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泗河
被歷史遺忘的運河故道
歷史上,地理學家和歷史學家曾將京杭大運河分成五段,由通州到天津是最北一段,稱北運河。
千百年來,北運河又因其水源、方位、變化,有潞水、白河、潞河、通濟河、外漕河、泗河等眾多別名。
其中泗河一說,因由四水匯流而得名。
據史料記載,白河、蕭太后運糧河、通惠河和漷河在張家灣匯流為泗河。
而在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中,通州文物部門在西集鎮呂家灣村發現另外一條泗河故道,當地人稱其為北泗河。
這一發現與史書上關於泗河河道的記載不同。
史書記載的泗河,是從張家灣到西定福莊,經里二泗到武窯,過崔家樓、小東各莊、謝家樓,然後從馬坊往西南方向轉彎,到供給店和現在的運河匯聚,並不經過呂家灣,那呂家灣村的泗河故道是怎麼回事呢?
帶著疑問,我們走進了呂家灣,探訪北泗河的歷史遺蹟。
尋訪
故道遺址只見水塘和樹林
在呂家灣村西北,六七個草木荒蕪的水塘錯落著。
「聽村裡的老人說,這一片早先叫北泗河。
」年近七旬的村民馬振華指向遠近幾個水塘,還有不遠處幾片樹林。
根據他的描述,村子最北邊有個自然坑,在他的記憶里,60年代的時候就有了,坑南側的水塘則是後挖的魚塘。
據運河研究專家周良介紹:
這裡就是文物普查時發現的北泗河故道遺址,蜿蜒約1500米長,這一重大發現填補了歷史記載的空白,對於研究運河河道的變遷有著重要意義。
揭密
南北泗河合二為一 和合站村因此得名
和合站、里二泗、張家灣、呂家灣,每一個地名都有它的來歷,也與這泗河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
通州的地名乃至中國的地名都有這樣的特點,地名多是前後左右、東西南北相對應的。
簡單的說,有一個前北營就有一個後北營,有一個東總屯就有一個西總屯。
周良說:
經考證,北泗河就是相對於南泗河而言的,南北泗河又分別稱為里泗河和外泗河,它們在西集鎮域內合二為一,匯聚的地方就在如今和合站村附近,該村也因此而得名。
北泗河途經多村 曾擔負漕運重任
北泗河到底從哪兒來的?
時間追溯到元代,白河從通州城分成兩道,一條從龍旺莊流向東南,一條從小聖廟經張家灣流向東南,兩河不僅流經的區域不同,包含的河流也不盡相同。
眾所周知,張家灣有個裡二泗村,其村名的由來就是因為里泗河,也就是南泗河途徑這裡。
周良說,北泗河由白河、高梁河、小中河以及溫榆河匯流而成,是從郝家府村東到七級村,從七級村繼續向東南方向流淌,經過太子府村,再向東南蜿蜒,經曹劉各莊到呂家灣。
這就是小中河。
當年,北泗河的漕船運貨至通州城北經過驗收入倉,再經溫榆河和壩河運往大都城東門,也就是如今的東直門一帶。
南泗河的漕船則由張家灣碼頭,經由通惠河向大都城的什剎海一帶轉運。
洪水頻發河道淤塞 元代末期停止行船
北泗河曾經發揮著如此重要的作用,為什麼歷史上沒有記載呢?
據史學家評論,元、金、遼史記載得比較粗糙,很多歷史都因疏忽未寫入史書。
此外,元代以後,潮白河常發洪水,致使北泗河河道因地勢、障礙物等原因,斷斷續續淤塞,後來乾脆就不能行船了。
相比之下,南泗河船來船往的繁忙景象一直延續到了清代末期。
元代末期,北泗河停止了漕運,並逐漸被淡忘,遂北京史料中沒有記載,通州志上也沒有記載,可是卻被咱們呂家灣的老百姓口口相傳的記了數百年。
說到這裡,真得為咱們通州的老百姓點個贊!
百姓記憶
60年代的北泗河故道 水清草綠 鳥兒成群
年過半百的馬振華是土生土長的呂家灣村人,他說60年代的北泗河故道,河對岸就是成片的莊稼,每到收穫時節,總能看見種高梁的人家扛著一捆捆的高粱穗趟河往來。
「我記事兒的時候,那一片就是葦塘了,好大一片,望也望不到邊。小時候我經常在葦塘邊玩水、洗澡。和我年紀相仿的人幾乎都會水,吃飽了喝足了就來葦塘邊泡著,附近有很多水鳥,也見過白天鵝,那時候的生態環境可美著呢!」老馬說,到了70年代,開始農業學大寨,村民響應號召在這裡挖排水溝,水基本都排走了,北泗河這一段逐漸就乾涸了。
趣談村名
河道拐彎處建村 故名呂家灣、張家灣
通州有個呂家灣,還有個張家灣,都是因為位於河道拐彎處而得名。
話說張家灣就位於白河等四條河流的匯流處,河道彎曲。
元代,有個叫張宣的官員督海運至此建村,故名張家灣。
呂家灣村名的來歷如出一轍,明代初期,一戶呂姓移民來到河灣處建村,北泗河流經呂家灣時正好拐了一個彎兒,於是得名呂家灣。
有此一說
水夢園裡的「七里龍潭」
潞城鎮七級村的大運河水夢園中有一段長7里的河道,也是北泗河故道,關於這段故道曾有過一個「七里龍潭」的傳說。
當年,七級村的那條河被老百姓稱為「七級溝子」。
有一年,天氣乾旱,很多地方都因缺水導致莊稼欠收,正當大家發愁時,有人意外發現「七級溝子」里的水卻不見少,當即解了燃眉之急。
最不可思議的是,後來的日子裡,無論多麼乾旱的年頭,「七級溝子」里都有水,大家看到這段河道異於別段,認定這是龍王爺的地盤,又因為河道長7里,就有了「七里龍潭」的名號。
「七里龍潭」也是老百姓期待龍王保佑村民遠離天災、讓莊稼豐產增收的美好願景。
(通州時訊記者 張麗 攝影 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