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時候,我想過一個問題「什麼叫氣質?」
有個同學很嚴肅地回答我,聽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有氣質,我找了個磁帶,聽了半天,沒聽見什麼叫氣質。
當時《讀者》上有個台灣的「傻大姐信箱」,經常回答各種人生困惑,有一次有人也問「什麼叫氣質?」
大姐回答得很抒情,「氣質就是春雨的沛潤,夏風的迤邐,秋日的甜美,冬雲的飄逸」
我盯著這幾個排比句琢磨了一會兒,就放棄了這事。
02
前陣子吃飯的時候,有位男同志中途來了,一見劉瑜,握手寒暄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您是一個新保守主義者了?」
劉老師剛從劍橋回清華教政治學,這位同志可能認為總算找著了一個能用術語對話的人。
整個一晚上,他都雄崌一角,說著各種洋氣的哲學和政治派別,說到外國人名就上英文,弄得本來八卦的飯局氣氛全無。
我想起劉瑜前不久一篇文章,意思是愛說教的人不愛直視人生經驗,特別愛翻山越嶺,比如明明是推銷專制思想,但不說「董仲舒說」或者『張春橋說』,非要說「施密特說」。
她寫,「你可能會問,施密特是誰?——這就對了,如果你也知道了施密特是誰,好些人還怎麼用它裝神弄鬼?」
03
伯林是個有名的哲學家,有人敬畏地問他「您認為現代性的主要特徵是什麼?」
老頭子說「根本沒這玩意兒,什麼前現代性,現代性,後現代性,都是任意武斷的概念」
那人又問,哲學到底有什麼用?
他說了個故事,有個教哲學的老師給學生上第一課,說「你們當中有人要當律師,有人當官員,有人當士兵,我說的東西,對於你們要訓練的技能,不管在哪方面都沒有絲毫用處。但有一點可以向你們保證,上完這個課,你們總能看清人們什麼時候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