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對一個地方的嚮往

2019-08-05     中財論壇

文/文珺;歡迎關注中財論壇

有時,對一個地方的嚮往,也許就因一個美麗的名字。

知道蜻蜓村很久了,但一直沒有去,總想找一個斜風微雨的日子,帶著一些念想,緩緩的走進去,就像要去找那個前世里約好的人一樣,遲遲的不肯到達。

坐在車上,那些代表著這個城市的某一些符號的地名,在慢慢的後退——天馬湖、榮華橋、馬兒村,都被顛簸著遠去了。

樹越來越多,野鴿子的叫聲,越來越稠密了。大朵的蜀葵,就像舊年裡的鄉村女子,嬌艷,熱情,嫵媚。

田裡的麥子剛剛收割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植物的甜香,那種馥郁的,醉人的,讓人身心俱爽的氣味,總讓人對眼前的世界充滿了感恩之心。

綠化帶里,薰衣草剛剛換上新衣,這種如夢如幻的草,散發著一種迷人的芬芳,精緻的小花朵,密密的擠在一起,一簇一簇,鋪展開去,就是一個紫色的大夢。

站在十字路口,一時不知往哪個方向走。四處張望,一個穿著紅衣的中年婦女走過來,熱情的對我們說:想看花,往西走,想看別的,往北走。

那就去看花吧。

這大半年,幾乎是追著花的腳步走過來的。春天,到什川看梨花,到安寧看桃花,初夏時節,又去劉家峽看鬱金香和牡丹花。

不為什麼,越來越迷戀這世上一場一場的花事,總覺得,一個人,一旦真正的愛花草樹木,並與它們日漸親密,那麼他靠近生活本質的日子就不遠了。

一生,大半的日子已經度過了,餘下的時光,希望能真正的聽從內心的召喚,做一個簡單而快樂的人。

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

一年又一年,開花,結果,都在周而復始的重複著,而人呢,就在這重複里老了。老了,對世上的一切就沒有那麼多的興趣了,但唯有這花草,看不夠,愛不夠。

那些草,就像我舊年裡的親戚似的,就那麼溫和的看著我,朝我微笑,如果側耳諦聽,一不小心,就會把我的小名字都喊出吧。

我有一個十分文雅的學名,但卻有一個土裡土氣的小名兒,但鄉親們說,家有千貫,小名兒稀罕,至今回到老家,左鄰右舍都還在親切的喊著我的小名兒。

它是一種花的名字,在老家的田野里比比皆是。

玉米長勢良好,近郊的地方,都種的是這種早熟玉米,穗剛結好,一部分就要被掰下來,連夜蒸好,第二天,涼州的大街小巷就有人喊:苞谷——苞谷——

小時候,我們的村子裡有一個很大的澇池。由於蓄水很多,長滿了魚草,蘆葦和苔蘚。到了夏天,水草和蘆葦長得又高又密,美麗的蜻蜓從遠處飛來。

它們架著精巧而漂亮的身子,輕輕的落在浮在水面上的一根水草上。停息片刻,又倏的一下飛走。

在我們的眼裡,它是一種極為美麗的生物,紅色的身子,大大的眼睛,但很少有人能把它逮住。

它們就像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夢,輕輕的飛在我們童年的時光里,至今想起,仍熠熠生輝。

說是南宋期間,詩人楊萬里千里迢迢來到涼州。為啥要說千里迢迢呢,南宋的都城在杭州,江南富庶之地,詩人離家千里,來這裡尋找楊氏先祖的長眠之地。

那定是一個炎熱的夏天,蜻蜓村的湖泊還在,水草也很豐美,還有許多的蜻蜓飛來飛去,最主要的,這片湖泊里,還開滿了許許多多的荷花。

詩人經過多方打聽,終於來到了楊家墳莊子,也就是現在的蜻蜓村。

千里迢迢趕來的楊萬里,看到祖先的墳墓地,快步走上去,放眼一望,只見一龍窩中間,有一股細細的泉水流出,在斜陽的照射下,樹蔭投入水中,清晰可見。

一片嫩荷,剛剛從水面露出一個尖尖地角,一隻紅色的蜻蜓,輕輕的立在上面。

詩人不由詩興大發,脫口而出: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詩人一念,一首千古名作就流傳了下來。之後的幾千年里,這首詩幾乎成了當地百姓啟蒙孩子智慧的金鑰匙了,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黃口小兒,莫不朗朗上口。

也因此,蜻蜓村的名氣更大了。

圖文無關,源自網絡

蜻蜓村有一座寺,叫清涼寺,寺門口,有兩棵八百年的大槐樹,一棵叫陰樹,一棵叫陽樹。寺門口,掛著大書法家趙朴初題寫的匾額。

趙朴初,是詩人,書法家,宗教領袖,他寫的《寬心謠》家喻戶曉:

日出東山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鑽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而遠處,十八歲的侄女,站在花叢中,不停的為自己拍照。嬌艷而美麗,此時的她,多麼像一隻美麗的蜻蜓,蹁躚在這醉人的花海里。

忽然有一個想法,就在此地修一座房子:面朝田野,野花遍地,就此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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