手續費及信用卡服務方面，具體包括：取消了商業匯票工本費，降低了承兌匯票手續費，減免個人對帳單列印費，以及增加信用卡容時服務。
事實上，近幾年銀行業已經多次主動降費，數次減免相關費用，明顯降低了企業特別是小微企業的綜合金融成本。為引導銀行業支持實體經濟發展、提升人民群眾金融消費體驗，中國銀行業協會於今年10月發布《關於調整銀行部分服務價格 提升服務質效的倡議書》（銀協發〔2023〕64號）（以下簡稱「《倡議書》」）。隨後，6家國有大行率先響應，於10月底明確了調整部分服務價格的具體措施。11月，一批商業銀行陸續宣布將對部分服務費用進行減免。
關於此次農村金融機構減費讓利對利潤的影響，北京農信合研究所研究員馮俊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因為中小銀行在手續費這塊收入規模本身就不大，在政策出台前，即2010年左右已有中小銀行減免了這些費用來進行獲客，所以此次減費讓利對於中小銀行的利潤影響有限。」
此外，還有多位銀行業專家同時指出，短期來看在銀行業凈息差低位、利息收入壓力較大的情況下，減費讓利確實會降低銀行金融機構的非利息收入，進一步增大了銀行金融機構的營業收入下行壓力；但從長遠來看，銀行業通過減費讓利能夠推動實體經濟恢復向好發展，有助於為銀行業營造更好的經濟發展環境。
利潤影響有限且客戶體驗良好
2023年12月初，新疆、內蒙古等地的農信機構紛紛發布減費公告，涉及內容大致以下幾個方面：取消銀行承兌匯票工本費；繼續按承兌金額的0.05%收取銀行承兌匯票手續費（不足10元的按10元收取）；繼續免收個人存款帳戶對帳單列印費；繼續免收安全認證工具工本費等。
東莞農商銀行（09889.HK）也在11月27日公告表示，在繼續實施已有降費減免政策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大支持實體經濟力度，推出惠企利民措施。在更早時期，安徽省內的農商銀行也發布了相關內容的公告。
對於此次農村金融機構集中發布減費讓利公告的原因，山東省農信聯社的公示內容指出，我行積極響應中國銀行業協會《倡議書》有關號召，在繼續實施已有減費讓利政策的基礎上，積極推出惠企利民措施，進一步加大減費讓利力度，降低市場主體經營成本，著力提升金融服務質效。
在近期這一輪減費讓利的舉措中，增加的信用卡容差服務最引人關注。對於信用卡服務的費用調整，山東省農信聯社、東莞農商銀行都提到容差服務（容差服務：如持卡人當期發生不足額還款，且在到期還款日後帳戶中未清償部分小於或等於一定金額時，應當視同持卡人全額還款，未償還的金額則將自動轉入下期帳單）。東莞農商銀行表示：「提升容差服務限額至100元。」此外，新疆塔城農村商業銀行公告顯示：「自2024年2月1日，持卡人當期未全額還款，且未歸還部分小於限定金額100元（含）時，視同持卡人正常全額還款。」
不過，內蒙古的部分農商銀行在服務費調整公告中並未涉及信用卡服務。相關農商銀行內部人士對本報記者表示：「因沒有銀行信用卡業務，所以此次的服務費用調整沒有提及信用卡服務費。」
對於農商銀行這一輪減費讓利舉措，某農商銀行人士告訴記者，目前農商銀行的成本支出與規模相關，利息支出是影響成本的最重要部分，而服務費收入一直低於銀行業平均水準，加之很多農商銀行並沒有發行信用卡，承兌匯票的業務規模也很小，所以此次的服務費用調整對農商銀行整體的營收影響有限，但客戶體驗感卻比較好，這也是做好客戶服務的體現。
從此次服務費調整涉及的承兌匯票業務來看，公開數據顯示，2023年6月末，全市場商業匯票未到期餘額16.3萬億元，較年初下降6.3%；銀票承兌餘額較高的35家銀行承兌規模10.64萬億，其中僅有1家農商銀行，為廣州農商銀行，承兌餘額395億元。
2022年年末，全市場商業匯票未到期餘額17.4萬億元，同比增長16.2%。從不同類型銀行銀票承兌餘額來看，2022年，股份制銀行依然是銀票承兌的主力，城商行為第二大承兌主體，國有大行是第三大承兌主體，農商銀行承兌規模最低。
此外，對於此次服務費調整涉及的信用卡業務這一變化，某銀行內從業人士指出：「從去年開始業內已經普遍調低了信用卡額度，主要是由於不良率出現了升高。」
透鏡諮詢創始人況玉清公開指出：「商業匯票工本費、銀行承兌匯票手續費、個人存款帳戶對帳單列印費等屬於銀行的非利息收入。這類收入在多數銀行的收入結構中占比相對較小，故此類降費對銀行營收的影響不會太大。」
降費或將持續深入
值得注意的是，從近期的監管處罰信息中可以看到，監管層對於銀行業收費減免的關注度較高，且罕見地出現了涉及收費減免優惠措施執行不到位的處罰原因。國家金融監督管理總局官網顯示，11月底12月初，兩家大型銀行因收費減免優惠措施執行不到位被監管接連開出罰單。
對於此輪銀行業調整服務費的意義，業內的一個共識在於，有利於提升人民群眾金融服務體驗，綜合提高金融服務質效。同時，取消商業匯票工本費、降低銀行承兌匯票手續費，按照不高於成本價的標準向企業客戶收取安全認證工具工本費，也能進一步降低市場主體經營成本，更好支持企業恢復發展。
據了解，銀行業上一輪大規模的減費讓利是2021年圍繞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的支付手續費的調整。
實際上，農村金融機構一直積極落實對於費用減免的政策要求。2021年6月，中國人民銀行會同原銀保監會、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印發《關於降低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支付手續費的通知》，進一步推出銀行帳戶服務、人民幣結算、電子銀行、銀行卡刷卡、支付帳戶服務5方面12條降費政策。
中國人民銀行數據顯示，自2021年9月30日政策實施以來，已為超過8200萬家市場主體減免支付手續費120多億元。在具體落實情況上，貴州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社公布的數據顯示，通過不斷實施減費讓利政策，自2021年9月至2023年9月，支付手續費累計對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讓利近2479萬元，惠及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26.11萬戶；福建省農村信用社聯合社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9月，全省農信系統支付服務降費7.19億元。此外，渝農商行（601077.SH）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3月末，渝農商行已累計為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等市場主體支付服務減費讓利超2.3億元。
在業務辦理時落地政策之外，農商銀行方面認為，將減費政策宣講傳達到用戶層面也非常重要。山西侯馬農村商業銀行方面指出，銀行工作人員通過訪企業、進商圈、網格化營銷主動對接商戶開展宣傳活動，以點對點、面對面的方式，為客戶上門講解減費讓利、簡易開戶政策。讓客戶直觀感受到政策落實效果，保障轄內商戶、居民客戶能夠充分了解優惠政策，做到「減費不減服務」。
對於銀行業圍繞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的支付手續費調整，中國人民大學國家中小企業研究院副院長孫文凱指出，基礎支付業務，是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日常使用最多的服務，降低費用對減小這些市場主體的經營成本起到了積極作用，提高了經濟效率，有利於經濟進一步復甦。
此外，業內預測，降費政策還將持續。近期，中國人民銀行支付結算司就在官網留言中公開回復「領導留言板」留言，表示「將推動落實商業銀行、清算機構降低ATM跨行取現手續費相關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