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財圈社&道哥說車 麻建宇】「2019年真的不知道下個月的工資在哪裡。現在肯定有很大的挑戰，雖然壓力山大，但是和2019年比還是要好一些的」，蔚來創始人李斌在回應「2023年是否比2019年更難」的問題上是這樣說的。
2023年的蔚來雖然仍處於虧損狀態，且中間還出現過銷量低谷以及裁員風波，但也實打實地做出了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比如完成了2代平台的產品切換，發布了手機、晶片等黑科技，換電朋友圈不斷擴容，甚至它還拿到了造車新勢力最難拿到的造車資質……
不用想，2023年的蔚來一定比2019年那個被數著日子倒閉的蔚來更加「健康」，甚至今天的蔚來很大程度上要比2020、2021、2022年的蔚來更加強大。李斌和當初那個「最慘的人」距離不斷拉開，但不知道大家發現沒有，李斌變了！
2023年的李斌很忙，忙著融資、忙著降成本、忙著直播，特別是將近年末的時候，14個小時的直播，兩個多小時的「罰站」，這些讓我們看到了那個臉上常掛著笑容的造車新勢力創始人「卷」的一面。但李斌最大的變化在於變得謙遜了或者更準確來說是成熟了，同時他也變得現實了……
從不狂不叫年輕人，到謙遜的成熟
俗話說，「牛逼的人很早就牛逼了」，李斌就是那種人。
1996年，年僅22歲的他和同學合夥創辦了南極科技公司。1997年，他與蔡國慶創立了科文書業信息技術公司，即後來的當當網。1999年，李斌創辦了易車電子商務公司即易車網，將網際網路和汽車結合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其實早在20世紀，李斌就很「頂」了。2014年，李斌創立了蔚來汽車，並當上了「出行教父」，甚至短短4年就將蔚來汽車送上了美股市場。當然，創立蔚來汽車之後，李斌也曾陷入低谷，2019年，「最慘的人」就是在說他。
但這些並不影響李斌繼續牛逼，蔚來得到了老家安徽的投資「起死回生」，在新能源汽車一路狂奔的浪潮下，成為「造車新勢力老大哥」。可以說，李斌是成功的，至少從創業角度來看，李斌還沒有失敗過。
不過，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造車路上經歷大起大落的李斌，前兩年的確很狂。他眼裡的蔚來終有一日會打破「BBA」的格局，塑造一個叫做「NBA」的新格局；他眼裡買燃油車的人，只是在懷念汽油味而已……除此之外，他也絲毫不介意去踩對手一下，「奔馳寶馬的電動車跟我們沒法比，在性能、智能化程度上比蔚來的還要差」；「蔚來汽車不比特斯拉差，某些方面甚至還要好」……
但這一切都發生在過去的李斌身上，而不是即將成為擁有十年造車經驗的李斌身上。去年以來，李斌對「友商」的尊敬開始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面對沃爾沃諷刺新勢力的經典言論時，李斌回應了一句「不能胡說八道」，順帶捧了一下同行「我們那麼多同行都非常優秀，每家都有獨門武器，它肯定沒有都學會吧。」甚至，在2023年李斌「罰站」的兩個多小時中，不僅一連回應了媒體140多個問題，更為自己的狂言道歉——「我這兩年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自己2年前說，『不明白為什麼還有人想買油車』。」
顯然，如今的李斌已經不是8、9年前造車的「小朋友」了，而是即將造車十年的成熟男人了，「謙遜」成為他成長後的一個標誌。
從理想主義到現實主義
回顧李斌創立蔚來後的「狂言」以及蔚來的布局，「理想主義」或許是很適合評價他們的一個詞。李斌希望打造出一個與奔馳、寶馬相抗衡的中國高端品牌，一個能被全世界看到的中國品牌，也希望他的補能事業遍地開花。
然而，蔚來如今雖算不上住在「ICU」，但發展過程中還是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其中最顯眼，也是最容易戳痛蔚來的就是「利潤」。去年，有關蔚來的一個熱搜詞條十分扎眼——「蔚來汽車五年半虧764億」，在這一熱搜詞條之下，無論蔚來的交付成績如何、用戶粘性多大、服務水準多高都沒有任何光彩。
畢竟，虧損就是虧損！蔚來當然不服，蔚來總裁秦力洪現身反駁，蔚來不會倒閉，蔚來沒有揮霍投資人的錢，蔚來也不是一家低效的公司。這些話從一貫儒雅且滴水不漏的秦力洪口中說出，為的是給蔚來正名，但也同樣說明了「長期的虧損」對蔚來名聲的傷害性極大。
蔚來虧損不是一天兩天了，作為創始人，李斌也開始在反思，2023年尤其深刻。去年11月，在蔚來內部講話中，李斌提出：「長期主義不是不做好短期執行的藉口，馬拉松的每一步都要跑好。」之後，他又說得更直白了一些：「老講長期主義容易在公司中衍生出一種文化，就是不看短期執行，這肯定不行。」
這是李斌的「年終總結」，但並不是李斌才想明白的事情。2023年以來，蔚來做了很多有助於提升財務數據的事情，其中包括6月車價與換電權益調整。從效果上看，蔚來銷量次月便達歷史新高，後續也穩定到了1.5萬輛左右，甚至三季度毛利也達到了11%，虧損大幅收窄。
除此之外，蔚來再次發揮找錢能力，阿布達比主權基金CYVN Holdings兩次投資，給蔚來帶來了近30億美元新資金，蔚來的現金儲備獲得高額補充，極大緩解了蔚來的流動性壓力。當然，這些不是李斌變現實的最佳證據，最佳證據是李斌放棄了短時間內看不到效益的一些規劃。
李斌表態，今後，蔚來三年內不提升財務表現的項目，將被推遲和削減，以確保公司的長期競爭力。三季度報告發布後，蔚來推遲和削減項目的第一刀落在了電池自製項目上，蔚來將繼續在內部進行電池研發，但現在計劃將所有製造業務外包。除此之外，蔚來想辦法搞到了造車資質，李斌表示，「從製造角度，如果我們完全由自己獨立製造，製造成本會下降10%。」長期來看，系統性降本能力是一家車企非常重要的底層核心競爭力，而這，也是蔚來打效率競爭的關鍵一步。
事實上，從很多方面來看，李斌仍是一個具有理想主義的創業者，在變得謙遜和現實的過程中，李斌不僅沒有放棄投入巨大的換電業務，反而一直有「做大做強」的想法，同時蔚來ET9以及蔚來手機的發布也在說明，李斌不僅想讓蔚來比肩BBA，也想要蔚來成為沒有短板的品牌……不過，理想主義的花朵必定要綻放在現實主義的土壤中，李斌的理想主義並不妨礙其變得現實，變得更在乎蔚來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