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好好生活,就是美好生活
作者:任仲倫
這是一個地道的中國故事,一個講述成功的中國故事。
電視劇《人世間》以它滿滿的中國式人情世故,觸動了中國觀眾的心靈。作家梁曉聲說:我想把從前的故事講給年輕人聽,讓他們知道從前的中國是什麼樣子。原著者以文學語言敘說了中國父輩的故事。然後,我們在李路導演的電視劇《人世間》中,看到中國從苦難走向變革的半個世紀,看到顛簸於歷史浪濤的百姓生活,歷經悲歡離合。其實,它描寫的不只是從前的中國,是從前延續至今的中國。
《人世間》的成功源於尊重生活。這仿佛是老生常談,但老生之所以常談,因為它是真理。
《人世間》敘說的是雙重生活:一是中國的社會生活。故事從1969年展開,許多青年人的命運悄然扭轉。接著,它依次表現了恢復高考、知青返城、國企改革、經商熱潮、棚區改建等重要社會事件。這些事件是中國社會走過的路標,構成當代社會史,也構成中國百姓命運史。
二是個人的日常生活。一個東北的工人家庭,一群「光字片」的棚區人們,一出煙火氣撲鼻而來的百姓生活之劇,就此徐徐展開。比如開篇的第一集,周家面臨著上山下鄉的抉擇。周秉義下鄉離家,周蓉不辭而別,五口之家就此分處三省四地。父親拿著洗印好的全家福照片說:「這或許是我們全家最後一張全家福了,難了!」社會生活是風,個人生活是草。風吹草動,即通過細緻描寫個人命運的「草動」,來折射時代生活的「風吹」,這是編導對中國百姓生活的理解,也是整部《人世間》的藝術邏輯。
觀眾喜歡看《人世間》,尤其喜歡看劇中的許多人物形象。比如周秉昆,比如鄭娟,比如喬春燕等等,都為大家津津樂道。關於他們的議論遠遠超過了藝術創作範疇,延伸到生活的諸多方面,這是優秀作品溢出的社會效應。這些年,許多人閱讀美國羅伯特·麥基的著作《故事》,然後得出結論:好作品就是好故事。其實,故事只是人物塑造的手段,「情節是人物性格的展開史」,藝術創造的終極任務是塑造好的人物。所以說,經典藝術形象是衡量一個時代藝術成就的鮮明標誌。同理,衡量一部作品的成功與否,關鍵是有無成功的藝術形象。
《人世間》成功塑造了一批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父親與母親塑造得平常,就像每個觀眾的「俺爹俺娘」。
周秉昆最為大家喜聞樂見。普通觀眾始終對普通人物有著天然好感。周秉昆在周家孩子中算是最庸常的。他沒有大哥二姐的智商,甚至沒有他們的志向與勤奮,他更多是隨遇而安。那次父親帶著全家四處拜年,並以大哥二姐是北大學生而有些洋洋得意,他的自尊心受到挫傷,也曾經憤怒過。但是,長期陪護病重的母親,他無怨無悔。尤其與鄭娟的相遇與相愛,更證明他是難得的好人:正直與善良。周秉昆低微但不卑微,苦難但不苦逼,他稀罕生活中任何一朵火苗,然後用它溫暖彼此的喜悅。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生活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因為他相信:好好生活,就是美好。
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說:「人生中的苦難和混亂的最大來源,往往來自高估差別:貪慾會高估富裕和貧窮的差別,野心會高估高官和平民的差別」。周秉昆與鄭娟彼此接受平凡,就獲得某種幸福感。因為每當他們遇到困難與尷尬,彼此溫暖眼神或緊緊擁抱,似乎就有了生活勇氣。愛有時就是雪蓮,單純得不需要其他陪襯。
《人世間》這些人物具有旺盛的藝術生命力,無論你是否喜歡,他們都矗立在那裡,以藝術應有的姿態。
中國社會風雨兼程、波瀾壯闊,誕生出人世間的悲歌與歡笑。溫暖現實主義,這是對近年來電視劇主流創作不斷成功的理論表述。它意味著創作者即使表現現實生活的艱難甚至苦難,也積極給於觀眾以人性與人情的溫暖。純粹的光明與黑暗,同樣看不清楚事物。我們總要在紛繁的社會生活中、優劣交織的人性中,找到真善美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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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燕
朗讀者:耿燕:淮北市傳媒中心主持人,國家一級播音員,淮北市演講與朗誦協會副秘書長,安徽省演講學會會員。
監製/丁偉 朗讀指導/陳曦 音頻合成/耿燕
微信編輯/張珊珊
《朗讀時間》是淮北市傳媒中心綜合廣播(FM94.9 AM1431)開辦的一檔文藝類節目,每期時長五分鐘左右,節目集中一批優秀的主持人、播音員和朗讀愛好者,用心篩選優美文字,給聽眾呈現音詩畫的聽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