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敦煌,全中國都應感謝這個人

2020-02-01   莫高窟參觀預約網

他被世人譽為「敦煌守護神」,

他是敦煌石窟藝術保護與研究的先驅,

他是中國第一代敦煌學家。

在他幾十年的艱苦生活中,經歷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種種不幸和打擊,克服了難以想像的困難,但他仍然義無反顧,為保護莫高窟默默地奉獻。

他是常書鴻。

首任敦煌藝術研究所所長、敦煌文物研究所(後改稱敦煌研究院)所長。

季羨林讚譽他:

前有常書鴻,後有樊錦詩」。

「敦煌女兒」樊錦詩以他為榜樣:

像常書鴻那樣一生堅守敦煌」。

樊錦詩:我沒去之前啊,我一想這些藝術家肯定很派的,就是西裝革履,結果一看常先生,幾乎跟農民差不多(自《朗讀者》)


1904年4月6日,常書鴻出生於浙江杭州,自幼跟三叔學畫。五四運動揚起西學大旗,許多進步青年選擇學習寫實繪畫,常書鴻成了奔赴巴黎的一分子。

1934年,發起成立「中國藝術家學會」參加者有常書鴻、王臨乙、呂斯百、劉開渠、陳之秀、王子云、余炳烈等20多人。


在此期間,常書鴻所繪油畫《梳妝》、《病婦》、《裸女》靜物畫《葡萄》等作品,曾多次參加法國國家沙龍展。《葡萄》後來被時任法國教育部次長親選,收歸法國國有,《沙娜畫像》被巴黎近代美術館收藏(現藏於蓬皮杜藝術文化中心)。

1935年的一天,常書鴻在塞納河畔的書攤上,發現一部由6本小冊子,裝訂成的《敦煌石窟圖錄》,遒勁有力的筆觸,氣魄雄偉的構圖,把常書鴻驚呆了。使他產生了「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敦煌看看。」的想法。

1942年深冬,一個煙霧瀰漫的早晨,常書鴻一個人離開重慶珊瑚壩機場。此行他是去蘭州正式任職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籌委會副主任委員。

這一年因河南洛陽龍門浮雕被奸商盜賣事件,重慶政府遭到輿論圍攻。文化遺產和文物保護問題成為一時間的焦點話題。

為了應付輿論,重慶政府指令教育部籌備成立敦煌藝術研究所。

莫高窟距蘭州1200公里,常書鴻堅持把研究所設在那裡,結果,直到第二年2月20號,才召集到勉強可以成行的人馬。

研究所一行6人,身穿老羊皮大衣,頭帶當地老農氈帽,頂著刺骨寒風,向敦煌出發。

一輛破舊的敞篷卡車在古老的絲綢之路上走了一個月,把他們送到路的盡頭:安西境內,最後是十頭駱駝載著他們來到金碧輝煌的莫高窟千佛洞。

張大千、常書鴻等1943年在榆林窟

初到敦煌時,常書鴻和張大千在莫高窟相遇。這是張大千第二次到千佛洞臨摹壁畫。臨走時,張大千送給常書鴻一句話:我回去了,你在這過你的無期徒刑吧。

整日在沒有通道可行的洞窟間爬上爬下,在危欄斷橋上匍匐前行,每次都是連爬帶跳進到洞裡。

洞中光線幽暗,臨摹時白天裡也要點著蠟燭。

最要命的是洞頂畫,畫上幾筆,手臂開始酸麻,直到頭暈噁心。

不但工作量巨大,當時敦煌的生活條件,這裡一年四季都是風沙,能吃上糧食都算不錯了。

所以,當常書鴻的妻子,帶著女兒沙娜抵達敦煌後,矛盾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當初在巴黎過著光鮮生活,整日沉浸在藝術中的陳秀芝,一直在努力地保持體面,她描眉、塗口紅、穿高跟鞋,不願活得像個農婦。

但敦煌的生活,讓陳芝秀無比痛苦,丈夫常書鴻整日工作,在感情上對她諸多疏忽。由於缺乏有效的溝通,夫妻間的埋怨也來越多。

敦煌的保護工作複雜繁瑣,常書鴻為此苦惱不已,兩人三天兩頭吵架。

「人生是戰鬥的連接,每當一個困難被克服,另一個困難便會出現。人生也是困難的反覆,但我決不後退,我的青春不會再來,不論有多大的困難,我一定要戰鬥到底。」

頑強的常書鴻此時妻離子散,可石窟里滿壁風動的飛天,氣韻生動的經變畫、本生故事圖,仿佛生命猶存的彩塑、精美的裝飾花紋已經讓他痴迷得不能割捨。

修建九層樓

1948年夏天,常書鴻在南京舉辦了「敦煌畫展」。8月28日蔣介石冒雨去參觀,展覽隨後移至上海,參觀人數增加數倍。

幻城喻品----莫高窟217窟(常先生臨摹作品)

在此期間,常書鴻收到友人告誡,蔣幫末日已到,希望提高警惕,保護國寶。

九色鹿本生故事----莫高窟257窟(常先生臨摹作品)

果然時隔不久,國民政府教育部的一位司長送來秘密指示。

這個通知是讓常書鴻把敦煌展覽的臨摹品要一塊送到台灣去。

常書鴻覺得不妥,這批畫一旦離開大陸送到台灣,可能就沒有回歸之日了。

隨後,常書鴻以展覽尚未結束為由拖延了一段時間。

而私下,他趕快把一部分臨摹品放在了南京,一部分轉移到杭州。

等人家再來催問,常書鴻又裝糊塗,說都已經運回敦煌了,這樣子總算沒有拿走。

感謝常書鴻的堅持,在1951年5月北京故宮午門城樓上舉行的「敦煌文物展」中,「莫高窟歷代代表作摹本」已達到4000餘件。

常書鴻自稱是研究保護敦煌藝術的苦行僧,就他的堅守和工作而言,名副其實。

敦煌壁畫正在逐年殘損,有人呼喊,再過50年或100年,敦煌藝術只能在歷史書里見到。

即便這喊聲有些危言聳聽,但有一點沒有疑問,50年或者100年後,常書鴻和他創辦的敦煌藝術研究所對世界的貢獻會更加彌足珍貴。

1994年,病危之際的常書鴻,在北京病房裡,仍牽掛著敦煌,牽掛著莫高窟對女兒說:「我死也要死在敦煌,以後把我的骨灰送回去。」

他說:「我不是佛教徒,但如果世上真有輪迴,我願意來生還是常書鴻,去完成未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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