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三次行動瘸了一條腿、丟了一隻眼球、挨了一槍,他的武功怎麼不好使了?

2023-11-07     半壺老酒半支煙

原標題:沈醉三次行動瘸了一條腿、丟了一隻眼球、挨了一槍,他的武功怎麼不好使了?

據說原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保密局雲南站站長、中將游擊司令沈醉是會武功的,連戴笠也在老蔣面前替他吹噓:「他年紀雖不大,但很老成。除了會打槍,還會駕駛汽車、摩托、汽艇,會照相,會游泳,國術也有基礎……(本文黑體字均出自沈醉回憶錄)

戴笠說這番話的時候是1942年,沈醉是重慶衛戍總司令部稽查處上校副處長,當時沈醉只有二十八歲,即將成為軍統最年輕的少將,戴笠之所以如此替沈醉說好話,主要是讓老蔣放心——其夫人以去紐約治病為名尋求援助,想派沈醉當侍衛長,後來因為帶的行李和傭人太多飛機超載,沈醉沒上去,空歡喜了一場。

沈醉可能是會一點武功,要不然也不能在軍統臨澧特訓班當教官,但是那些武功管不管用,那就只有他本人和對手知道了——沈醉三次在抓捕地下黨的行動中負傷,看起來那所謂的武功,在真正的勇士和槍彈面前,還真沒有太大作用。

沈醉在《戰犯改造所見聞》中說自己從小學國術,身段柔軟,做踢腿運動時,腳可以踢過頭頂,做彎腰運動時,不但頭可以碰到膝蓋,而且可以把兩手的肘部碰到地上。

但是他1960年第二批特赦後,又因為某種原因被關了回去,那時候左腿已經不太利索了:「試著提一提我的東西時,忽然覺得我的左腿連站立起來都很困難。這對我說來,真是出乎意料。我在二十多歲時,左腿下半部受過傷。那是很不光彩的傷痕,正如我從頭上、胸部到腿腳所負的傷一樣,正確點說,是革命人士對我的懲罰。因為這都是我在逮捕革命人士,雙方搏鬥時被打傷的。」

沈醉第一次負傷是1934年,那時的軍統局還叫特務處,沈醉是特務處上海特區法租界情報組組長,正奉命帶著兩個小特務,從上海坐火車押送一位被捕的地下黨去南京。

那位地下黨在半夜要求上廁所,當時沈醉和一個特務正在呼呼大睡,醒著的那個小特務也沒叫醒他們,就自己陪他一道去。

那個小特務沒啥經驗,在廁所門口打開手銬,那位地下黨剛進廁所,就一把將他推出去鎖上了門。

小特務大呼小叫喊來了沈醉,並拉下的火車緊急制動器,這下可幫了地下黨的大忙:那位勇士用廁所一條捆行李的長繩系在廁所內的水管上,順著繩子滑下去,但是火車高速行駛難以落地,沈醉已剎車,他正好從容落地,消失在暗夜之中。

沈醉拔出手槍,攔截了一輛運貨的卡車,搶先一步返回上海,火速趕到那位地下黨的家中,一頭撞了進去。

沈醉破門而入,大衣櫃後面飛出一個花盆向他腦袋砸下,沈醉閃身躲過,那位剛準備換下囚服離開的地下黨猛撲上來,沈醉的拳腳功夫全都忘了,兩人全無章法扭打在一起:「他的妻子操起一根大木棍朝我劈來,我急忙將他向前一推,自己躲在他身後,那木棍正好落在他身上。我連忙大聲叫前後門的兩個特務快進來,沒想到他妻子用力將木棍朝下橫掃過來,我右腳剛提起,卻掃在我左腳上,我差點倒了。」

加上兩個小特務,三個對付兩個,這才勉強控制住,氣喘吁吁的沈醉這才發現,他的左腿從麻木中慢慢痛起來。

人在打鬥的時候痛感不靈敏,那位女地下黨的一棍,給沈醉留下了終生印記,後來他抓捕地下黨的時候就再也跑不快——有一次跑急了,一跤跌倒,差點把全身骨頭摔散架了。

沈醉因為年輕敢拚命,在1935年初,就被戴笠任命為淞滬警備司令部偵察大隊少校督察員兼行動組組長。

升了官的沈醉更加兇狠,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學生大打出手——沈醉跟那些被抓捕的學生不但年齡相仿,而且沈醉也曾有過那些學生一樣的志向(沈醉就是因為參與遊行而被長沙文藝中學開除),但是一當了特務,而且還當了少校,沈醉就把過去的理想和信念都拋在了腦後。

剛晉升少校的沈醉就接到復旦大學右翼學生告密:當幾個大學的進步學生要在江灣郊外的莊稼地里秘密開會,可能是地下黨組織的。

立功心切的沈醉欣喜若狂,馬上帶著兩組特務前去圍捕。

沈醉照例還是自己先上,他穿著一身白西裝,一副閒逛的學生模樣,卻被對方一眼看穿:「行動組的人還未散開,就聽見砰的一聲槍響,我覺得好像有人在我左肋處猛擊了一拳似的,連忙低頭一看,左肋下的白西裝上已經染上了血。」

據沈醉回憶,中槍的時候並不覺得疼,撩開衣服看見子彈卡在兩條肋骨中間,摳出來後鮮血直流,他就站不住了。

很可惜那位地下黨用的是一把小手槍,子彈穿透力極差,沈醉住了兩星期醫院就痊癒了,要是地下黨有駁殼槍,沈醉就不能在第三次行動中導致一位地下黨犧牲了。

沈醉第三次行動,還是在上海,那是在一個秋風蕭瑟的深夜,十一點左右,沈醉帶著大批特務包圍了一棟三層小樓,他們早已得到情報,說那裡面住著一位地下黨員。

身材細高的沈醉帶著兩個小特務摸上樓去,照例一腳踹開房門,三把手槍同時對準屋裡,卻發現早已人去屋空,只有被子還有些餘溫。

沈醉躥上天花板天窗,爬上樓頂,發現一個高大的黑影從煙囪後面撲來。說時遲那時快,黑影一個箭步衝上來,一腳就踢飛了沈醉的手槍,兩人在樓頂扭打起來。

那位地下黨已經抱定同歸於盡的決心,一直用力抱著沈醉往樓下使勁,這可把沈醉嚇壞了,他趕緊大聲呼喊其他特務趕來救命,結果被對方一腳絆倒,然後抱住他往就樓下滾,趕上來的特務一把沒抓住,兩人一起從三層樓頂摔了下去——《潛伏》中廖三民抱著李涯摔下樓,可能就是取材於沈醉那段經歷。

沈醉再興國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裡,幾十年過去了,沈醉回憶起來還是一身冷汗:「我們從屋頂上摔下來時,那個大個子先落地,當時就摔死了,我僥倖被二樓的一根曬衣服的竹竿攔了一下,而且又落在他身上,才沒有摔死,但是左眼球被竹竿挑了出來。」

沈醉這三次負傷,全是因為他要抓捕地下黨,瘸了一條腿、丟了一隻眼球。十分令人遺憾的是,戴笠當時請了上海最著名的外國眼科醫生和外科醫生,通過手術,把沈醉那隻被挑出的眼球又給裝了回去。

特赦後沈醉回憶,他後來寫材料的時候,眼睛一直發紅流淚,有時候乾脆睜不開:「後遺症卻是相當痛苦的,我的一隻右眼便成了半瞎,後經過長期治療,到現在還是沒能恢復視力,寫東西看東西,全靠一隻有300多度近視的左眼。」

沈醉只是瘸了一條腿、丟了一隻眼球,而被他抓捕的三位地下黨,和那位犧牲的地下黨,卻連名字都沒留下,據沈醉推測,那三位被抓的,也很難活著走出特務處的牢房。

沈醉當時也被地下黨的大無畏犧牲精神嚇壞了,但是在金錢和權力的誘惑下,他還是選擇了一條道走到黑:「我如果就此洗手不幹了,那戴笠會輕易放過我嗎?即使他不追究,而我親自暗殺、綁架、逮捕過那麼多地下黨和反蔣人士,他們會輕饒我嗎?雙腿已經站在血泊之中,或進或退不都是無法洗凈自己滿身的血污嗎?我左思右想,最後還是覺得眼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提著腦袋跟著戴笠干到底。」

沈醉沒有及早跟著姐夫余樂醒一起回頭,最後在雲南昆明被逮捕,跟徐遠舉、周養浩等軍統大特務一起在戰犯管理所改造了十年到二十多年不等,雖然特赦二十年後又恢復了起義將領的身份,但那一條腿、一隻眼,卻見證著那段歷史,見證著地下黨的勇氣和力量,同時也讓我們產生了一點疑惑:沈醉據稱是一個武功高手,但是真正以命相搏,為什麼在人數占優的情況下,還打不贏一位地下黨?一位女士的一棍,為何能讓他後半生都行走艱難?沈醉的經歷,能否證明武功有時候也沒有吹的那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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