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吳元濟:李愬雪夜入蔡州為何成為戰爭典範

2019-06-24     聽話的貓雙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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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這一篇,終於到了激動人心的雪夜入蔡州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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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上回我們講到了李\t愬攻克了吳房的外城,剩下來的那些吳房軍隊嚴防死守內城,不敢出來與李\t愬的\t軍隊交戰\t。李\t愬\t於是只得把兵馬撤回來,假意敗退的樣子,以此來誘使吳房兵馬輕率出動以殲之,果然李\t愬兵馬一撤退,\t淮西將領孫獻忠便率領五百驍騎在背後追擊。官軍一時被淮西軍的突襲所驚,大家不知所措要爭相逃之夭夭,早有準備的李\t愬\t立即跳下馬來,向士兵們下令道:「有膽敢退卻做逃兵的,斬立決!」主帥一聲令下,於是大家又殺個回馬槍和淮西軍力戰,大破敵軍,連淮西將領孫獻忠也被殺死陣亡,看到自己的主將死了,淮西兵馬這才不得不向城內撤退。此時,有人乘機勸說李\t愬\t乘勝強攻吳房內城,認為一定能夠攻克。心思細密的李\t愬卻淡定地\t說:「你們都別勸了,因為這不是我預定的計策。」說罷,便引兵返回營地駐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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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此時,熟悉淮西軍情況的李祐向李愬進言道:「我知道蔡州的精銳兵馬現在全都被派往洄曲及四周的邊境上防禦守備官軍。也就是說現在防守蔡州城的軍隊都是老弱殘兵,沒有多少戰鬥力,所以官軍大可乘蔡州兵力空虛之機,直抵其城。等到敵軍將領聞知官軍進攻內城的消息時,賊首吳元濟早已被官軍擒住了。」李愬認為李祐言之有理,正說到了點子上。十月初八,李愬派遣掌書記老鄭前往郾城,秘密稟報元帥裴度要攻打內城的情況。裴度一聽,大讚道:「用兵打仗,不出奇兵就不能取勝,我認為李常侍這是制定了一個很好的作戰計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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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當時裴度親率幕僚在沱口視察城牆修築工作,淮西賊首董重質便帶領騎兵從五溝出發,乘機前來截擊裴度,賊兵鬼哇亂叫大聲呼喊著向前推進,氣勢洶洶地直奔老裴而來,他們彎弓搭箭,提刀拔器,眼看著要危及裴度的人身安全。官軍將領李光顏與田布於是盡力作戰,英勇護主,有效地抵禦董重質的瘋狂進攻,裴度這才得以虎口餘生進入沱口城中,撿回了一條老命。無功而返的敵軍撤退時,田布還設伏於敵軍在溝中的退路,出其不意地攔擊他們,猝不及防的敵軍不能順利通過,只能下馬翻越溝塹,墮馬被壓死的有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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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十五日,李愬號召三軍緊急集合,先令馬步都虞候、隨州刺史留下來鎮守文城,然後命令李祐與李忠義率領三千敢死隊作為先鋒,李愬自己與監軍率領三千人作為中軍主力,同時命令田進誠率領三千人殿後。因為事情緊急,官軍出發以後甚至於還不知道是往哪裡開拔。當有點擔心又有點好奇的士兵們問要到哪裡去時,李愬還故作神秘地回答他們說只管往東去,其他的沒必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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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是,軍隊急行軍六十里路,從駐地向遂平的文城推進,夜間便來到了汝南張柴村並迅速投入戰鬥,占領敵方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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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反正,官軍迅猛異常地將屯戍村中的淮西兵士和守候烽火的人員悉數殺死,占據了淮西軍柵壘。然後李愬命令將士們原地休整,吃些乾糧補充體力,整整馬具槍械,又將五百義成軍留下鎮守張柴村,以便截斷洄曲與各條道路之間的橋樑,讓敵人首尾不能相接,形不成優勢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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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接下來,李愬又連夜率領軍隊出了張柴村的柵門,向前方開拔的樣子,由於去向不明,各位將領也只得向主將請示進軍目標及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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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還能去哪裡?不就是到蔡州去捉拿吳元濟嗎?」李愬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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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聽李愬這麼一說,曾經多次敗給強悍淮西軍的各位將領立馬大驚失色,好像在聽天方夜譚故事一樣,腳都嚇軟了的樣子,這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該死的李愬,大家都在心中惡狠狠地罵將起來。甚至於怕死的宦官監軍還哭著說;「我們果然中了不知好歹的李愬的奸計!這可怎麼辦?大家攬著一起死了。」監軍這麼一哭訴,大家就更加心涼了。加上當時天氣惡劣得無以復加,風雪大作,如鬼哭狼嚎,連官軍的旗幟都被吹破了,凍死的軍人與馬匹隨處可見。加之天色昏暗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從張柴村往東去的道路官軍從來沒有走過,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大家都以為這次肯定活不成,有去無回了,都十分沮喪和牴觸。不過士兵們又很懼怕李愬,當然也不敢違抗命令做逃兵。到了後半夜,雪下得更大了,滿天都是雪花飄飄,大地成了一片雪國。官軍走了七十里路,便到達了蔡州城下。當時靠近城邊有一處喂養鵝鴨的大池塘,為了不暴露軍隊行軍的動靜,以麻痹守軍,李愬還下令擊打池裡的眾多鵝鴨,被驚動的鵝鴨叫聲不絕,聲浪很大,也巧妙地掩蓋軍隊行軍的聲音,這就是隱傳,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也,這更是李愬的高明之處,千古傳頌之智取故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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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此時距吳少誠抗拒朝命實行武裝割據以來,官軍不到蔡州城下彈指之間已經有三十多年,李愬此次趁天下鵝毛大雪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城,基本上蔡州人誰也沒有防備,簡直就是神兵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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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十六日四更時分,李愬率領軍隊來到蔡州城下,敵軍無人知曉。李祐、李忠義一馬當先,迅速率兵用鋤頭在城牆上掘坎而上,率先登城,身體強壯健碩的勇士緊隨其後。正在甜蜜夢鄉中流連忘返的守城士兵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強悍的官軍送去見小閻王,一個個做了刀下鬼,連哼一聲都來不及,簡直如做夢一般。當然,官軍將巡夜打更的更夫留了下來,讓他像往常一樣依然如故地去敲打木梆。於是,官軍打開城門,讓大家進去。來到內城時,也是採用這種辦法,城中的人都沒有發現官軍,平靜如常,以至官軍大隊人馬悉數到達吳元濟內城老巢時,城中守將還渾然不覺。 雞叫時分,大雪才消停下來,當李愬部將進入吳元濟的外宅時,淮西軍這才發現異常,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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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是有人慌忙向賊首吳元濟報告說:「大王,大事不好了,官軍殺到啦!」此時吳元濟還躺在床上,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一聽到近人一驚一詫的報告,初時還有些緊張,但轉念一想,這麼冷的風雪交加之夜,飛鳥難過,連路上人影都沒有,居然有三十年未敢光顧淮西的官軍來偷襲,開什麼國際玩笑?玩穿越啊?一定是這幫夢遊的兔崽子手下產生幻覺了吧,反正打死他也不信有官軍神兵天降般來襲,於是笑著說:「你們看走眼了吧,哪有什麼官軍,不過是被俘的囚徒做些雞鳴狗盜之事罷了,等天亮之後把他們全殺了。」從這,你就知道李愬用兵的招數之高,也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雪夜入蔡州也已經成為了千百年來的光輝戰例載入史冊,他騎著白馬入城的英姿颯爽樣還鮮活在民間傳說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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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吳元濟的話音剛落,又有人急切地前來報告道:「州城陷落啦!」吳元濟還是不信,笑著說:「嚇唬誰啊,別起鬨,這肯定是洄曲子弟到我這裡來要我給他們發放寒衣的。」話是這麼說,連著有人報告不利消息,吳元濟也有點迷茫了,於是他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院子中向外探個究竟,居然還聽到了官軍號令說:「常侍傳話。」然後響應號令的有將近一萬人,果然是官軍來了,這次狼真的來了。自己得到了證實的官軍來了的消息,吳元濟這才害怕起來,有點顫抖地對近侍說:「這是個什麼樣的勇猛常侍,竟能夠到此地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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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無奈之下,吳元濟十分沮喪地搖頭嘆息了一陣子,然後才率領左右隨從登上牙城,抵禦官軍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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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當時,淮西「死硬派」董重質還擁有精兵一萬多人,正在占據著洄曲,也是淮西軍的主力。李愬對大家說:「現在吳元濟所盼望的,也只是董重質帶領精銳之師前來救援他罷了!」於是,李愬為了瓦解敵人的抵抗力量,先尋找到董重質的家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明要害,並以深情厚意撫慰他們,然後派遣董重質的兒子董傳道帶著李愬寫就的書信前去規勸曉諭董重質,看到自己沒有勝算,董重質最後也識時務者為俊傑,單人匹馬前往李愬處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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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是,李愬便派李進誠去攻打牙城,攻毀了牙城的外門,收了兵甲倉庫,取出了裡面的軍用器械。十七日,李進誠再次攻牙城,燒其南門,當地老百姓爭著背來柴草幫助官軍攻城,射向城上的箭就如刺猥毛一樣密密麻麻。到了申時,城門被毀,抵擋不住的吳元濟只好舉起白旗在城上請罪,李進誠接著用梯子將他接了下來。十八日,李愬用囚車將賊首吳元濟押往京師,同時把情況向元帥裴度作了報告。這一天,申、光二州及諸鎮軍隊兩萬多人相繼前來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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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至此,割據了52年之久的淮西終於在李愬雪夜入蔡州後一舉定乾坤,不再成為獨立王國,唐朝藩鎮割據的壓力也大大減少,擒賊擒了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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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自從賊首吳元濟被擒獲後,李愬一個人也沒殺,而且是「馬照跑,舞照跳」的樣子。總之,凡是吳元濟以前的屬官及帳下、廚房、馬廄的所有士兵,李愬一律恢復他們的職事,使他們沒有後顧之憂,清除可能殘存的敵對情緒。做完了這些事,李愬便在鞠球場上軍旗獵獵地駐屯兵馬,等候主帥裴度前來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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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二十三日,淮西行營向皇上奏稱破了淮西俘獲了賊首吳元濟。其時,光祿少卿楊元卿立馬討好地向唐憲宗進言道:「既然官軍破了淮西,我知道淮西有許多金銀財寶,就讓臣前去尋取,把它們送回中央吧。」唐憲宗卻正色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告訴你吧,朕討伐淮西,是為民除害,並不是要得到那裡的珍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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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董重質離開洄曲軍投降官軍之後,李光顏便直奔他的兵營,全部收編了他的兵馬。二十四日,裴度派馬總先進入蔡州撫慰將士。二十五日,裴度又緊跟著手執彰義軍的符節,雄赳赳、氣昂昂地帶領投降的一萬多淮西士兵進入蔡州城,李愬全副武裝殷勤出來迎接元帥,在道路左邊拜見裴度。很有點自省精神也沒有多少官架子的裴度卻想要避開李的拜禮,李愬說:「元帥差矣,這不是我故作排場,而是管治上的需要,因為蔡州人愚妄悖逆,不識禮數,不懂得長官與下屬的名分,這已經延續幾十年了,我這樣做,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希望您以身作則帶頭示範給他們看,從而使他們知道朝廷的尊嚴,別沒大沒小地亂做出格的事。」於是,裴度這才接受了李愬的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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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最終,為攻蔡州立下汗馬功勞的李愬返文城柵駐紮。各位將領對李愬用兵如神十分欽佩,於是興致勃勃地請教說:「將軍在取蔡州之前,您在朗山戰敗了而不發愁;在吳房旗開得勝又不乘機奪取吳房;冒著暴風雪而不停步,孤軍深入敵境而不畏懼,最終獲得成功,大家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不大明白您的用意何在,能把其中的緣由說給我們聽嗎?」李愬笑道:「這當然是涉及用計的問題。因為朗山失利,敵人便輕視我們,以為我們不會打仗,因而不作防備,也麻醉了敵人的鬥志;等我們奪取吳房,如果趁機全占,吳房的兵馬肯定全都逃奔蔡州,集中優勢兵力合力堅守,這樣就不便於分散敵人的兵力,各個擊破。基於此,所以我將吳房故意留給敵軍,讓他們形不成合力。而急風暴雪之時天色昏暗,便不能夠用烽火傳遞軍情,敵人就不容易知道我們已經到來,同時孤立深入,大家要活命也只能破釜沉舟,捨身效死,打起仗來自然就會比平時賣力。所以說,看遠就不必顧近,計慮大事的人更加不必知悉細事,如果小勝就沾沾自喜,小敗就大加顧惜,先亂了自己的陣腳,哪裡還有時間去建立大功呢!」經李愬這麼高瞻遠矚的分析,大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樣子,果然是深藏不露的猛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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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總之,李愬足智多謀,任人唯賢,用人不疑,生活節儉,愛兵如子,善於決斷,這正是他獲得成功的原由。而李愬雪夜入蔡州也已經成為了千古戰爭典範光榮載入史冊,受到人們的極力推崇和追捧,歷代文人以此為題還寫下數不勝數的詩詞歌賦,連中學課本也入選了他的戰例,有名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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