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佰》上映,你最該知道的導演管虎那些事兒

2020-08-23     私房藝術

原標題:《八佰》上映,你最該知道的導演管虎那些事兒

昏暗的雨天,行軍的隊伍,小湖北蒼白的臉色。

一片廢墟的城市,磅礴沉重的配樂,瞬時瀰漫出一種恐怖片的氛圍。

緊接,第一場打鬥,刺刀肉搏,畫面血腥,激烈流血衝突下。

真實又殘酷的戰爭,近年來已經很難在院線看到。

三度重啟、40次改稿、籌劃十年的《八佰》定檔上映。

這個夏天,管虎帶我們溯回1937年冬,那一場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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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行倉庫,位於蘇州河北岸,這裡是為保住閘北的最後一塊陣地。

一河之隔,那邊是天堂,這裡卻是地獄;

那邊歌舞昇平,這裡槍林彈雨。

滿眼霓虹閃爍,闔家歡樂,皆是先輩熱血換來。

它是在告訴所有人,尚有鐵骨錚錚好兒郎,倭寇何敢!

「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國盡忠為宜,讓我子孫後代,再不受此屈辱。」

全片最大的淚點,是這封「玉芝吾妻愛鑒」的家書。

當然,這部電影它不是完美的,比如突如其來的結尾,再有一些我認為不必要出現的角色,但都掩蓋不了電影人要傳遞的決心。

《八佰》籌劃了10年,拍攝230天,全程IMAX攝像機拍攝。

實景搭建超過20萬平方米,歷時18個月準備68棟建築,超過5000名群演,按照1:1比例,人工開鑿出一條新的200米蘇州河。

高達68棟建築,700塊霓虹招牌,真正呈現在最後的鏡頭,一切已經成為真實的存在。

真實是管虎的鏡頭底色,架起鏡頭不動聲色地跟拍,引出故事的環境、人物。

然後突然爆發出一個小的懸念衝突,讓觀眾作為旁觀者,迅速被捲入故事的情境中。

比如《老炮兒》開場,鏡頭在街頭遊蕩,從街頭酒後醉漢帶到小偷,再跟著小偷到胡同,引出管閒事的六爺教訓扔錢包的小偷。

余凱磊扮演的小偷就出場這一次,但他與六爺這次劍拔弩張,給了馮小剛扮演的六爺一個精彩的亮相。

市井煙火的布局,毫不起眼的場景,都是管虎在告訴觀眾:人人都是胡同故事裡的一分子。

《老炮兒》之後,管虎被人熟知,看了他的履歷驚呼: 「原來是他導的啊」。

當然管虎自己並不在乎這種狀況,能夠充分表達自己的內心,又能夠被觀眾喜歡,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順流逆流,弄潮而上,走到今天,管虎用了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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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兒》電影尾聲,六爺收到鄭虹寄來的錢,這一次地址更明確:山東省臨沂市平邑縣仲村鎮鄭虹。

祖籍山東、打小在北京長大的管虎以是山東人為傲。

1968年,40歲的管宗祥有了管虎。那個時候,管虎的姐姐已經10歲了。

父親被發配到北大荒,媽媽則在青海「勞改」。

他住在後海帽兒胡同,小學在帽兒胡同小學,中學在鼓樓西大街二十三中就讀,被胡同鄰居「爺爺」撫養長到12歲。

時代的悲劇落在管虎身上,故事就成了12歲之前,他幾乎沒見過父母。

小時候外號「管大棒」又高又瘦。

日子和《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面的情節很像,穿喇叭褲,包里背菜刀,隨時都準備打架。

那個時候的管虎是整個學校里最壞的孩子。

現在管虎回憶起來都說:「那時候誰不打架都覺得丟人,我基本處於挨打的狀態,被圈兒踢,受夠了。我那時候瘦高條兒,打不過。」

每天逃課,在胡同裡面跑來跑去,不僅打同學,還打過老師,一個八歲孩子被送到了派出所。

管虎自己也說,「就是有一股不知道哪兒來的混勁兒」。

因為沒有約束,野慣了,隨性的東西多,顛沛流離多,所以他從不聽從誰,相信誰。

「哪有那麼多應該呀?所以我每次都想起來接觸的,就是那院兒,那些人,最普通的北京老百姓了。」他說。

直到12歲家裡人搬回北影廠大院。大院裡住著都是攝影,導演,編劇,在那裡能看到很多在外面看不到的電影。

身邊都是電影世家的孩子,聊的也是電影的話題,勾起了管虎對電影的興趣,埋在心裡的種子逐漸生根發芽。

那個時候,管虎和父親的關係一直都不好。

男孩叛逆的十五六歲,好像都離不開憋著跟自己的父親干仗。

他的父親在《老炮兒》飾演二爺。

知道怎麼和對方交流,不是聊到無語,就是雙方不歡而散。

管宗祥反對兒子進入演藝圈,希望學習理科的兒子報醫學院。

管虎也順從父母的意願報了醫學院,卻沒考上,於是復讀一年,偏科嚴重的管虎選擇了文科。

翻開歷史書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應該早點學文科!

因為那些東西他根本不需要背,看一遍就能記下來,他太喜歡文字了。

第二年,管虎報考的北京電影學院,中央戲劇學院都被錄取了。

最後,他選擇了離家近的北京電影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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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管虎從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

那個時候,導演還是一種稀有人才。

管虎身邊有好多嗅覺敏銳的同學,早早的就跑來跟管虎說,咱們去拍電視劇吧,或者拍廣告也行,賺錢!

管虎不屑: 「瞧不上,電影學院畢業的學生不幹這事兒。」

搖滾的精神比後來的青春懷舊更吸引他。

那時,管虎留一頭長髮,雄心萬丈地想拍電影,於是自籌資金拍攝了電影處女作《頭髮亂了》。

還有《浪漫街頭》、《西施眼》,但票房都很糟糕。

「90年代電影院要改成撞球廳了,沒有人看電影,也沒有人買票,反而電視劇行業很興旺。」

電影人管虎的兜兒里,錢越來越薄,談戀愛騎著自行車帶女朋友去吃碗面,只能點最便宜。

對照同班同學已經拍廣告賺大錢,開著小汽車。他開始自己找活乾了,拿著自己寫的劇本,四處找求人。

拍電視劇是曲線救國,電影對他來說,仍然是最至高無上的,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回歸。

當時小說《黑洞》在人民公安報連載,很受歡迎,電視台準備把小說影視化,製片主任就推薦了管虎做導演。

而小說作者張成功恰好看過管虎拍攝的《頭髮亂了》,雙方一拍即合。

那個時候,管虎不僅沒拍過電視劇,也不怎麼看電視劇。

管虎就用拍攝電影的手法去拍攝電視劇。

作為一個不知名的導演,沒有戰場經驗,在現場受盡了質疑,甚至有演員直接和管虎叫板;「這戲不能這麼拍吧!」

但是科班出身的管虎,骨子裡對電影有著自己的堅持。

他說話語速快,有憤青的姿態,絕對不能接受自己的電影變成一個純粹的商業片。

「瞎胡鬧一通就結束的電影,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電影。」   

一種大男孩的混勁兒,沒有被社會打磨成渾圓平和的狀態,還是保持了鋒利的稜角和一股不忿的勁。

黃渤說管虎從前的口頭禪是: 「絕不!憑什麼非要這樣!我就不這樣能怎麼著!」

管虎自己也說過,比如十八歲的時候有想說的話,可是沒人聽,或者說人微言輕。

「那你就會憋著一股勁兒,很多年後,有些人這股勁兒就過去了,但是我過不去。」

他把一部電視劇當20部電影拍。

《黑洞》在北京播出時曾創下了16%的高收視率,熱度遠高於幾年前的《人民的名義》。

2009年,拍攝革命題材電視劇《沂蒙》,獲得「2009年CCTV電視劇最高收視率」獎。

榮譽讓管虎看到了時機:是時候開始做了。

管虎的電影黃金時代拉開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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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第五代導演,第六代導演似乎更關心小人物的命運和成長。

對作品的時代感和社會現實就像自己真實寫照。

管虎也屬於這一人群。

《鬥牛》里多年如一日,歷盡艱辛始終堅守諾言的韌勁;

《殺生》打破規則、內里反骨的燥勁;

《老炮兒》是英雄遲暮、面對時代變遷人心流轉,依舊執拗的「勁」。

管虎覺得還缺點什麼。

四十歲的時候,得知自己的父親參加過抗日,他有感而發。

我覺得中國人應該停下來的,靜下來看一看自己這個民族怎麼回事,經歷過什麼,反正總得有人做這事吧,那就我來做吧。」

這個熱血導演逢清明節、七七事變紀念日、日本投降73周年紀念日,每一個中華民族的重大歷史時刻,他都會發文紀念。

濃烈的家國情思凝結起來才有了《八佰》。

在生死攸關處的人性抉擇,面對死亡時人性的渺小與偉大,管虎對每一名戰士的悲憫與悼念之情都溢於言表。

影片里,只有幾十米寬的蘇州河,成為阻隔陰陽兩地的冥河。

斷垣殘壁和紙醉金迷,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電影中每一組鏡頭都銳利如刀,狠狠戳中人們麻痹已久的感官神經。

管虎用十年磨一劍的精神,挖出了中國人骨子裡的硬氣和血性。

在這裡沒有主角,卻人人都是主角。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wvdgHHQBeElxlkkaDnq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