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張籍,可能很多人都是從朱慶餘的名作《近試上張籍水部》中所熟悉。其實,張籍除了政治上是「張水部」、「張司業」外,他還是韓愈的大弟子,是唐代的一位傑出詩人。中唐時期的新樂府運動,張籍便是積極支持者和推動者。至於其樂府詩,則久負盛名,與王建並稱「張王樂府」。
本文向大家分享的這首《涼州詞》,便是張籍的代表作之一。《涼州詞》本為涼州(今武威市)一帶的樂府歌曲,唐代詩人多根據此調作詩,描寫西北邊塞的風光和戰事。如王之渙的「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便是此類詩中的名作。
當然,張籍這首《涼州詞》也是一首名作。不過與王之渙等人側重詠邊塞戍邊之愁苦不同的是,這首詩更側重於對守邊將領長期失職的諷刺。據史料記載,安史之亂後,吐蕃族占據了唐西北涼州等幾十個州鎮,從八世紀後期到九世紀中葉長達半個多世紀。張籍便是根據這一現實,寫下了這首詩痛罵守邊將領。
《涼州詞》
鳳林關里水東流,白草黃榆六十秋。
邊將皆承主恩澤,無人解道取涼州。
首先,詩的前兩句「鳳林關里水東流,白草黃榆六十秋」,張籍主要描寫了邊地荒涼蕭瑟的景象,以及點出邊城被吐蕃占領的時間之久。它的意思是說,流經鳳林關的河水向東流去,白草、黃榆樹已經生長了六十年。在安史之亂前,鳳林關以西是唐朝同吐蕃的交界,而隨著鳳林關的失守,此地一片蕭條。
需要注意的一點是,這裡的「六十秋」,既不是虛寫,也不算誇張,而是實寫。從公元762年,也就是唐代宗初年,四鎮失陷開始,到詩人張籍於公元824年,也就是唐穆宗長慶四年,寫這首詩時,已是六十年還未收復。所以張籍為涼州失陷60年來的邊地災難,發出了深沉的感慨、憤激的譴責之語。
也就是這首詩的後兩句「邊將皆承主恩澤,無人解道取涼州」,邊城的將士都承受主上的恩惠賞賜,卻沒有人知道去奪回涼州。言下之意,便是說守邊將領肩負著朝廷的重命、享受著國家的厚祿、擔負著人民的重望,然後六十年來,失地仍在吐蕃的鐵蹄下,可見其根本原因就是守邊將領的腐敗無能。
白居易《西涼伎》:「緣邊空屯十萬卒,飽食溫衣閒過日。遺民腸斷在涼州,將卒相看無意收」,包括元稹也曾在《西涼伎》中說:「一朝燕賊亂中國,河湟忽盡空遺丘。連城邊將但高會,每說此曲能不羞?」它們與張籍這首《涼州詞》的共同點,便是都指出了涼州失陷未收的原因,就是守邊將領的腐敗無能。
綜觀張籍的這首詩,寥寥數字,便再現了涼州失地荒涼蕭瑟的情景,表達了詩人對邊事的深切憂患。正如《唐詩箋要》評論此詩「王翰、王之渙二作感喟出以悠揚,是渾然元氣。此則全以激昂之意發之,讀之毛髮為豎,令人自服」。簡單來說,就是張籍這首詩唾罵的痛怏。總的來說,張籍的這首詩,是一首寫得義正辭嚴,酣暢淋漓的名作。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umMt724BMH2_cNUglfBT.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