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3歲的李宗盛,大半生都在跟音樂打交道。
《山丘》《凡人歌》《鬼迷心竅》《當愛已成往事》......他總是輕易就能用一首歌唱盡人生的浮浮沉沉、百轉千回。
歲月讓這個男人從「小李」變成了「大叔」。
年輕的孩子們都將聽懂他的歌視為成長的標誌。
在一票難求的演唱會現場,李宗盛甩出「既然青春留不住」七個大字。
他說,寫歌的不見得比賣小籠包的高明。
或許經典的作品亦不見得比冷門的更耐人尋味。
遇見哪首歌,都是緣分。
《開場白》
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呢
是歡喜悲傷 還是一點點不知名的愁
如果是 請進來我的世界稍作停留
在這裡 有人陪你歡喜悲傷陪你愁
1986年之前,李宗盛已正式簽約滾石,幫潘越雲、張艾嘉等歌手製作專輯。
其中他與張艾嘉之間略顯曖昧的氛圍備受關注,兩人的感情在後來《愛的代價》出現時被推向頂峰。
張艾嘉曾親口問過李宗盛是不是喜歡自己,李宗盛卻只是閃躲,未有過正面回答。
李宗盛&張艾嘉
當然了,在1986年,後來的這一切都還沒發生,那會兒李宗盛只想全心全意準備自己的首張專輯《生命中的精靈》。
這裡的第一首歌便是《開場白》。
它用簡單的吉他伴奏,將同樣的歌詞歌詞重複了三遍便結束。
所有的故事都不必細說,那暗潮洶湧、五味雜陳的人生,自有人來對號入座。
這便是李宗盛的開場方式。
《你像個孩子》
工作是容易的 賺錢是困難的
戀愛是容易的 成家是困難的
相愛是容易的 相處是困難的
決定是容易的 可是等待 是困難的
李宗盛歌中的「像個孩子似的,要我為你寫首歌」,帶著一點點無奈與寵溺。
他說,不是他不想寫,而是生活的苦總有一天會被你通通化解。
而當你真正懂得那些俗世的大道理之後,便再也不會像個孩子一般,要人為你寫首歌了。
周華健、成龍、陳曉東、李宗盛舊照
畢卡索也曾遺憾地感慨:
「我用了一生的時間,才學會像個孩子一樣畫畫。」
原來「孩子氣」才是最珍貴的寶藏。
《風櫃來的人》
青春正是長長的風
來自無垠 去向無蹤
握住生命 如同握住一隻球
對著太陽擲去
綴成一道不經心的彩虹
在簡單生活節的LIVE現場,李宗盛坐在高腳凳上悠悠地說:
「我是可以加和聲的,但我不想加。因為我覺得沒人能代替童安格。」
他調侃道,在自己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是童安格的幫助讓他完成了《生命中的精靈》,包括這首《風櫃來的人》。
從風裡來的人,又向風中走去。
少年的時光總是晃啊晃的,我們用大把的歲月彷徨,用幾個瞬間成長。
那份向太陽叫板的勇敢若能永存,該多好。
《一個人》
一個人獨自在漆黑的夜裡奔跑
這樣的感覺 壓得我不知怎麼才好
一個人在愛人與被愛中苦惱
這樣的事情 並不是每個人都碰得到
寫下《一個人》的時候,李宗盛還在明新工專念書。
彼時他只有17歲,在青春的迷茫里享受著自由,是真正的一個人。
那年中秋節放假,李宗盛深夜獨自一人冒雨奔跑,摸不清前路的恍惚讓他很是鬱悶,到家便完成了這首歌。
朱衛茵&李宗盛
後來他與朱衛茵離婚、跟林憶蓮相守,最終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
估計他自己也沒弄明白,那些不是每個人都會碰上的苦惱,怎麼偏偏全被他看盡呢。
《給所有單身女子》
聰明 如你 是非何必明說
單身女子的生活 還算不錯
你何必讓愛情 迷惑
首專發布後,李宗盛在為周華健、潘越雲做專輯之餘,還拍過電影、做過主持人,生活豐富多彩。
1989年1月,他將舊作整理成輯,收錄在《李宗盛:1984-1989李宗盛作品集》中,包括了《給所有單身女子》。
在這首歌中,他細心勸說著女孩們不要被愛所迷惑。
如果傷心是所有感情最終要面對的結局,那麼大可不必執著於誰對誰錯。
女孩子最酷的時候,正是心裡沒有任何人的時候。
《忙與盲》
曾有一次晚餐和一個夢
在什麼時間地點和哪些幻想
我已經遺忘我已經遺忘
生活是肥皂香水眼影唇膏
《忙與盲》是李宗盛早前為張艾嘉打造的同名專輯主打歌。
該唱片開啟了台灣樂壇風行至今的「概念專輯」風潮,位居歷史百佳第19名。
專輯完成李宗盛曾說:「這是我嘔心瀝血最滿意的一張作品。」
於是四年後他把這首歌拿回來自己又唱了一遍。
整日的忙碌究竟是為了理想、還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
或者只不過是被社會的規則困住、無處逃生而已?
在李宗盛的版本中,他似乎早將一切參透:
你忙著忙著,就真的盲了。
《愛情有什麼道理》
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算太壞
偶爾有些小小的悲哀
我想別人也看不出來
即使孤單會使我傷懷
也會試著讓自己想得開
這首歌由李宗盛和張艾嘉共同填詞完成。
它曾是《粉紅女郎》的插曲。
在那一集中,萬人迷為了讓可憐的孩子重新擁有爸爸,放棄了追求自己愛情的機會,讓迷途的男人重回家庭。
她轉身離去的背影,有多瀟洒,就有多心酸。
後來李宗盛將《愛情有什麼道理》收錄到合集中,用自己的風格告訴聽眾:
有些話就放在心底吧。
別跟愛情講理,你講也講不明白。
《和自己賽跑的人》
我們都是和自己 賽跑的人
為了更好的未來 拚命努力
爭取一種意義非凡的勝利
這首歌是李宗盛寫給張培仁的,「親愛的Landy弟弟」正是李宗盛對他的暱稱。
喜歡搖滾的朋友一定不會忘記張培仁的名字。
90年代初,擁有竇唯、張楚、何勇、唐朝樂隊的魔岩文化脫穎而出,張培仁正是締造這一「搖滾神話」的幕後策劃者。
但在此之前,張培仁是與李宗盛一同打下滾石半壁江山的好兄弟。
左起:賈敏恕、李宗盛、張培仁
李宗盛將鼓勵與理解寫入歌中,安慰著每一個聽到的人。
學業上的成績並非生命的全部。
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天地並為之努力才是意義所在。
《阿宗三件事》
我親自給你取的名字
希望你平安一世
你說你喜歡我的歌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好事
李宗盛在1989年乾了很多事。
年初發了合輯,後為陳淑樺打造了經典都市短髮女的歌《夢醒時分》,年底還與滾石大將一同發了張名為《新樂園》的唱片。
他最初只是個送瓦斯的少年,被人稱作「小李」或「阿宗」,後來結婚生子,女兒便成了他生活中與音樂同樣重要的幸福。
因此,「女兒」「音樂創作」與「送瓦斯的往事」成了他最想要回味的三件事。
讓人們能在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中,聽到簡單的溫馨與誠實的情感,便是李宗盛追求的「新樂園」。
《如風往事》
告訴我們人生太匆匆
不在乎是否活在掌聲中
願從此心裡輕鬆
徘徊在歲月里
願有未老未冷的情懷
天天躺進新感覺里
讓我一生悲喜里漫遊經過
大概在九十年代初,李宗盛與髮妻朱衛茵的婚姻陷入窘境,一場「家」與「業」的矛盾等著雙方妥協。
1992年冬天,李宗盛受陳凱歌邀請,準備為電影《霸王別姬》寫首主題曲。
在拍攝片場,他遇見了獨坐在人群中的林憶蓮。
李宗盛&林憶蓮
為了將林憶蓮請到滾石來,李宗盛寫下了那首著名的《當愛已成往事》。
一曲終了,愛恨情仇盡顯,兩人的悲歡離合也似乎也早有定局。
次年,李宗盛與香港音樂人盧冠廷一同出版《我們就這樣》,收錄了《如風往事》。
歌中有一段念白。
盧冠廷說:希望我們一生生命里都沒有後悔。
李宗盛想都沒想便回了句「OK」。
或許彼時他為了自己的「不後悔」,對感情中的孰去孰留,早就有了答案。
後來的後來,當我們終於聽懂了李宗盛,往事真的變成了一陣呼嘯而去的風。
懷舊的人不過是一無所獲的拾荒者。
如若用盡渾身解數仍舊留不住青春,只願你我都沒白白在命里受苦。
參考資料:
1.《看理想·聽說》李宗盛特輯
2.《李宗盛62歲了:我懂了,但晚了》最人物
3.《李宗盛偷拍照上熱搜:我終於放下了你,從年少到白頭》水木君
好不好看,你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