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濱市的當天晚上，陶金接到了老武的電話，約他到天堂鳥咖啡廳。
又是天堂鳥咖啡廳？是不是體系負責人接見下屬都安排在這裡呀？陶金不得而知，但他還是按時來到了天堂鳥咖啡廳，他有太多的話想問老武，看他作何解釋。
老武果然是一個老江湖，陶金剛坐下，就先入為主地問道：「陶金，上總培訓後感覺如何？與想像的有什麼區別？」
「與想像的區別太大了。更沒有想到，上總後真的很自由？」陶金話裡有話。
「很自由？你是指有些老總上總亂搞關係？」老武明知故問道。
「是呀，這怎麼與之前我們講的不一樣呢？」陶金不解地問。
「這與行業講的沒有什麼出入。因為我們拿到「1040」後，要回歸社會。我們要想真有作為，需要與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就需要『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不然，別人就不把你當朋友，本來能辦成的事情，可能就辦不成了。所以行業要求，上總人員必須先過這一關。」武春風搖頭晃地說著，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我覺得這麼做，純粹是拿事業當幌子，滿足個人的私慾，這樣下去，根本沒啥必要！」陶金佯怒道。
見陶金突然改變了態度，武春風表情瞬間嚴肅下來。「陶金，你別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給我講道理，你還不配。不要認為上了總，就可以想說啥說啥！」
陶金也不示弱，「武總，我對那些做法不感興趣，我只想賺錢！」
「哈哈哈，陶金，還跟我演戲？你做得那些事情，真以為我都不知道？」武春風鄙夷的眼神，讓陶金覺得受了侮辱。
「你把話說明白點！」陶金氣哼哼說。
「你沒對史小雲做過曖昧的事情？你沒對郭雅美有過出格的行為？」武春風直截了當地說，「你以為憑你那點兒道行，這麼兩個人會願意主動為你獻身，她們憑什麼？」
陶金心裡唰了一下，冷靜了下來。結合之前霜兒的一些作為，他敢肯定，史小雲主動投懷送抱，後來又忽然對自己視而不見，一定是武春風指使霜兒故意設的局。
那麼郭雅美呢？她又為什麼主動向自己示好？
武春風見陶金陷入思考中，端起咖啡，沖陶金晃了一下，「陶老弟，今兒哥哥叫你一聲老弟，說明我把你當自己人了。有些事情，你也不是不明白，咱們這個行業，到底是什麼，今天，你也都明白了，好好想想，不堅持下去的話，你認為自己還能有退路嗎？武春風的語氣中透出一種嚴厲。
為了從老武嘴裡套出更多的說辭，陶金假裝讚許地點點頭，問道：「武總，為啥上總後沒有了六位數收入？」
「這是行業改良的結果。國家初期引進這個項目時，的確上總後會有六位數的收入。但是現在一個人都可以買二十一單（一單3800元，就是二十一個3800元），人數少了，國家收入也少了。所以為了鼓勵發展，避免業務員吃大鍋飯，經過行業若干體系負責人商討後，取消了老總每個月六位數的收入。這個項目，的確是國家引進的，但是項目發展十年了，國家感覺這個項目已經很成熟了，可以向社會推廣了，就嘗試推廣運營一段時間，運營方式逐漸由國家管控變成了國家調控，成為了一個單純的數字遊戲。這是歷史的進步，也是市場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
兩個多小時，陶金一連串問了很多問題，老武都一一給予解答。
同時，老武還暗示陶金，可以利用霜兒，到其他體系或者其他城市拉行業人。
「什麼？拉行業內人？不是說不讓互相搶單嗎？」陶金不解地問。
「這不叫搶單。體系只是禁止內部互相搶單，並沒有禁止不讓拉其他體系的業務員，這樣可以節約大量的人物和物力。」老武的解釋，陶金聽上去都很牽強。此時，他明白了霜兒做的很多事情，都與老武的縱容有很大的關係。這樣就不難理解陶金剛來時，為什麼唐香菱與霜兒搶單了。
老武主動約陶金談心，在後來的學習中，陶金才知道這是每一個上總的「必修課」，可以及時掌握這些人員的心理動態，有針對性地解疑釋惑，起到穩定軍心的作用。
與老武「會晤」的當晚，陶金再次失眠了，並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在夢中他成了江湖大盜，被捕快追得滿街跑，一著急滿頭大汗地醒來了，一看錶，距晨會時間只有二十分鐘，他急火火地騎上剛買的二手電動車向會場趕去。
做新聞出身的陶金，現在已確定「1040工程」百分百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騙局，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如果將錯就錯走下去，團隊越來越大，會更加難以收場；如果現在就懸崖勒馬，自己投入的錢還沒有收回，更沒辦法向朋友們交待。
陶金深入到資本運作後，才發現一旦踏進來，想全身出去那真是太難了。他的本意是揭露，現在自己已經深陷其中，想要乾乾淨淨地撇清身上的臭味兒，真是太難了。——歡迎點擊加入書架，一起關注陶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