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門前留個影 | 兩代人·第一次·天安門廣場

2019-07-02     中國副刊

曾紅雨 / 文

有一天,在游泳池游晚場,偌大的泳池只有兩個人游泳,救生員坐在岸邊的椅子上。正游時,救生員吹起了口琴,歡快的《我愛北京天安門》,琴聲蕩漾在嘩嘩的水聲里,在泳池上方悠揚。想起了第一次到北京的經過。

1986年7月,驕陽似火,大二的我正在緊張的期末考試,兩個星期沒有回家。一天中午,媽媽來到我的宿舍,一是不放心來看看,二是通知我,放暑假後跟著表哥回四川老家探親。聞訊,我興奮得從二層鋪上跳了下來。那將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出遠門,既能回魂牽夢繞的故鄉看看,又能在北京停留一天。那時候,沒有攻略一說,但是我馬上就想,到北京,一定要去天安門、去古觀象台。

數日後,經過一夜硬座,到了北京。爸爸媽媽當時去北京出差也都是坐硬座的,可以有二十幾元錢的補助,我才19歲,又是自費,更要一路坐硬座到首都。出了北京站,絲毫不覺疲勞,唯有興奮。住在前門附近一家地下室旅館裡,潮濕悶熱,稍微安頓,便興沖衝出門,第一站就是天安門廣場。

一起同行的還有一位姐姐,很熱心地照顧我。在天安門廣場,我挺文藝地坐在地上留影,姐姐過來幫我抻直裙子,照片留住了這個溫暖瞬間。站在金水橋上,眼睛都不夠用了,上下左右細細端詳,漢白玉的橋欄,雕樑畫棟的城樓,毛主席像的細節,站崗士兵的相貌、軍姿和汗水,以及,天上的白雲……

在北京,用自己帶的相機和表哥的相機分別照了很多照片。當時,彩色膠捲是奢侈品,我記得整個北京四川之行,一共照了兩卷彩卷,張張都要慎重,不能浪費底片。黑白照片倒是照了不少。回家後,彩色膠捲送到擴印部沖洗,黑白的拿到同學家里,在她家用床單隔出來的暗房裡自己沖洗。為了節省用材,洗了許多一寸的黑白照片,但是,天安門廣場前的照片是必須放大的。這麼多年來,又到北京多少次已經記不清了,第一次的幸福激動無可比擬。

2001年7月,兒子9歲,帶著他來到北京。當天大風呼號,坐了一夜臥鋪的兒子精神頭兒有點不足。但親眼看到書本上的天安門,他還是歡喜不已。那以後幾天,不論到哪個景點都靠坐公共汽車,或者步行,輕易不捨得打車。涼鞋把兒子的腳磨出了血泡,買了一雙拖鞋繼續跟著我在盛夏的日頭下奔走,小臉被汗水沁得紅撲撲的。我說:「出門在外,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景致就是最好的!」他倒是蠻同意。

有天晚上,我們倆再次來到天安門廣場,想看看華燈初上的夜景。白天的暑熱漸漸散去,人群也在散去,廣場、城樓、人民英雄紀念碑籠罩在黃色燈光里,熱烈而溫馨,那情景深深刻入孩子的心中。今天,問起他當年對北京最深的印象,他回答:「天安門的燈光。」我們都認為長安街兩側的玉蘭花華燈端莊大氣,是經典之作。那次北京之行,照了許多彩色照片,至今還躺在影集裡。

前幾天與朋友聊天得知,數碼產品一統天下後,除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各地基本沒有沖洗彩色膠捲的機器了,只能在某寶上找京滬商家高價洗印。何止是攝影,生活方方面面的變化都巨大而顛覆,譬如出行,現在的人們,如果不是自駕,坐大巴走高速公路可能都覺得不夠快;如果路程不遠,坐飛機也偶嫌折騰;短途出行,更認可高鐵。高鐵還在提速,不久的將來,長春至北京僅需三小時。可以早晨出發去北京,到天安門廣場坐坐,到地壇公園喂喂鴿子,到牛街喝喝豆汁,燈火闌珊時回家休息……

主編:叢子鈺 |編輯: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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