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發現「黃金怪獸」,專家卻說:「銅壺」價值更高,今難以複製

2020-11-11   老吳說文化

原標題:村民發現「黃金怪獸」,專家卻說:「銅壺」價值更高,今難以複製

隨著「山東艦」服役,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已近在咫尺,欣喜之餘,不禁又感嘆古人的智慧;縱觀歷史,五千年來的華夏兒女一直都站在科技的最前沿,傳世至今的「文物」就是很好的證明。今南京博物館就有「一套」文物頗引人關注,冷眼看,一隻銹跡斑斑的「銅壺」卻塞滿了黃金,口上還臥著一隻同樣由純金打造的「怪獸」;或許很多朋友會被「黃金怪獸」吸引,甚至認為它最具價值,可專家卻說:黃金、「怪獸」固然珍貴,但最具價值的卻是那件「不起眼」的銅壺。

說起這「套」文物,其發現挺有意思,既不是古墓中出土,也不是某人的傳世瑰寶,竟然是1982年從地里挖出來的;當時正值春節過半,江蘇盱眙縣農民已開始整修水渠,以備開春後的農田灌溉,就在村民「萬以全」乾得熱火朝天時,一鋤頭竟刨出個金燦燦的東西,是個樣子古怪,但分量十足的「怪獸」。好在身邊人不多,萬以全把「怪獸」藏衣服里,扔了鋤頭就往家跑;之後萬以全又拉著大哥來到原來的地方,兩人揮舞工具繼續幹活,不久後又有一隻「罐子」出現,這也暴露了兄弟倆的真實目的。

乍一看,再次刨出來的是一隻銹跡斑斑的「銅罐子」,特殊的是,罐子裡竟然裝滿了黃金,比之前的「黃金怪獸」還要重;或許有朋友會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降橫財』嗎?」理論上似乎是這樣,得到消息的村民紛紛到兩兄弟家中圍觀,甚至把屋裡的幾件家具都給擠壞了。古有「財不露白」之說,兄弟倆這麼「走運」,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眼熱,甚至有人提議「分了它」;就在村民們為利益幾乎要起衝突時,當地警察、考古專家,甚至是銀行的工作人員及時趕到。

既然是從地下挖出來的,毫無疑問被定性為「文物」,法律規定「所有文物歸國家所有」;這可好,再多黃金也得被專家拉走,村民之間的「利益衝突」就此畫上了句號。實事求是的說,這麼多黃金連專家也深感意外,尤其那件「怪獸」頗引人注意;簡單的說,「黃金怪獸」通高10.2厘米,長16厘米,寬17.8厘米,重9.1千克,含金量更達到了99%以上。黃金固然珍貴,但從考古角度去看,其價值還需歷史來證明;專家還對「怪獸」的樣子起了分歧,有說是「老虎」的、有說「獅子」的,還有說「豹子」的。

或許有朋友不耐煩了「專家真無聊,研究文物就研究文物,瞎它是什麼動物有什麼用?」這裡解釋一下,並非專家無聊,確定「怪獸」是什麼動物,對於這件文物的歷史鑑定有著非凡意義;了解歷史的朋友或許知道,古代官職均有相應的獸形印,辨別「怪獸」是什麼,對確定其真實身份有著很大幫助。當然,或許有朋友更關心那罐「金子」,據分揀後統計,罐內共有「金餅」9塊半、15塊馬蹄金和麟趾金、11塊金版「郢爰」,總重超過20公斤;再加上那隻「怪獸」,本次考古發現的黃金總量達70斤以上。

公正的說,「70斤」這一數字聽的人頭昏腦脹,今天的黃金皆以「克」為單位,忽然要以「數十斤」來衡量,數學不好的朋友甚至一時難以換算;但對於考古專家來說,「金子」雖然晃眼,但更吸引他們的卻是那隻銹跡斑斑的「罐子」。這裡插上一句,考古的意義在於佐證歷史,文物的價值亦體現於此,更何況這件銅罐子上還篆刻著「陳璋伐匽(燕)之獲」的銘文;不僅如此,青銅器是先秦時代的標誌性產物,更何況如今的「罐子」還是一件世所罕見的藝術精品。

嚴格意義上講,青銅罐子應該稱為「壺」,是先秦時代的典型酒器,從銘文看,應是一件「鎮國重器」;簡單的講,「銅壺」高約24厘米,口徑12.8厘米,腹徑22.2厘米,圈足徑13.8厘米,重6250克,侈口長頸,圓腹圈足。冷眼看,「銅壺」身、肩、腹以網套組成,對襯四隻鋪首,鋪首兩角正中鑲嵌一顆圓珠,角梢「龍頭」,龍張口含舌,唇的兩邊還露出兩對小如針尖的牙;器腹還有四隻金銀錯虎狀把手,作驅體彎曲狀,頭向下,張開大口,前後足分開,爪子抓著圓柱。

僅從細節看,這件「銅壺」就堪稱青銅器中的珍品,對此專家坦言:難以複製;或許有朋友不服氣了「專家真是少見多怪,今天都21世紀了,怎麼可能連一隻古代的酒壺都做不出來?」稍作解釋,銅壺的器身、肩與腹由均由網套組成,為立體鏤空的三層網絡結構,由九十六條「龍」和五百七十六枚梅花釘交錯套扣而成;其腹部焊接縱橫有致的花枝,枝上又有花朵,花朵由五個花瓣和花蕊組成,花瓣紋飾細如髮絲,共有五百七十六朵。

簡單的講,網套上部有「龍」四十八條,每條起伏蜷曲三次,四十八豎行梅花釘,每行三枚,共一百四十四枚;下部亦有四十八條「龍」,每條起伏蜷曲九次,梅花釘同為四十八堅行,每行九枚,共四百三十二枚,複雜程度嘆為觀止。這還僅是其網套部分,其他諸如錯金流雲紋、相間排列的普面銜環和立獸豎環、通體錯金的虎形立善等,工藝同樣令人驚嘆;專家說「難以複製」也在於此,如此複雜工藝,別說「純手工製作」的先秦時代,就是擁有3D列印、機器輔助的今天,想完整複製這麼一件青銅器,說不可能或許有些誇張,但也稱得上是浩大工程了,因此專家稱其為「錯金銀重絡銅壺」,又多稱「戰國錯金銀鑲嵌絲網套銅壺」。

當然,確定文物價值不僅在製作工藝上,還要看它的歷史淵源,從這個角度看,「錯金銀鑲嵌絲網套銅壺」更不得了;從名字可知,這件青銅器應為戰國產物,在圈足外緣,共刻銘29字,銘文為「隹王五年,奠易(陽)陳旻,再立事歲,孟冬戎啟,齊藏戈子斿;陳璋內、伐匽(燕)邦之獲」。簡單解釋,銘文大意是:戰國中期的燕王禪讓,相國「子之」執政,遂引起燕國內亂,同時齊國又在一邊煽動,內戰越甚;齊國大將「陳璋」趁機發兵攻打,「毀其宗廟,遷其重器」。

也就是說,如今的「戰國錯金銀鑲嵌絲網套銅壺」正是兩千多年前的燕國重器,因被齊國掠奪遂刻上銘文以紀念,由此它又被稱為「陳璋圓壺」;插上一句,燕國重器原本有兩件,除圓壺外,海外還有「陳璋方壺」,均記載和證明了這段古籍中少有提及的歷史。「整套」文物的謎團還不止這些,經專家鑑定「戰國錯金銀鑲嵌絲網套銅壺」應為戰國時代的產物,但「黃金怪獸」卻源於西漢,壺內盛裝的黃金「郢爰」又是楚國的流行貨幣;乍一看,三者年代橫跨戰國、大秦和漢代,理論上沒什麼聯繫之處,但它們又是怎麼結合在一起的呢?

遺憾的是,這段「秘史」早已沒有了記載,只能寄希望與未來更多的考古和文物了;目前這套「怪異組合」就陳列在南京博物館中,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去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