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才女薛濤:高官御用秘書,被一群小鮮肉追逐,晚年與香火為伴

2023-05-16     尋根拜祖

原標題:大唐才女薛濤:高官御用秘書,被一群小鮮肉追逐,晚年與香火為伴

從14歲到64歲,薛濤被一群男人惦記了五十年,上自白首翁,下至小鮮肉。她一生創作了500多首詩,這些詩文唱和都離不開那個永恆的主題。

薛濤是熱情奔放的女子,她的情感世界總是火花四射,風流帳簿里記載了她與十幾位名流的浪漫往事。

然而薛濤終究是一朵花,一朵拒絕修成正果的花,秋風吹過,她的美麗瓣瓣飄落,只留下一身道袍的孤影,在枝頭孑然回望。

薛濤是誰?她哪來這麼大的魅力?又為何落得晚景淒涼?

薛家才女淪為歌伎

薛濤出身官宦之家,其父薛鄖是唐朝的京官,因為得罪權貴被貶黜到蜀地。薛濤自幼聰慧,在父親的指點下她熟讀詩書,7歲就通音律、能作詩。

女子的才華如同私家寶藏,極少有展現的機會,但薛濤年僅14歲就因詩文才華而名動一時。

上天賦予薛濤才華的同時,又給了她一個巨大的磨難,那一年父親在出使南詔的途中病逝了,留下一對孤兒寡母。

假如薛濤是個男子,憑藉河東薛氏的身份,薛家或許還有翻身之日,遺憾的是她是個女子,因此她的命運只能由時代來掌握。

母女倆苦熬了兩年,終被生活所迫,薛濤賣身成了歌伎。

歌伎屬於賤籍、非自由民、奴隸,從士族階級家庭出身,迅速墮落為賤民,這個落差太大了。

按理來說,薛鄖屬於因公殉職,官府有義務撫恤家屬。除非薛鄖犯罪,否則絕不可能收攏薛濤為歌伎,薛氏家族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沒人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竟然沒有給業已成年的薛濤安排一個歸宿。

對薛濤來說,她唯一的幸運是「官妓」,有機會走進當時的「上流社會」。

才驚四座名震大唐

唐德宗貞元元年(785年),薛濤迎來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貴人」,西川節度使韋皋。

韋皋治蜀二十年,期間他多次打敗吐蕃,重新將南詔拉回大唐懷抱,為帝國西南邊陲的安寧做出了巨大貢獻,蜀地盛傳他是諸葛亮轉世。

作為一方大員,自然少不了歌舞夜宴,於是薛濤第一次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那天,韋皋興致勃勃:聽說你是個才女,何不當眾獻技助興?

薛濤也不忸怩,她略加思索,提筆寫下一首七言律詩:「亂猿啼處訪高唐,路入煙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是哭襄王。朝朝夜夜陽台下,為雨為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斗畫眉長。」

詩中借古懷今,畫面優美,又將個人的境遇融入其中,溫婉中透出家國情懷。韋皋不禁拍案叫絕,從此17歲的薛濤幾乎成了韋皋的貼身秘書,無論處理公務還是私人宴會,都會伴隨左右。

即便如此,韋皋依然覺得不能「人盡其才」,腦洞大開的他居然向朝廷申請,授予薛濤「校書郎」官職。

校書郎雖然品級不高,但要求可不低,若沒有進士身份絕沒有資格擔任,因此韋皋這個匪夷所思的請求沒能獲得批准。

薛濤也不大在意那頂官帽子,大唐帝國也不會允許女人當官,對她來說,韋皋的賞識比什麼都重要。借著韋皋這棵大樹,薛濤的才華得以盡情展現,一大群文人墨客、達官顯貴都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由此,薛濤名聲大作,也進入了創作的高峰期,並且獲得了「女校書」、「文妖」、「孔雀」等多個雅號。

不光如此,薛濤甚至還品嘗到了「權力」的快感,無數官員通過她拉近了與韋皋的關係。當然,她也因此收錢收到手發軟。

據說薛濤本不愛財,那些錢財都被她上交了,這就證明,薛濤是那種不甘寂寞,需要別人的關注和尊重的女人,哪怕那東西對她毫無意義。

但這不符合韋皋的要求,在韋皋的眼裡,薛濤終究只是他的影子、工具和寵物,因此他勃然大怒,將薛濤發配到偏遠的松洲。

薛濤這才發現,她與這個大她23歲的男人之間不是情人關係,而是主僕。弄清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她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用一首令人動容的《十離詩》打動了韋皋,又重新回到歌舞昇平的上流社會。

從此她本本分分地做起韋皋的寵物。

既然寵物,就要過寵物的生活,於是她一面以媚態取悅於韋皋,一面盡情展現才情,與文人墨客們詩文風流。

這二十年,是薛濤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但也是她最掙扎的二十年。韋皋給了她一個舞台,卻又破碎了她的夢,從此她只能戴著枷鎖起舞。

無疾而終的姐弟戀

貞元二十一年(805年)韋皋病逝,兵馬使劉辟公然背叛朝廷,自稱節度留後。敏感的薛濤拒絕為劉辟服務,結果再次遭遇流放。

好在劉辟很快就被打敗,薛濤又被繼任節度使高崇文接回成都。薛濤出於感激,特地作《賊平後上高相公》一首,這首充滿諂媚氣息的「馬匹詩」,將她的惶恐心態暴露無遺。

韋皋雖然冷漠,但也算得上正派,劉辟、高崇文都是赳赳武夫,哪裡懂得憐香惜玉,遇上他們,薛濤不得不為自己的生存而擔憂。

高崇文是個巨貪,搞得太出格,蜀地被搞得天怒人怨,所以不久他就被調回京城,換作武元衡接任西川節度使。

武元衡是武則天的堂侄曾孫,時年49歲,比薛濤大10歲,是一個儀表堂堂的老帥哥,也是一個詩文一流的才子。

武元衡也對薛濤非常賞識,跟韋皋一樣,他將薛濤當作私人秘書使用,二人之間還多有詩文唱和。

人們從薛濤纏綿的詩文中得出一個結論:她與武元衡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我覺得言過其實了,作為詩人,情是離不開的主題,薛濤人到中年,渴望愛情實屬正常,可未必那個虛幻的「情」,就一定在武元衡身上落葉生根。

無論武元衡待她如何好,詩文有多美,恐怕薛濤都很清楚,這個男人依舊是她的主人。

事實也是如此,六年後武元衡回京擔任宰相,仿佛不曾與薛濤有過任何瓜葛。而武元衡遇刺身亡後,薛濤也沒有任何紀念活動。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真正能讓薛濤動心的男人,他就是元稹,一個小她11歲的「小鮮肉」。

元和四年(809年),風流才子元稹以監察御史身份出使蜀地,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見一見薛濤。

見到元稹後,在男人堆里混跡大半輩子的薛濤居然淪陷了,她仿佛年輕了二十多歲,竟然不顧二人的年齡差距,對元稹展開了追逐。

這一次薛濤很走心,她用上了自己發明的印花詩箋,給元稹奉上一組《春望詞》,詩文直白火辣,相思之情躍然紙上,全然沒有半絲委婉。

女人一旦用情就瘋狂,薛濤就是如此。她已經四十多歲了,或許元稹就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她不想錯過。

元稹才華一流,為人更風流,一輩子欠下無數風流債,被今人冠以「渣男」的頭銜。對送上門來的薛濤,他自然不能錯過。

但風流過後是惆悵,元稹到蜀地僅是辦差,完事便拍屁股走人,留下薛濤空相思。但薛濤似乎依然看不透,甚至都沒多問自己一句:元稹為何不替自己贖身,帶她離開成都?

就這樣,薛濤傻傻地等,靠幻想維持了五年。元和九年(814年),薛濤甚至遠赴江陵與元稹相會,還寫下「以夫婦自況」的文字。

相傳,他們之間的熱戀讓另一位大才子倍感挫折,以至於插腳進來攪局,他就是白居易。

白居易與元稹是好友,但在男女之事上又是損友,傳出過不少風流軼事。看著薛濤與元稹如膠似漆,白居易作《與薛濤》一首,酸溜溜地暗諷他們的愛情必然竹籃打水一場空。

很不幸,被白居易說中了。自從江陵相會後,元稹又續娶了河東裴氏之女裴淑,無情地捅破了薛濤的最後一點希望。

一身道袍以詩為伴

薛濤終於清醒了,自從跨進「樂籍」的暗門,從此她就是一個低賤的女人,那些出身士族集團的達官貴人們,可以拿她當花欣賞,當寵物豢養,但絕不會給她一個平等的身份。

韋皋如此、武元衡如此,元稹也是如此。

夢幻破滅之後,薛濤褪去紅妝,穿上一身灰暗的道袍,在成都郊外築吟詩樓獨居。

此後,西川節度使換了一任又一任,薛濤依然還會出席宴會,依然會跟他們詩文唱和,但姿態卻是局外人,而不再入局。

民間傳得最離奇的當屬「小花痴」杜牧,相傳這位比薛濤小了35歲的風流才子,居然對薛濤窮追猛打,終於獲得了一親芳澤的機會。

但這個傳說極不可靠,從杜牧的生平來看,他應該沒見過薛濤。至於二人是否隔空唱和,這就不大好說了。

唐文宗太和四年(830年),43歲的李德裕被貶西川節度使,結識了62歲的薛濤。

李德裕在四川雖然只有短短兩年,卻為蜀地建設做出了大貢獻。離開成都時,薛濤特地作《送友人》為李德裕送行。

也就在這一年,薛濤去世了。李德裕聞訊頗感傷心,作《傷孔雀》一首以示悼念,而另一位與李德裕、薛濤有交集的大詩人劉禹錫,也作了一首《和西川李尚書傷孔雀及薛濤之什》,來紀念這位大唐罕見的才女。

一千多年過去了,薛濤墳墓上的青草萋萋,唯有一方墓碑一直陪伴在她身邊——西川校書薛洪度之墓。

這塊墓碑的作者叫段文昌(《酉陽雜俎》作者段成式之父),薛濤去世那年,他時任西川節度使。

從韋皋到段文昌,西川節度使換了十一任,從元稹、白居易到劉禹錫、杜牧,整整五十年,十五個男人從薛濤的生命中走過,卻沒人給她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東西。

才,是後人給她崇高的標籤,對她而言又有多大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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