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大IP被毀,恐怖片變尋常B級片,這個IP竟然還能拍下去?

2022-10-04     未來電影局

原標題:又一大IP被毀,恐怖片變尋常B級片,這個IP竟然還能拍下去?

一個優秀的IP大機率會毀在第三部,《孤兒怨:首殺》打破了這個「死亡定律」——它在第二部時已經毀掉了

提到影史上優秀的恐怖片,2009年的這部新恐怖經典《孤兒怨》一定赫然出現在第一梯隊。女主角伊斯特的雙馬尾、蝴蝶結,隱藏在蒼白孱弱蘿莉外表下的殺機和危險,以及層層反轉和復古文藝的主基調,《孤兒怨》迅速在恐怖片已式微的09年迅速殺出重圍,並作為小眾黑馬斬獲了8.2分的高分。

但不知為何,《孤兒怨》的翻拍大業在十幾年後才開始提上日程。更加弔詭的是不知為了保障情懷還是出於營銷目的的考量,製片方竟然決定讓實際年齡已經25歲的女主角伊莎貝拉·弗爾曼再度回歸飾演12歲的「孤兒」伊斯特。結果大家也看到了——孤兒怨里沒孤「兒」,嚇走了獵奇的路人,更沒有觀眾緣

首屈一指的西恐符號

由於文化背景的差異,主打血腥、驚悚概念的西方恐怖片以及其推出的小丑、洋娃娃、木偶等一系列「童年陰影」的恐怖符號,在中國觀眾這裡並沒有獲得市場,究其原因就在於,這些符號並不經常出現在中國觀眾的日常生活中,其帶來的認同相應少於中國觀眾們耳熟能詳的民俗恐怖

《孤兒怨》中最令人細思恐極的反轉,即伊斯特的真身不是少女,而是30多歲的成年女性,其本質就是因為《孤兒怨》在文化的流動中找到了平衡,觸及到了符號擬人的驚悚之外更加深層次的恐怖——人性。

正如《閃靈》一樣,《孤兒怨》也在上映之後引發了「人人都是孤兒」的探討。伊斯特精通繪畫、音樂和多種語言,卻因為看起來幼小的身體禁錮住了本質的情感與慾望,只能保持無盡的自我懷疑、痛苦和壓抑的輪迴。

而相比於伊斯特,收養伊斯特的家庭的孤獨與痛苦則隱藏得更深。看起來是事業有成的中產家庭,但實際上父母雙方都無法走出「虧欠」之痛。在收養來的伊斯特身上補償在大兒子和小女兒成長過程缺失的愛,對於整個家庭來講,都是自我認同缺失或錯位的

所以這一切就導致了家庭成員間的相互失信,缺乏愛與認同的每一個人都導致了後續一切的分崩離析。震撼心靈的恐怖遠遠超過了一驚一乍在視覺上取勝的驚悚,畢竟當一切典型人性的陰暗面都以「螢光畫」的形式出現在電影故事中時,其帶來的視覺衝擊力,遠大於伊斯特那陰森的哥特妝。

改掉的,留下的

就算是炒冷飯,也要在合適的時機炒冷飯。在《孤兒怨》首部上映的三年內補充拍攝前傳理應是最恰當的,而不是用「返老還童」當噱頭,最終只能留下被強烈破壞了的觀感——對著一張成年人的臉強行叫出「孩子」,以及正面和背影身高不一的穿幫出戲

13年前後的對比

當然,09年時,派拉蒙雖然已經不是宇宙大廠但依然能夠苟延殘喘,甚至當時不算高成本大IP的《孤兒怨》依然吸引到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製片首秀,並建立起一支強大的製作班底。但是到了2022年,重啟後的《孤兒怨:首殺》肉眼可見的敷衍

首先是解釋力的下滑。前作的一大亮點就是伊斯特身份的「反轉」,但是在本次前作中,觀眾們已經先入為主地「帶入」了伊斯特成年人的身份,那麼後續對於伊斯特一切行為的解讀都將發現質的變化。於是導演便自認討巧地將「孤獨」引發出的扭曲的惡意,降格為了「一物降一物」的純粹的惡或報復性情節

那麼接下來,這種改變帶來的最顯著的變化就是「吃設定」。先不說伊斯特十歲女孩的身體究竟有沒有可以一擊必殺一個成年男子的戰鬥力,也不說伊斯特是怎麼像耍兒戲一樣逃出「看護森嚴」的人間地獄般的精神病院,更不用說精神病醫生的視角在整部電影的敘事看來可以完全刪掉(幾乎是廢線索),或者是結尾「火災」大戲中的五毛特效

單說伊斯特的作案動機和內心世界,被無限簡化的惡意已經無法解釋先前珠玉搭建起的孤獨框架,更無法說服觀眾伊斯特為何要一直演繹兒童。畢竟在這個「全員惡人」的史密斯之家中,她不可能通過日常的相處獲得任何情緒價值,嫉妒、鬥爭和猜忌在這個家庭中司空見慣,甚至毫無掩飾。

IP中最精彩的內核已經完全丟失,空餘的皮囊也再也沒有任何看點和說服力。更何況《孤兒怨:首殺》甚至沒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或許是經費短缺,或許製作組只是想藉機炒冷飯賺一波浮躁的快錢,在電影工業如此發達的當下,電影也沒有使用令人讚嘆的「黑科技」讓演員「青春永駐」,反而選擇使用模糊不清的濾鏡和虛焦的攝像模糊演員面龐上暴露年齡的細節。

只可惜,伊莎貝拉賣力地瞪眼,機械地撇嘴,也不復十幾年前自然而然的靈動。而這些混沌的濾鏡和為了避免穿幫被剪輯地零碎的大特寫、近景鏡頭,配上老套的驚悚手段和毫無信息的運鏡剪輯,呈現出的就是一部視覺上的災難。所有的災難,包括螢光畫,全部來自於前作,幾乎是一部令人昏昏欲睡的「恐怖片」

從不缺席的洛麗塔凝視

除了在主角妝發上接近于洋娃娃,塑造出具有恐怖谷效應的驚悚感,《孤兒怨》系列對人性黑暗的挖掘成果,也體現在極其令人不適的「洛麗塔凝視」之上。雖然電影一再強調伊斯特的成年身份,但是絕大多數的劇情,又安排伊斯特利用少女的身份引誘男性從而殺之謀求個人的權利

況且,無論是正傳還是本部前傳,逃不掉的劇情都是伊斯特和視覺年齡上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性的感情戲。在本部前傳中引誘精神病院守衛出逃,在第一個寄宿家庭中幻想與「父親」共築愛巢,在正傳中又對新的「父親」表露心意。更加令人不寒而慄的是,每次放送相應劇情時,秀蘭·鄧波兒的經典作品總不會缺席

所以可以看到,《孤兒怨》系列表達對兒童或純真年華的喜愛和讚美為假,借家庭之名表達洛麗塔情結為真。並且,女主角的真實年齡設定,或是有相應情結的男性角色都會被「首殺」並不能反對電影中強烈的洛麗塔凝視,反而在潛意識中體現更甚

因為《孤兒怨:首殺》對於「洛麗塔」情結的繪述總是前後矛盾且曖昧的。女主苦於視覺上少女身份對於情慾的限制,又樂於享受因視覺上的少女形象帶來的紅利,但她的一切血腥計劃和復仇的本質又不為反抗強權力的壓迫,而是因為真實年齡的暴露帶來的「少女紅利」的崩塌。她樂在其中,卻又在哀怨為何「命運不公」。

如果以伊斯特的真實年齡角度來看,她那些充滿著情慾、暴力和謊言的作品或許是後現代主義的批判畫作,但本片最弔詭的地方在——伊斯特又帶著一種兒童獨有的眼神凝視這一切

這種徹頭徹尾的「雙標」或者降智行為,也讓前作搭建起的精神分析呈現框架頃刻間分崩離析,而聯想到十幾年前的演員伊莎貝拉又是以真少女的身份在演繹和詮釋這具有剝削意義的一切,不禁更加膽寒。

《孤兒怨:首殺》作為比09年的《孤兒怨》更加靠前的前傳故事,本片在試圖解讀為什麼伊斯特會被異化,但很可惜,老套的敘事、「吃書」的設定,完全站不住腳的動機,令人膽寒的洛麗塔凝視,形成了一部故事、視效甚至立意均不討好的「毀IP」的災難

但比恐怖片更加可怕的事情在於,演員伊莎貝拉本人似乎非常樂意繼續演下去伊斯特這個角色,並且整個班底也有意繼續拍攝第三部,雖然不是知道第三部會繼續延續前傳故事還是在正傳的基礎上縫補「救局」,都已經不會重現09年的輝煌了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cbc78a7ca99f8acd7be9ec601f1b8a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