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30%上座率的限制，今年上影節的搶票環節可謂相當激烈。
雖然疫情讓電影節延期舉辦，但給出的片單依舊有不少亮點。
其中有一部電影，不出意外，將極有可能登錄下個月的北影節。
那就是今天要說的這部——
劇場
Theatre
影片改編自又吉直樹的同名戀愛小說，並獲得了當屆芥川獎。
執導該片的導演行定勛，對不熟悉日影的觀眾來講可能比較陌生。
但作為岩井俊二的御用副導演，他和後者曾推出過不少電影佳作。
其中不乏像《情書》、《燕尾蝶》這類相對大眾化的作品。
該片請來的卡司非常有看點。
男主是經常出現在日漫影視改編作品裡的山崎賢人。
女主則請來近幾年呼聲日漸高漲，並在《小偷家族》中有過演出的松岡茉優。
二人在片中上演一段虐戀，看得人又愛又恨。
雖然陣容不錯，不過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電影一經推出，評價一直比較分化。
雖然豆瓣和日本本土給出的評分尚可。
然而到了更偏向歐美的IMDB上，評分則呈斷崖式下跌。
最低的時候，甚至一度只有2.7。
這種兩極局面，一定程度上和文化差異、以及亞洲和歐美對待女性獨立這件事的態度上有關。
《劇場》這部電影，如果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傻白甜愛上渣男的故事。
影片採用一種非常特殊的方式來描述這段感情。
影片大部分時間會通過一段中立視角，來客觀展現二人交往的日常細節。
但另一邊，影片又會從男主角的內心獨白，來進一步表達他對這段關係的思考。
這種手法經常被用到文學作品中，影片沿用這一敘事模式，除了保留原作特色外。
另一個用途，是幫助觀眾更直觀理解一個渣男背後的行為邏輯和動機。
如果從整體上來形容這部作品的氣質，「喪」這個字無疑是非常準確的。
因為就如同它呈現的敘事手法一樣，影片整體的基調，和太宰治的《人間失格》相差無幾。
這也令到這部作品，和那些習慣性發糖，或者故意製造狗血橋段和大尺度場面的愛情片不太一致。
它拋給觀眾的，是赤裸而冰冷的現實。
這種現實，但凡是情場裡被對方PUA過的人，都能產生共鳴。
故事起源於一次偶然的邂逅。
男主永田是一個小劇團的編劇兼演員，憑藉著對戲劇的熱愛，他和朋友野原共同創建了這個劇團。
然而因為創作的話劇太過個性化，導致劇團的名氣一直萎靡不振。
面對外界負評，堅持創作自由的永田完全聽不去任何意見，於是漸漸把自己逼向絕路。
也正是在創作的低谷期，他遇見了自己未來的女友，沙希。
因為特別想認識這位氣質獨到的妹子，一向不擅交際的永田決定上前搭訕。
一來二去，還真就要到了妹子的聯繫方式。
但隨著關係的穩固，永田性格里的一些缺陷開始暴露出來。
其中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非常喜歡對自己不認同的事物，發表毫不留情的毒舌評論。
女友誇他說話慢條斯理，給別人思考其中的含義留下餘地。
結果永田直接回一句：「你傻嗎？」
陪女生逛遊樂園，本應該是交往過程中在自然不過的一環。
然而在沙希提出這個要求後，永田卻果斷拒絕。
理由是：他無法容忍喜歡的人在迪士尼開心玩耍。
為了進一步說明這個觀點，永田以劇場作類比，表示沙希喜歡遊樂園，就如同喜歡上別的劇團的表演。
而自己的才情，又怎麼可能和迪士尼樂園那種「庸俗」的產物關聯到一起呢？
一般的女生如果攤上這樣一個鋼鐵直男，怕是早就分手了事。
沙希就不一樣了，她一直用自己的笑臉，去包容男友的缺點。
連永田都意識到，「沙希真的非常縱容我。」
這種縱容，隨著交往的深入，日後漸漸發展成為一種常態。
在搬去沙希家同居後，永田不但蹭吃蹭喝，連電費都不捨得掏。
除了白嫖女方家裡的物資，在劇團混得一塌糊塗的永田，不得不另謀一份劇評的兼職維持生計。
然而即便這樣，得來的收入，他也全部投入到自己的愛好里。
如果發現女方出於給他驚喜的目的買重了東西，他甚至還會抱怨對方亂花錢。
更奇葩的是，二人交往的前期，沙溪正在就讀東京某所大學。
同學送了她一部摩托，沙希原本是帶著快樂的心情，想和男友一同分享這個禮物。
不料，二話不說的永田直接騎著機車兜了四圈，每次都無視女友尋求關注的舉動。
在解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時，永田內心補充道：
「我都不知道我在氣什麼，我可能是憎恨她的單純和天真。每當觸碰到她的溫柔，就更突顯出我的醜陋，自卑感會比之前更強烈，讓我更加痛苦。」
從這段獨白中，觀眾會發現永田本質上是一個敏感而自卑的人。
落魄的處境，和女友從他人那裡得到的好處，都讓他清楚意識到自己配不上沙希。
於是，唯一讓自己獲得平衡的辦法，就是把對方也搞得不快樂。
這種扭曲的性格，不但給二人的關係帶來負面影響，另一方面，也間接改變了沙希的人生。
實際上，導致二人走在一起的其中一個關鍵因素，是因為沙希之前有過舞台劇的表演經驗。
以此為契機，永田甚至還邀請沙希出演過自己劇團的劇目。
也正是這次幫忙，讓劇團漸漸有了起色，圈內影響力開始原地起飛。
然而和機車事件一樣，嫉妒沙希總是用積極態度面對挫折的永田，由於受不了眾人對女友表演的肯定。
自那次表演後，他再也沒邀請對方登台演出。
爾後沙希儘管並未對此事發表評論，但耗進去的7年光陰，隨著男友以創作為由需要搬出去單獨住，而白白浪費。
而在永田搬出去以前，沙希原本是抱著結婚的目的在對待這段關係……
在這樣的背景下，影片以「劇場」這件事作為二人關係的轉折點，讓沙希完成了覺醒。
起因是永田搬出去後，沙希在自己打工的地方結識了另一個劇團。
這個劇團的演出質量，高到讓永田都當場灑淚。
然而看到女友頻繁和這個劇團的人玩兒，永田再也坐不住了。
他決定像之前一樣故技重施，再次通過否定女友的個人感受，來完成對自我的認可。
然而這一次，卻遭到對方的堅決反擊。
這也間接導致了永田心態崩盤，進而陷入下一輪惡性循環。
等到醒悟過來想挽回之前的錯誤時，為時已晚。
在永田搬離沙希家後，每次因為寂寞，他都會重返沙希的公寓。
直到一次，沙希再也忍不住道——
我不是人偶。
永田渣得令人髮指的一點，在於他永遠在吸取別人的能量，來填補自己陰暗而無望的內心世界。
當意識到自己的能力無法和別的劇團相抗衡，除了PUA親近的人來填補這份痛苦。
無能狂怒，是他自尊被打擊後的最後反擊。
諷刺的是，除了墮落和不思進取，他已經再無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領。
對於這一點，永田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本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他依舊在渾渾噩噩中，堅信自己是話劇屆獨特的存在。
直到，原本以為別人會多看自己背影一眼，都成為了自作多情。
而作為影片中最具爭議的一個角色，沙希對其付出的真心和寬容，無疑是導致影片在東西方文化里引發分歧的重要原因。
關於戀愛是否會拉低一個人的智商，乃至丟失自我，這樣的問題其實因人而異。
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永田隨了大眾心愿，改變自我，讓周邊人都滿意，故事完全會是另一番面貌。
但由此帶來的問題是，那樣的永田，還是真正的他嗎？
在影片結尾那段被寫進台本的表演里，永田將二人分手前的對話放進了劇本。
從表演中可以看到，沙希一直沒有因為男友的苛刻和不近人情而怪罪過對方。
影片用一組巧妙的剪輯調換了現實和舞台的沙希形象
一個選擇了改變，一個選擇原地踏步。
這或許才是導致他們分手的最終原因，同時也是影響一段關係長遠的最大阻礙。
看到前男友將曾經的一切重新搬上舞台，已經丟棄了純真的沙希淚眼婆娑。
面對如此「戲如人生」的一幕，他們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錯誤的人。
人生終究不是劇場，舞台造夢，生活卻比舞台更現實。
所以那些看清楚方向的人，只能在演出結束後，忍痛離開。
書名：《深海里的光》
作者：夜女三更
關鍵詞：都市
簡介： 網絡暴力、自殺遊戲、PUA案件……
深井冰氣質的黑客小哥哥×力拔山兮的警花小姐姐攜手破案，還事件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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