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來源:十點人物誌( sdrenwu)
掙脫糟糕的原生家庭有多難?
即使經濟獨立,多數人也難以徹底和原生家庭做切割。那不是件容易事。抖音上有位叫「恩恩姥姥」的湖北女性,直到四十歲那年,才真正走出家庭帶來的陰影。
「恩恩姥姥」成長在一個充滿暴力的環境下,父親酗酒打人,控制欲極強,她和母親都是家暴受害者。於是她早早下定決心離開家,去往更遠的地方。大學畢業後,她住在千里之外的海南,做過英語家教、培訓班老師、校長,事業發展得風生水起,眼看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但糟糕的原生家庭,再次將她拽回谷底。父親犯的一個錯誤,讓她不得不結束創業,變賣名下所有資產,為父親的錯誤買單。奮鬥多年的成果,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
即使一無所有,她也不願向命運低頭。一個月後,她走出家門,帶著一腔孤勇決定北上,進入全新的行業,重新打拚。最終,她靠自己的努力,創建新公司,買了車和房。在向上攀升的過程中,她還結識了如今的丈夫,建立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恩恩姥姥」的經歷,既是一個小鎮女孩的20年奮鬥史,也是「如何將手中爛牌打好」的最佳樣本。
向上之路
「恩恩姥姥」性格外向,自信愛笑,說話辦事風風火火,從她的臉上,幾乎看不出曾受過的傷害。
很多人認識「恩恩姥姥」,都是通過她在抖音發布的「灰姑娘與繼母」系列趣味英語短視頻。視頻里,她與女兒恩恩共同出鏡,恩恩是擦著樓梯扶杆的「灰姑娘」,而她則是身穿華麗舞裙的「惡毒繼母」。
她常以一聲魔性的「Cinderella」(灰姑娘辛德瑞拉)開頭,用刁難灰姑娘的口吻,隨機傳授一些英語小常識,比如「look like指外貌像,be like指性格像」「需要嚼的東西用eat,不用嚼的東西用take」。
恩恩姥姥與女兒拍攝的短視頻
雖然「恩恩姥姥」教的是英語常識,但她的粉絲中不只有孩子,也有不少成年人。有粉絲在評論區驚呼:「想當年英語老師都教不會我的(語法搭配),竟然在這裡學會了」。
圖源:抖音@恩恩姥姥評論區
「灰姑娘與繼母」系列趣味視頻,讓「恩恩姥姥」在短短3天內漲粉200萬。那陣子,不斷有新關注的粉絲問她:「你到底是恩恩的姥姥還是恩恩的後媽?」
事實上,「恩恩姥姥」既不是恩恩的姥姥,也不是恩恩的後媽。她曾是一位擁有20年教齡的資深英語教師,四十歲生下女兒恩恩。早期拍視頻時,有網友評價她看上去顯老,「不像孩子媽媽,更像姥姥。」一「怒」之下,她將帳戶名改成了「恩恩姥姥」,「姥」與「老」諧音,以自嘲作為回應。
「灰姑娘與繼母」系列視頻有兩個關鍵詞,童話,以及英語,都與「恩恩姥姥」兒時的成長經歷有關。她稱:「沒有從前的經歷,就沒有現在的我。」
在她童年的記憶里,那個名為家的地方,代表的不是愛和溫暖,而是恐懼與憎恨。父親常年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她和母親。即使多年後,「恩恩姥姥」遠離家鄉求學工作,接到父親的來電時,依然膽戰心驚。
她害怕聽到醉醺醺的父親威脅說要打死她,更怕如果自己不接電話,母親會被打得更狠。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她稱,唯一能讓自己逃離現實的方式,是看童話。
恩恩姥姥講述自己的童年經歷
此外,「恩恩姥姥」的另一個愛好是學英語。八九十年代的湖北小城裡,孩子們接觸英語的時間晚。她從初一學英語,就喜歡上這門課。「每個孩子的興趣點都不一樣,我當時覺得,如果能說一種別人都聽不懂的語言,是件很酷的事。」
於是,她努力背單詞、學語法,每次考試在班級名列前茅,考上了英語專業,又在畢業後,從事與英語相關的工作。
她做過英語家教,做過培訓老師,甚至創立自己的英語教育品牌。她擅長啟蒙教育,教過的學生多是學齡前孩子以及小學生,孩子們很難集中注意力,這讓「恩恩姥姥」逐漸摸索出一套方法,用略顯誇張的表情和語調講課。
「有些網友說我教英語顯得有點張牙舞爪,但你不張牙舞爪,怎麼去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她解釋。
抖音@恩恩姥姥點贊數最高的視頻
早年創業時,她就不認可當時流行的死記硬背式學英語,她強調情景式教學——請外籍老師來給孩子們上烹飪課、踢足球。孩子們上烹飪課時,自然學會了怎麼用英文表達「烤箱」「煮飯」「炒菜」;踢一場足球下來,也學會了什麼是「點球」,什麼是「射門」。
「恩恩姥姥」的這套情景式英語教學法,在當時有著先鋒與超前性。啟蒙階段的孩子們經過學習,認識的英語單詞越來越多,也可以輕鬆地用英語進行日常對話。看到孩子進步快,家長們對「恩恩姥姥」十分信任,有些家長還和她處成了好朋友。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她的向上之路,或許能夠更順利些。
低谷與重生
正當「恩恩姥姥」計劃將事業版圖進一步擴大時,她得知了一個壞消息:父親酒後在外鬧事,將一位身患糖尿病的老人打傷。老人醒來後逐漸失明,不久後發生意外,墜樓身亡。失明雖然是糖尿病併發症之一,但老人家屬堅持認為,是父親的暴力所致。
治安事件升級為刑事案件,警察將恩恩姥姥的父親帶去審訊。她得知後,第一感受是心中的大石落地:父親常年酒後鬧事,是時候為自己的暴力言行付出代價了。
然而母親卻在她面前跪下,求她想辦法救救父親。恩恩姥姥怎麼也想不通,父親酒後施暴,母親是最大的受害者,為什麼還會這麼做。後來她才明白,在出生於六十年代的母親心裡,一個完整的家,比什麼都重要。
圖源:視覺中國
恩恩姥姥和母親相依為命,無法回絕她的請求。「當我媽給我跪下的那一刻,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恩恩姥姥苦笑,於是,她將所有資產換成現金,賠償受害者家屬,將父親保釋出來。
事情解決後,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忍不住反反覆復地自問:「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攤上這樣的父親?……我做錯了什麼,讓我的事業沒了?」
她將那時的狀態形容為「一片黑暗」。「我小時候(地位)就非常低,一步一步爬起來,當老師,當校長,爬到人生巔峰,因為這件事,我又摔到懸崖底下去了。」
她最終還是沒有放棄自己。一個月後,恩恩姥姥決定獨自北上,進入正在野蠻生長的網際網路行業,準備開拓新的事業疆土。
她進入北京某知名網際網路公司工作。那時她常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每天只吃一頓飯,住最破舊最狹窄的出租屋,穿29元一件的外套。這樣的日子,她過了三年,那段日子,她稱自己「極其渴望成功」。
三年後,恩恩姥姥積累了一些網際網路行業的人脈與資源,決定留在網際網路領域,自己創業開公司。這次創業出乎意料得順利,由於眼光獨到,加上投資人看好她身上的韌勁,天使輪就拉到了500萬投資。
期間,母親也做出改變,不再渴望父親洗心革面,而是堅定地決定離婚,這讓恩恩姥姥徹底鬆了口氣。
恩恩姥姥和母親回憶往事
圖源:抖音@恩恩姥姥
一切向好。恩恩姥姥認識了一個不錯的男人,男人有自己的事業,也心疼她一路走來的不容易。兩人婚後的生活,平靜而溫馨,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和女兒互動時,有時她會用手機拍下來,將有趣的片段發到抖音上。那時恩恩不到兩歲,會說簡單的英語對話。有人在評論區留言:「有個優秀的媽媽,孩子起點都不一樣。」
圖源@恩恩姥姥 抖音評論區
恩恩和她一樣,也喜歡看童話故事,最喜歡灰姑娘辛德瑞拉。恩恩姥姥心想,為什麼不把自己擅長的英語和女兒喜歡的童話結合起來呢?於是,「灰姑娘與繼母」系列短視頻出現了。
每拍一條視頻,她的粉絲就以十萬、百萬的量級增長,粉絲中有幾位幼兒園老師,特意給她發私信,稱孩子們看視頻後都很喜歡,還在學校的文藝匯演中用英語表演灰姑娘和繼母的故事。
關注恩恩姥姥的粉絲中,0-12歲孩子家長居多,有些家長會給恩恩姥姥發私信,表示視頻時長太短,希望她能夠開直播,分享更多有趣的英語知識,還可以推薦恩恩平時看的繪本。
隨著私信的人越來越多,2021年年底,恩恩姥姥開始定期直播,分享適合兒童的書籍、繪本和文具。
直播間裡推薦的每個產品,都要經過她和團隊工作人員的嚴格篩選,全票通過後,才會最終上架。抖音櫥窗里賣得最好的那套《熊津英語圖畫書》,能讓孩子們以玩遊戲和看動畫的形式,不知不覺地積累英語詞彙量;另一個爆品「百變魔尺」,能讓孩子們在不斷變換魔尺造型時,提升他們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恩恩姥姥說,比起帶貨的數量,她更在意這些產品是否真正有益於兒童的成長。她當過老師,覺得啟蒙階段對於人的一生意義重大,間接影響著孩子們的未來。
與更多人同行
從純內容分享轉型到抖音電商,恩恩姥姥偶爾也會看到充滿攻擊性的評論,還沒等她回復,就會有粉絲自發地去替她解釋:「姥姥不缺錢,她只是分享自己教育孩子的經驗。」
每當這種時候,恩恩姥姥就覺得心裡很暖,前四十年,她靠著單打獨鬥,闖過生命中的一道道難關,但現在,她有母親,有丈夫,有女兒,還有這群支持她的粉絲。「我會覺得自己在被一群人愛著、呵護著,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特別好。」
這也讓她自覺不能辜負這700萬粉絲,對選品的態度愈加認真,先挑選適合啟蒙階段孩子學習的產品,再從品牌認知度、產品美譽度、價格等多方面綜合考慮,決定產品能不能上架。
恩恩姥姥在為直播間選品
圖書類產品中,只要和女兒恩恩的年齡段匹配,她都會先給恩恩看,觀察她的反應。恩恩感興趣的東西,她才會考慮推薦給更多人。
比如語文啟蒙書《摩比愛語文·萌芽篇》,恩恩就非常喜歡其中的古詩手勢舞。這套書被恩恩姥姥帶進直播間後,銷量和反饋也非常好,有粉絲收到貨後興奮地告訴恩恩姥姥,孩子看了書,學習的主動性高了不少。
隨著銷量增長,品牌方提供給恩恩姥姥的價格也更實惠。她總能以低於其他直播間的價格,為粉絲們推薦好產品,比如一款售價320元的點讀筆,她能將價格降到180元。「大家都需要這個品,而我能把價格打下來,特別有成就感」。
為粉絲推薦適合的產品,讓他們實實在在地受益,這種成就感,對恩恩姥姥來說,比掙錢還滿足。
因為主推圖書,恩恩姥姥平時也接觸過一些出版行業從業者。她發現,圖書的利潤很低,紙質書也越來越難賣出去,這讓很多從業者過得非常艱難,有些出版品牌甚至面臨倒閉。
她自己就是喜歡閱讀的人,深知一本好書的背後,凝聚著包括作者、編輯、出版商、印刷廠在內無數位從業者的心血,只有讓更多人知道這本書的存在,才不辜負他們的付出。
正逢抖音電商啟動「螢火計劃·播種季」,這是一項倡導電商創作者踐行社會責任的激勵計劃,它鼓勵創作者低佣金帶貨圖書、農產品及非遺商品,助力知識普惠、鄉村發展與文化傳承。恩恩姥姥看到這項計劃後,第一時間便報了名。她希望幫助更多出版社將書賣出去,也幫助更多粉絲挑到適合自己的書,形成一種良性循環。
在4月23日「世界讀書日」的直播中,她帶來了幾十本精心挑選的優質圖書:兒童反霸凌意識啟蒙繪本,能幫助孩子正確認識隱形霸凌的存在,讓孩子遠離潛在傷害;逆商培養啟蒙繪本,能幫助孩子培養情商,學會管理自己的情緒……很多書剛上架,庫存便一掃而空。
恩恩姥姥推薦《逆商培養啟蒙繪本》
直播結束後,恩恩姥姥的手機上,收到不少合作出版社發來的感謝:「姥姥辛苦了,謝謝你讓我們的書被更多人看到。」
看到手機上彈出的一條條消息,恩恩姥姥覺得自己為這場直播所花的心思沒有白費。
最近,抖音電商「尋找同行者·與她同行」也關注到了恩恩姥姥的故事。經營自身的同時不忘助益社會,恩恩姥姥這樣的達人正是抖音電商要尋找的同行者。未來,「與她同行」會持續關注平台上的女性創作者,與她們在創業路上探索更多新可能。
對於恩恩姥姥來說,書籍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指引著她從小鎮來到大城市,讓她有能力從糟糕的原生家庭里逃離出來,一步步成為今天的自己。如今,書籍也正在陪伴女兒恩恩和更多孩子成長。
現在的恩恩姥姥,事業順利,家庭美滿。她說,自己有一個不快樂的童年,她希望女兒在童年裡能感受到愛、尊重和溫暖。她會在日常生活中,小心翼翼地維護女兒的天真。拍視頻時,她不會刻意引導恩恩做特定的表情和反應。每晚臨睡前,她還會給女兒講一個童話故事,看著女兒入睡。這個故事仿佛穿過了四十年的光陰,撫慰著母女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