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曉紅
記得那時年紀小,你愛唱歌我愛笑。
時光流水匆匆過,夢裡花落知多少。
——題記
老同學最近把我拉進了初中同學群,進群一看,能把人和名字都對的上同學屈指可數。我想他們對於我可能也同樣如此。
我上學早,虛六歲因為喜歡玩水,就被家人以關水的名義送到了學校。所以我的同學大都比我大一到兩歲。因為年紀小,在小學和初中我都只有跟班的份兒,跟著別人的屁股後面轉。
上初中那年的一開春(那時還是春季升學),就不大太平。學校通知說有流行腦膜炎。於是各個村子裡都自製中藥,我隱約還記得裡面有竹葉和癩癩咕子菜(不知道學名叫什麼)。每天都要喝上一大杯。那時年紀小,特別怕死。每次都老老實實地喝下去,那苦澀的味兒現在想起來好像還縈繞在鼻尖。而班主任老師每天在班級里,在一個燒紅的鐵塊上澆上一瓶醋,那「呲溜」的聲音伴隨著那縷縷的醋香就一直駐守在我的心田。等我自己都有了兒子後,春天時節我還經常用醋在家中熏蒸。
禍不單行,春天剛剛過去,粉紅色的杏花剛剛凋零,青澀的果子還沒有掛滿枝頭,又傳來了地震的消息。我們這一屆學生多,本部放不下,還有一個班在劉疃村子裡,還是在村子的中間。學校領導擔心地震時,那麼多的學生在村子中間跑不出來,就把他們也接回了本部—黃麓初中。班級仍然不夠,於是我們就改為半日制了,每天只上半天課。教室里的桌子都挪走了,只留下一條條長凳,方便學生們在危險的關頭跑出去。
剩下的半天我們就去勞動。那一年,我們的足跡踏遍了周邊的村莊。初夏的季節,我們幫助農民間苗,就是把長的密密的棉花苗拔去一些,拔下來的棉花苗用一根草繫上,然後就相互吆喝著「賣茄秧子了」。秋天的時候我們每人帶上一個大棉兜,去幫助農民摘棉花。十一二歲的孩子,像我,那時矮小的還沒有棉花杆子長。摘下來的棉花混雜著葉子,不知道農民伯伯們要不要返工摘除。
做的最多的活就是挖土。一般三人一組,兩人帶鍬,一人帶籮筐(我們老家話叫做大份子,真找不到合適的諧音)。冬去春來,我們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次的勞動。就這樣,我們度過了初一的時光。
進入初二,首先傳來了恢復高考的消息。接著,升年級的日子改在了暑期,這就意味著我們初二要讀一年半。而我的家人認為我初一基本上是混掉了,要求我在初二留一級,這樣我的初二就讀了兩年半。
四年半的初中生活,很多的記憶早已湮沒在歲月的長河裡。只依稀記得,那時沒有專職的音樂老師,於是幾個老師輪流著教我們唱歌。班主任張老師教的是「情深意長」,物理老師教的是「過雪山草地」。每當唱到「草毯泥氈紮營盤」時,老師總要吼著說「zha」,因為我們老家話把「扎」都讀成了「zhai」。所以我們都唱成了「zhai營盤」。
還記得英語老師口中的那個常勝將軍嗎?那個眉目清秀的小男生幾乎成了班級里所有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中的男神。
還記得課餘時間我們跳橡皮筋,踢毽子……初二的時候,班裡的女生迷上了用鉤針織東西,有幾個手巧的真的鉤出來好看的茶盤蓋和衣服上的假領。而笨手笨腳的我只能羨慕地看著,卻連一個花瓣也鉤不出來。
初二的時候,學校決定搞一次新年晚會。我們一個村的四個小姑娘,自己排練了一個舞蹈——《延邊人民熱愛毛主席》,我們投入了極大的熱情編排節目,可惜的是沒有被選上。這個假期宅在家裡,我自跳自樂,還能記得當初的幾個動作。
還依稀記得,那時年紀小,我是那樣的調皮。上自習課時我到外面去掏麻雀窩,被老師抓到講台上,狠狠地罵了一頓。今年是我們初中畢業四十周年了,我們前面的學長們搞了一次四十周年慶典,不知道這次的疫情什麼時候結束。期待著能與四十年沒有相見的老同學們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