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天的發酵後,東方甄選此次「小作文」事件在這周伊始似乎就落下了帷幕,CEO孫東旭去職、俞敏洪親自下場掌管東方甄選,身處「風暴眼」的董宇輝則成為了東方甄選的高級合伙人。同時俞敏洪更是確認,將很快啟動一輪大調整,其中包括所有主播的待遇。
董宇輝升職、其他主播加薪、始作俑者孫東旭下台,也使得東方甄選的股價在當天逆勢上揚,直接暴漲超過20%。似乎經過了這一番鬧騰,此事的結局是皆大歡喜,然而事情好像又有波折。本周一上午,俞敏洪在直播中所提及未來董宇輝一定會有話語權,以後者成為東方甄選高級合伙人兌現,但這樣的升職加薪,被同為新東方老師出身、且與新東方有齷齪的羅永浩,又陰陽怪氣了一把。
一些網友對此的反應是,「就這」、「我上次知道這麼尷尬的任命還是西遊記里的弼馬溫」。畢竟大家也不知道除了董宇輝,還有誰是東方甄選的高級合伙人,而且東方甄選也不是阿里、拼多多這種,將合伙人寫在公司章程里的企業。在被老羅質疑高級合伙人是個虛職後,當天下午董宇輝就成為了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的董事長文化助理,併兼任新東方文旅集團副總裁。
對此有觀點認為,破鏡難重圓,東方甄選與董宇輝之間已經有了不可彌合的裂隙。當然,問題不在董宇輝這邊,而是東方甄選在董宇輝究竟應該在體系里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的問題上,出現了巨大的失誤,並且此前用的是對待新東方名師的策略,來對待這位直播帶貨圈的頂流主播,既然方法論都是錯的,結果自然就不可能好。
新東方出身的老羅,為什麼會在此次事件中「上躥下跳」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自己在新東方的職業經歷非常不愉快。曾經作為一家教培機構的新東方,和現在作為電商公司的東方甄選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商業模式,當年新東方賣的是產品、看重的是教學交付以及質量提升,明星老師對於其業務流程幾乎是毫無影響,頂多是作為一個免費的活廣告存在。
其中的道理也很簡單,即使是在線教育,一位老師能同時面對的學生最多往往也就在三位數,整個職業生涯能不能教六位數的學生可能都要打個問號。以教育為核心產業的新東方要的是整體師資力量,明星老師在這裡面只是錦上添花。然而轉型做電商之後,新東方變成了東方甄選,商業模式截然不同,特別是東方甄選做的還是直播帶貨。
這時候,作為明星主播的董宇輝,在一場直播中要面對的觀眾可能比他進入新東方以來教過的所有學生都多,網絡效應讓他個人IP的魅力放大了無數倍。在如今已成為紅海的直播帶貨賽道,活躍著無數的MCN,那麼消費者憑什麼會選擇東方甄選,一個財年就為其貢獻了39億人民幣的收入呢?過去幾天的風波其實就證明了,大多數消費者就是衝著董宇輝而來。
作為新東方名師的董宇輝雖然可能是輕如鴻毛,但身為東方甄選明星主播的董宇輝則可謂是重如泰山了。這一點似乎東方甄選此前似乎並沒有看明白,以至於東方甄選方面在此事爆發後,對媒體有著這樣的回應,「近期輿論的爆發,暴露了東方甄選在網紅模式和產品路線兩種模式之間的衝突。堅守產品路線,無疑是東方甄選回應質疑的最好選擇。」
如果是堅守產品路線,那麼摒棄網紅模式可能才是一家直播電商公司的正確方向,要不辛選前任CEO管倩就不會被創始人的徒弟給擠走。走產品路線不是問題,無論辛巴的辛選、瘋狂小楊哥的三隻羊其實也都在做自有品牌,但並沒有哪家公司會在自有品牌成熟之前,就先把自家網紅給「打倒」。
畢竟歸根結底,直播電商就是流量生意,依託國內強大的工業能力,C端的產品乃至供應鏈都是極其成熟的,真正稀缺的是聚攏流量的能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次事件給東方甄選的打擊可能是空前的,它不僅暴露了東方甄選確實是一家MCN,而且也沒有成熟MCN的管理經驗和能力。如果東方甄選是一家成熟的MCN,這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董宇輝也早就拿到了與之相匹配的利益。而東方甄選又是自建獨立App、又是做文旅,結果卻與旗下的頭號主播鬧彆扭,一下子就讓股價大跌,直接表明了現在的東方甄選依舊還是個MCN。
可問題就在於,MCN可支撐不起東方甄選如今324億港元的市值,因為資本市場一直對於這種模式的未來並不看好。君不見,有李佳琦的美ONE自好幾年前就一直在傳將要上市,結果到現在都未能如願。所以即便董宇輝現在是留了下來,可東方甄選接下來要面臨的挑戰可能就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