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七君」個人頭條號 第62篇原創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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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的開篇無疑是艱難的,突如其來的疫情攪亂了我們的日常生活,也讓這個春節變得不再喜氣洋洋,原本被炒的很火熱的春節檔電影也因為安全原因而相繼選擇了撤檔。
於是徐崢做了一件看上去有些「瘋狂」的事——聯手位元組跳動將《囧媽》搬到了線上。
一瞬間有人支持,也有人唾罵,有網友將徐崢的此舉譽為「壯士斷臂」,也有畢導諷刺其實為「背信棄義」...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眾說紛紜。
而加七君在此並不想去談論徐崢及其團隊此番做法的正確與否,我只想以此文為載體,單純地從電影的角度出發,與你聊聊這部「囧系列」的電影新作到底成色幾何?
雖然《人在囧途》並非徐崢自導自演,並伴有一些戲外的不愉快事件,但作為一部相當成功的作品,且又是「囧系列」靈感的開端,我還是想要把它放在本文之中一起探討。
如果我們將這四部影片放到一起進行一番對比就會發現,《人在囧途》和《泰囧》的口碑遠遠勝過了《港囧》和這次的《囧媽》,那麼原因在哪兒呢?
不妨先找一下不同,缺少了誰?
沒錯,少了王寶強。
眾所周知,「囧系列」影片的本質其實一直都是公路片,而公路片要想出彩則一定少不了優質角色的加持。因為一個上流精英的生活故事其實並不吸引人,但要是為他的身邊插上一個總在「搗亂」的反差草根就不一樣了。
而這正是王寶強最擅長的。
在由王寶強出演的兩部影片里,他的角色不僅負責了進行喜劇效果上的製造,還巧妙地推動了劇情的轉折與後續發展。
在《人在囧途》中,正是牛耿的一次次烏鴉嘴害的李成功的回家之路歷經波折;而在《泰囧》中,也正是王寶送回了那部裝有GPS的手機才開啟了接下來兩人「捆綁式」的旅途。
雖然港囧中同樣有這樣一個角色,但包貝爾完成卻並不好,在我看來原因有二。
首先,包貝爾在影片中的定位很有問題,他更像是一名王寶強的模仿者,那種很適合後者來表現自我的喜劇橋段與說話語氣並不適用於他,於是乎影片中許多被設計成「笑點」的地方總是透露著一絲尷尬。
其次,包貝爾這個角色在劇本中的塑造也不成功。
牛耿踏上囧途的原因是替老闆討債來發放拖欠員工的工資,無論旅程中出現何種插曲都沒有改變他的初心。
《泰囧》中的王寶則是為了實現旅行手冊上的目標,以博得患有老年痴呆的母親的開心才坐上飛往泰國的飛機,影片末段的那場泰拳也將他的人物線畫上了個圓滿的句點。
可在《港囧》之中,蔡拉拉的那條「家庭紀錄片」主線就無疑顯得十分牽強了,他的眾多行為都缺乏了有說服力的動機支撐,使得這一角色始終無法進入狀態。
而再觀這一次的《囧媽》,則竟然徹底缺少了這樣一個可以推動劇情發展並促成人物轉變的功能性角色。
郭京飛飾演的表弟一角更是基本處於一個被劇本孤立的狀態。黃梅瑩老師的表演固然十分傳神,但其與徐崢的角色之間並沒能產生所謂的化學反應,更像是在各演各的。
這就導致了雖然影片的前半部分刻意製造了很多所謂的笑點與「矛盾衝突」,但實際達到的效果卻並不能令人滿意,反倒是戲份不多的賈冰承擔了影片上幕幾乎所有的笑點。
這種情況的出現所帶來的直接問題便是削弱了徐伊萬(和母親一角)的行為動機,導致各個小篇章的聯繫十分生澀,有一種「導演強行轉場」的感覺,每一段旅程看似都被塞滿了內容與橋段,但呈現出的體驗卻只能趨近於一場「大雜燴」。
上車、偶遇、逃離、和解,雖然每一幕的內容都塞得足夠緊湊,但轉場的僵硬還是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所謂「囧喜劇」的故事性與連貫性。
作為公路喜劇片,總是離不開一個核心——「矛盾」。
這種矛盾展露於多個人物間的外在聯繫上,也暗藏在每一獨立角色的內心之中。
《人在囧途》的落點非常精準,以夫妻關係作為突破,伴以「春運」話題,將「公路即人生」的道理通過李成功的心理變化展現開來。
《泰囧》則顯得野心更大,徐崢在劇本里的婚姻問題之上又加了一層對於金錢與權力的思考,而兄弟反目的橋段也為影片的主題升華做出了進一步的貢獻。
《港囧》在我看來則顯得有些可惜,明明有「倒插門+追夢」這麼好的題材卻沒有抓住,反而是在與初戀女友的感情戲中浪費了太多筆墨,更何況一位已婚男子試圖精神出軌的故事還頗有些三觀不正的意味。
由此看來,其實反倒是《囧媽》的落腳點最為巧妙也最接地氣,「夫妻關係」第一次化身為了輔助的支線,母子間的代溝與交際困難成了影片的主旨。
徐伊萬陰差陽錯地陪媽媽坐上了前往莫斯科的火車,在這段頗顯「尷尬」的旅途里,母子關係時而緊張,時而舒緩,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共存。
影片中有一個片段令我印象尤為深刻。
徐伊萬在換包廂未果後,為了讓母親睡得安穩而選擇了坐在火車走廊里休息,而母親盧小花看到後卻也因為擔心兒子而遲遲不肯入睡,最終的結果是兩人都以坐姿的方式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
明明都在為對方考慮,但得到的結果卻難以兩全其美,甚至事倍功半,這不正是我們與父母在生活中關係的剪影麼?
但可惜,這是在那火車上近一小時的劇情里,為數不多能突顯主題的亮點。
影片的轉折點在於徐伊萬的母親下車出走,我們此時明白,母子間的代溝與交際困難的鋪墊已經結束,接下來的核心問題在於母子二人將以何種方式敞開心扉,達成包容與和解。
在我看來,如果將影片以此切割為兩部分的話,後半部分的表現是優於前面的,因為上幕的喜劇更趨向於一場「鬧劇」,而下幕的溫情則至少足夠真誠。
但可惜,影片對於這種「中國式親情」的探討實際上卻並沒有深入太多,很多可以碰撞出火花的地方卻選擇了依靠倫理道德的「綁架」來搪塞過關。換句話說,觀眾無法走進徐伊萬的內心,看不到人物的成長,也就更無法對其做出的決定產生共鳴。
這一點與去年上映的《銀河補習班》中對於應試教育的處理有些相似。
在那場「考生撕書」的戲裡,明明馬皓文已經通過「學生們是否真的熱愛學習」這一問題將教育體制的矛盾點推向了高潮,卻又突然話鋒一轉將重點移到了「瘋子」,也就是閻主任的兒子之上,導致影片對於「教育體制」的思考最終也只做到了流於表面。
再拿去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綠皮書》來舉個例子,影片中最觸動我的地方在於托尼對唐的態度轉變,他從一個「扔杯子」的種族歧視者,到被唐的演奏技藝折服,再到為對方打抱不平甚至罷演,以至於最終與對方完成了彼此的接納,並邀其回家享受聖誕。
我們可以看到,幾乎托尼的每一段心理變化都有足夠的邏輯與事實進行支撐,這種對「種族歧視」問題的改觀並不是被強凹出來的,也正因如此,觀看影片的我們才會繼而對種族平權產生了新的認識與觸動。
而《囧媽》中對於中國式親情的討論就明顯要刻意一些了,那所謂的從「控制」到「擺脫」再到「和解」的轉化過程也只是靠一段往事回憶,以及「熊口逃生」和「順風熱氣球」這兩處浪漫主義描寫模糊掉了,並沒能刺到矛盾的內核。
形式上的豐富多彩也註定無法彌補內容邏輯與劇作深度上的缺憾。
我想造成這種問題的原因,與存在於徐崢導演本人心中的那層矛盾有關。
在《十三邀》的採訪中,徐崢曾說他很會讓自己處於一個安全區,不敢完成像李安導演那樣的「極限挑戰(有時會為了作者性完全放棄商業性)」。
如何兼顧市場與作者性始終都是個擺在電影創作者面前的難題,而至少從《囧媽》來看,徐崢對於商業感與精神訴求的結合掌控的還並不完美,5.9分的豆瓣評分便是最好的證明。
畢竟隔靴搔癢終究比不上一針見血。
本文圖片來自於網絡,加七君感謝您的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