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夏雨洗深秋
(隨筆)
文/石清華
「爸,我忘了。您還去買點土豆、紅辣椒。」
將近九點起床,兒媳婦小芳已經買了葷蔬菜,當快遞員送到清點時發現有兩樣配菜沒買,隨即下達了指示。
「好的。」朝外一望,灰濛濛地飄著細雨。深秋,不會有大雨的。這麼點毛毛雨,來去三十分鐘,有些路段還可走在遮雨板下,開門就往外走。
「爸,正在下雨,您拿把傘,免得淋濕了衣服。」
「一點小雨,沒事。」
「您還是把傘帶上。」說著將雨傘遞給了我。
走出電梯,打開樓棟大門,一股寒氣迎面撲來,不禁打了個寒戰。現在忽熱忽冷:熱得難受、冷得徹骨。風霜雨雪、來去匆匆、變化無常,而今的天氣怎麼啦?人造石板上已經飛珠濺玉,薄薄的水面快速向低處傾斜。打開雨傘,由細變粗的雨滴,緊鑼密鼓、「噼噼啪啪」地敲在傘面,奏出一曲熱情奔放的歌。
剛到街道,輕輕重重的雨點滴落在路上,砸出深深淺淺的渦。大大小小的水泡,打著漩兒漂流在街道中心,然後奔向兩邊,與來自四面八方的同伴相碰擊,撞得渾濁的激流直往下水溝里灌。街道此時大約是不喜歡行人的,濁水從鞋幫追逐到腳背,儘管選高處走,不一會兒,鞋子裡也滿是雨水的親切。不過不用害怕,哪怕是深秋,那親切猶如初夏的清涼。也許初夏、深秋是孿生兄弟,其基因幾乎完全相同,只是分在了不同時段。
買菜回來途中,最多二十分鐘吧,雨傘依舊演奏著樂曲,熱情不減。這就有點怪了:從前深秋的急雨,猶如弱化了的仲夏暴雨,只是突發的一瞬間,不可持久。怎麼會如傾盆大雨,下了這麼長的時間,威風不減初時呢?也許時間長、雨量大,使得原來泥灰色的街道露出了水泥路面青灰的本來面目,兩邊低處渾濁的激流化為奔涌的清澈小河。街道兩邊行道樹下花壇里的花草沐浴得一塵不染,花更艷、草更綠、壇更凈。奔流之水在下水道入口處打著漩兒,爭先恐後地「嘩嘩」鑽入,生怕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圍著旋渦打轉的一片兩片枯葉,也試圖混在激流中隨之而下,不管如何努力也不成功。原本是不同類別的靈物,怎麼能混為一體呢?
街道上稀疏的傘下行人,男女老少難辨,只能是「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了。來去的車倆似乎不受影響,依然我行我素,全速向前,以跟上時代的步伐。四腳犁起的水花,在路面留下低低的兩條水溝,在車後揚起茫茫的煙霧。各個商店雖然門可羅雀,但鋪前乾淨,店裡清閒。長期忙忙碌碌的,此刻休息幾個小時又何妨?
回到家裡,小芳因要趕下午的飛機,已經做好了準備。奶奶陪孫子玩,兒子要加班,小芳掌勺,我幫廚。
「小芳,有什麼需要做的就叫我。」我在客廳一邊看手機一邊說。
「好的。」
油煙機「呼呼」地旋轉,鐵炒鍋「焌焌」地淺唱,高壓鍋「哧哧」地冒氣,滿屋裡飄著馨香。
「爸,把火鍋打開、菜端到桌上,盛飯。」
「好的。」
「媽,帶小石頭去洗手。」
「媽媽,我要坐在你和爸爸的中間。」
「好的。」小芳一手扶著小石頭,一手給他夾來牛肉、鱈魚,儘管沒有刺,還是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一家人面帶喜色,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和睦快樂之情溢於言表。
在家中,小芳猶如大將軍,指揮若定。對待兒子,像春天般溫暖,對待丈夫,像夏天般火熱,對待長輩,像秋天般成熟,對待親友,像雪天般聖潔。家有一個賢能的女人,即會營造一個溫馨的港灣。
午餐後兒子送小芳去機場,奶奶陪孫子睡覺,我很快收拾碗筷,登上樓頂,耳目一新。雨,足足下了一上午,也許累了,也許下夠了,也許下完了,已經雨霽雲開。明凈的天空一覽無餘,湛藍的雲幕深不見底,遠山近水盡收眼底。樓頂屋面、高低樹冠、紅花綠草,明妍清新。街道、路面仍然濕漉漉的,在微弱的陽光下泛著千萬條白白的光。總之,從天上到地下,一切都是簇新的,給人們以美妙、喜悅。
只在初夏才出現的大雨和其後的美妙,為什麼會出現在深秋呢?也許是專家們說的地球在變暖、冰川加快融化、氣溫也隨之上升吧。據說哪怕只上升一兩攝氏度,其產生的自然變化都是爆炸性的,甚至是災難性的。如果再想遠一點、多一點,這顆美麗的藍色星球難保,不寒而慄、令人害怕。
但願全世界人民行動起來,保護好我們的家園。
(2023年11月5日)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幹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遊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於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