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視域下的本真書寫

2024-10-11     山西新聞網

捧讀劉江濱的書——《地上的雲朵》,竟有清風徐徐,清涼自來之感。

劉江濱是我敬仰的前輩。斷斷續續,讀過他的多篇文章。猶記其《大陸澤夢尋》,站在歷史的視角追尋滄海桑田背後的原因,思索生態文明,呼喚綠色關懷。而今,《地上的雲朵》里,其情感的熾烈、思想的深邃和學識的淵博在文字間交融,我就在他用文字搭建的精神世界裡漫步、體味、思索。

劉江濱有著多年報紙編輯經歷,刻在骨子裡的對文字的敬畏,使他時常以超越自我的態度,以自覺的書寫姿態,描摹自然,抒寫性靈,叩問歷史,燭照現實。

《地上的雲朵》是劉江濱的第四本集子。全書按照生命體驗、世象觀察和閱讀所得分為三輯,分別是:人間有味、飛鴻雪泥和橙黃橘綠。無論是哪種書寫,劉江濱都能以探幽的姿勢,去描摹,去審視,去觸發,從而使文章鞭辟入裡、論古道今,充滿智慧。

自然風物是我們每個人筆下不可或缺的內容,這甚至成為散文家族中的重要一支。劉江濱也寫。在第一輯中,他寫初春的地氣,寫把窩搭在房頂的燕子,寫像地上漫起雲朵的棉花,寫向下生長的根,寫生長在水邊的蘆葦等。在摹寫風物的同時,他沒有僅僅停留在回憶,而是尋根問源,說古道今,恣意汪洋,像是在用無數隻手臂把與之有關的一切通通攬了來,好讓他的讀者過一把癮。他把滿足讀者的需求當作自己的責任。《地上的雲朵》中,棉花的形態狀貌,棉花從西域引來的歷史概述,「笨花」和「洋花」的區別,農家對棉花的依戀,小時候撿拾棉花,母親紡線等,這些與棉花有關的情節,糅合在文中,避免了顯單薄的純粹回憶,使得文本既有當下的現實感,又有歷史的縱深感,可謂沉鬱、內斂、豐富、冷靜。

燕子與人類關係密切,燕子是益鳥,燕子將窩搭在我家,人們善待燕子的原因,燕子的壽命,燕子的種類,詩詞中的燕子,燕子化作文化精靈等,在《燕燕于飛》中一一呈現,出現在讀者眼前的是一隻立體的、多維的燕子,因為了解、熟知,從而喚起讀者對燕子最真切的喜愛。在這些篇章中,劉江濱試圖多角度、多方位書寫,使得作品呈現大開大合的狀態,這和他的「博識」「視野開闊」高度契合。

劉江濱寫人物,既有歷史的,也有當代的,既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這些皆源於他的海量閱讀。他讀唐傳奇小說——唐代薛用弱所著《集異記》,他讀學術味道極濃的——陳寅恪的《元白詩箋證稿》,他讀中國古代第一部文言紀實小說——《太平廣記》,他讀史類文學作品——《舊唐書》,至於那些自由飛翔在文中的唐詩宋詞就更不用說了。正是因為他的海量閱讀,使得作品言他人未所言,如入遼闊原野,並向著文本的幽深處掘進。在行進的過程中,他思想的火花,一路綻放。

在《安能摧眉折腰》中,劉江濱在大量閱讀唐朝詩人傳記的基礎上,提煉出了「干謁」這個主題,並就李白、杜甫、韓愈三位詩人在「干謁」之事上的所作所為,或引經據典,或再現詩歌。於磅礴敘述中,使讀者於無聲處聽驚雷。他往往在作品中鋪設一條心靈通道,這條道通向無限可能。讀者跟隨他的思想,慢慢抵達。視域的幽深使得他的作品豐盈、飽滿。

在我們印象中一臉苦大仇深的杜甫,原來還是個妥妥的「愛情控」;王維杜甫都曾被俘過……寫熟知的古人,他完全打破了我們慣有的認知。不得不說,視角很獨特。

著實說,劉江濱是一個高明的寫作者。凡歷人、事、物、理,無論疏朗還是繁複,他信手拈來,貫古通今,鋪陳成文。他有著極強的文人風骨。他筆下的萬物,不單單是簡單呈現,而是義理辭章,蠢蠢欲動,萬般功夫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詩人、小說家凸凹這樣評價劉江濱:「他大體是從生命體驗、世象觀察和閱讀所得上要文章,在博物、博識和博思三個維度上充分書寫,追求文字的『復合』品質,將體驗、學識和思想融合在一起。」

劉江濱的文字像晴空中的雲朵,有時激情飛揚,有時又冷靜理智。在他用生命、思想和閱歷交織而成的畫卷中,我感受到了他文字視角的獨特,視野的開闊和視域的幽深。

邢紅霞

(責編:溫文、馬雲梅)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5b1d74d332558912fc68550b1c8820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