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又掉坑了

2020-10-29     我實在是太CJ了

原標題:我宣布:又掉坑了

黃軒是個體質相當特別的男演員。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拿不到主要角色,但哪怕只出場短短几分鐘也能輕鬆自然地抓住你我眼球。

《無人駕駛》如此,《藍色骨頭》如是,連眾星雲集的《黃金時代》那為數不多的戲份都能讓黃軒在文青聚集的豆瓣被人反覆提及。不少網友因此說他「最適合演年代戲」,畢竟特殊背景下的文人風骨不全是靠演,入戲者自帶的氣韻比什麼都強。

類似的好表現多了, 導演編劇們主動把對他的賞識轉換成了資源,而觀眾則把這種認可和肯定積累成某種遺珠待賞識的期盼。

於是前幾年,每逢黃軒新作上檔,網友和媒體都會用「這次總該他『爆』了」之類的標題來暢想一番可能演員因作品因角色而步步走高的爽文場景,卻忽略了作為演員的黃軒已經有了國民度和好口碑,和用來介紹新晉愛豆那套KPI考核法則是不太兼容的。

在「爆撲」鑑賞論的影響下,黃軒也一度錯亂迷失。

《芳華》過後,勢頭正好的黃軒接連出演了兩部電視劇,在妝造豪華的都市劇里努力詮釋懸浮的霸總劇情,創造了「 我愛上了你的身體,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樣的經典雷句。

信任的建立需要時間,摧毀卻只用彈指一揮間。

《完美關係》的豆瓣短評頁面,衝著黃軒來的四星和吐槽他演技油膩的一星就上下緊鄰,比男女主人公的狗血姻緣更有戲劇衝突和可看性。

所以朋友們都已經開追並且安利了好幾輪《瞄準》之後,風終於刮到了我這。

我可以放膽承認,最初本人的 的態度是隱隱有些抗拒的——

雖然黃軒 扮演的男主一出場,徹底甩去了「油膩」的標籤,甚至於頭髮花白、滿臉皺紋,整個人看起來比《芳華》時期的銀幕狀態看著還要老上十歲。

做的活計也很落魄,在路邊就著自行車就能起個簡陋的木雕攤,客人說什麼就做什麼,不多話地掙點手藝錢。

但鏡頭調度和氛圍營造無時不刻不在告訴你,這個人的來頭不小。

不然這麼個毫不惹眼的小攤,這麼個貌不驚人的工匠,怎麼會對市集裡的暗流涌動格外敏感。

《瞄準》是什麼設定?解放前,1949初夏,國內最大的城市松江。

保密局松江特派員葉冠英要和特務接頭傳遞一份重要情報,警方本來準備在松江碼頭布下埋伏,打算連人帶情報一網拿下。

誰知打草驚蛇,被驚動的葉冠英躲到了一個三面有遮擋的地方,還抓了個孩子當人質來做正面防護。

這是料定了警方不敢在鬧市區公然開槍,松江警員們也確實沒那個本事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誰知當警局隊長曹必達決定 自己去交換人質的時候, 葉冠英被不知從何發出的第三方子彈擊中了……

在現場已經被提前封鎖的前提下,還會出現直接命中目標的第三人,這顯然是超出松江警方預料的。

葉冠英在昏迷前提到了令人心驚膽戰的水母暗殺組,保密局也認為其遇刺與「水母」有極為緊密的關係。

沒有人知道「水母」究竟是誰。

即使是軍統和保密局的卷宗也只記載了其在這十三年內執行的大量暗殺任務,至於刺殺手法和習慣卻是一片空白

華東局介紹了對「水母」頗有研究的歐陽湘靈給松江警方,看她相關準備那些資料,每一頁都駭人聽聞。

我們已知黃軒出演的是男主,他正正好好地出現在了接頭現場,導演又用很多鏡頭切換來渲染了他這一角色的特殊性,這難免讓人產生了懷疑:

警方說再好的槍法都沒法擊准葉冠英,如果說黃軒扮演的男主就是那個出手的神秘人,那看似普通人的他用一枚木魚就能打中死角里的特派員——這「城市狙擊手」的戲份 真的不是在重複曾經「抗日神劇」那些一槍飛出八百里的雷人橋段嗎?

但前兩集的懸念實在有點多,畢竟黃軒又不那麼像一個壞人。

他的確有你我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漏洞:

他自稱姓曾,跟曹必達說自己沒當過兵,滿身槍痕是因為之前日本人占領松江時把他打傷過。但這位「曾思過」三年前才出現在這一帶,附近的居民可提供的證詞也只能回溯到三年前。

又比如那莫名的淡然,比如面對警局審問卻毫無懼色……這都不是尋常小老百姓該有的狀態。

但他在警局裡唯一的著急時刻就是詢問旁人現在幾點鐘, 心急火燎忙著應付完警方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一個三年級的小姑娘打電話。

攢錢、趕時間,都是為了給這個叫小雪的女孩買蛋糕過生日。

他說自己是小雪的另一個家長,高手隱姓埋名後歸隱人世的味道。那「水母」的毒辣狠絕真的會是這個人的另一面嗎?

而當時的松江市,有暗殺葉冠英嫌疑的高手也不止黃軒扮演的男主這一個。

《瞄準》的開局其實是另一場命案,有人在維多利亞號郵輪上殺了一名貴客,藉以替代了對方的身份。

作案時,兇手戴著假髮鬍子,姿態優雅。

等他提著箱子步出兇殺現場時,禮帽挺括、大衣抖擻,又別有一番的派頭。

那顯然不是黃軒,而且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又拿著一束鮮花出現在葉冠英所住的醫院,其目的也不言自明了……

那他究竟又是誰?

殺了客人再一路跟進特派員的蹤跡,更有為完成目的不罷休的意味,其手起刀落不眨眼的作風也更明顯符合人們對「水母」的描述。

有一身本事卻甘願隱匿於俗世, 黃軒究竟演誰?

背著重重謎團,誰才是真的「水母」

我是因為這個懸念才一直追了下去,沒想到「啪嘰」一下掉坑裡了。

再抬頭一看主創人員名單,導演五百……

害!不早說,早說我就能提前適應這種 帶著謎團讓你不斷往下看的敘事手法了。

隨著大幕緩緩拉開,「雙雄」設定也逐漸浮出水面。

曹必達把木魚送到對「水母」研究甚深的 歐陽湘靈那裡,終於鎖定了那個自稱「曾思過」的神秘男人的真實身份:

「牧魚」,是和「水母」共生同食的存在。

這個身手不凡的男人叫蘇文謙,曾經是軍統一號殺手池鐵城的老搭檔。

這對黃金搭檔曾經在抗日戰爭中執行過多次暗殺任務,刺殺了 多名日本軍官和偽政府官員。但抗日戰爭結束後,內戰爆發,蘇文謙和池鐵城也逐漸捲入黨派之間的紛亂纏鬥。

在一次任務執行中,蘇文謙失手殺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楊之亮,從此對狙擊這件事產生了懷疑和厭惡,因而決定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這一走,誰也沒有告訴。

直到蘇文謙在「水母」刺殺葉冠英行動中按捺不住而出手救人,包括池鐵城在內的一干人馬才知道「牧魚」又回來了。

這個池鐵城啊,真是狼言虎語不對勁(摸下巴……

他一看到那半截木魚,一聽說「牧魚」出現,臉上立馬炸出神秘微笑……

明明前幾分鐘還在因為行動失敗,讓徒弟們自殘謝罪,還要在傷口裹鹽來「記住這一次教訓」。

知道是蘇文謙出手之後,又格外自豪地表示「一把彈弓就能贏,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也贏不了他!」

這三年里,池鐵城一直沒放棄尋找蘇文謙的去處,葉冠英之所以會把接頭地點選在松江碼頭,也是聽了池鐵城的交待要給他一個「 驚喜」。

誰知道徒弟會錯了意,擔心能夠破解水母組暗碼的蘇文謙落到共產黨手裡,會幫助警局的人破譯他們的情報,於是打算痛下殺手……但池鐵城一來,就為了救蘇文謙違抗命令。

池鐵城自己承認,為了蘇文謙,他打破了很多既有規定,也壞了水母組從無失敗可能的招牌。

「因為你蘇文謙,我第一次,把任務放在第二位」,只為了求他回歸再攜手。

但這種「深情」真的就只是為了迎合當下觀眾的「kswl」的「賣腐」需求嗎?

當然不是。

蘇文謙和池鐵城,識於微時,但兩人的生活條件天差地遠。前者是家境優越的大少爺,而後者是為了自保而不得不練出一身跟人玩命本事的孤兒。

沒想到「一二八」事變讓蘇文謙也無家可歸了,憑著之前和池鐵城一起玩彈弓攢下來的相識共賞,兩個人一起踏上了拜師學藝、進了同一個殺手組織的漫漫相依路。

在蘇文謙生命垂危的時候,是池鐵城救了他的命。

蘇文謙,是池鐵城最好的夥伴,也是唯一認定的對手。

只有這個人,從小和他比彈弓,長大了能比槍法,甚至在右手受過重傷的前提下,還能用左手使出令大家驚詫的絕妙槍法。

而且池鐵城為蘇文謙的破例,還有一些贖罪的意味:

三年前讓蘇文謙決定退出狙擊手界,不再執行暗殺任務的那次失手,實際上是池鐵城為了完成目的而設計的結果。

蘇文謙的救命恩人楊之亮察覺了那次暗殺計劃,代替水母組原本的刺殺目標秦鶴年走到「牧魚」的槍口下。

而楊之亮也是一直引導蘇文謙相信自己內心,用心中善良正義去分清目標的重要存在。

所以那次誤殺讓「牧魚」徹底消失不見,因為那不僅摧毀了蘇文謙對自己所從事工作的信念,也失去了對曾經的生死夥伴池鐵城的百分百信賴。

射擊本不分好壞,真正決定對錯的,是將槍口對準誰的選擇。

蘇文謙成為狙擊手是迫於無奈,「覺醒」也不在一朝一夕,楊文亮離開之後,他隱姓埋名、苟活於世,只有小雪母女能夠讓其情緒泛起漣漪,其它的通通「不關我事」。

最終打動他的,是一個遲來的秘密——

楊之亮和池鐵城都救過蘇文謙的命,不過池鐵城當初是大咧咧地表示「你的命只有我能做主」,而楊文亮身為共產黨員,卻願意因為相信蘇文謙是好人而甘願交付自己的生命。

兩條命的恩情,是不一樣的走向。

池鐵城在三年後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除了是對蘇文謙技術的欣賞,還有對他這一身好本事為共產黨所用的恐慌。

但當歐陽湘靈親自出馬,用楊之亮的死來逼他承認自己的身份、直面「蘇文謙」的內心時,一層層防備被逐步擊穿,「自我」才真的透了出來。

黃軒說他整個人都沉浸到了戲裡,拍完蘇文謙的「覺醒」後全身還在抖。

因為從人物的角度出發,楊之亮的存在和犧牲都是讓蘇文謙自我封閉的枷鎖,只有通過這把關鍵「鑰匙」才可能撬動其心門。

最終讓蘇文謙決定加入反暗殺組,帶領對「水母」一無所知的專案組進行反擊的,也正是因為人性和大愛。

從兩邊交手時,你就能對比出風格懸殊:

水母暗殺組功課齊備,要對松江糧食局局長殷千粟下手,卻先對松江市長文克狄使出暗殺威脅,讓所有安保力量都集中傾斜到市長身上,使得 殷千粟身邊留有空缺破綻。

然後又借松江著名民主黨人士秦鶴年因食物中毒在醫院調養的契機,對擔憂其病情的 殷千粟釋放了「秦老病危」的假消息。

殷千粟為了見 秦鶴年「最後一面」而趕往醫院,步出了警方力量嚴備的 府邸,步步走入了水母組準備已久的圈套。

而下車到醫院、醫院內部走道和進入 秦鶴年病房後,都有狙擊手的埋伏。

而蘇文謙這邊要帶領的,是一支完全的「生瓜蛋子」。

但他卻能帶領共產黨的反暗殺組,一次又一次地破壞池鐵城的周密計劃。

昔日的朋友變成如今的對手,每個彼此了解的默契點都會變成施以攻擊的軟肋和痛點,這讓「雙雄」對決也變得越來越精彩。

《瞄準》前幾集其實只展開了一天之內的情節變幻,但多視角切入讓觀眾能對人物產生更清晰立體的了解,也讓情節在鋪墊中次第展開,追劇時生怕快進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對情報傳遞的險和奇也有進一步的體會。

而除了「雙雄」對決之外,衡州線的徐徐展開也逐漸解開了和松江城市內暗殺行動的種種關聯,台詞對白都暗藏殺機, 群像人物的逐次豐滿,每句對話都是狀若無意的生死試探。

《瞄準》把「狙擊」拆分成了兩個動作,「瞄準」和「射擊」。後者是對勝敗存亡的宣判,而前者是對自己內心的摸索和挖掘,那需要更長久的等待、更艱苦的訓練、更堅定的信念,才能做出最準確的決斷。

至於孰重孰輕,蘇文謙和池鐵城用曾經交匯但最終分道揚鑣的錯身告訴了我們結果,而導演也把主創的思考匯聚到了片名中。

黃軒說蘇文謙是個戲劇性很強的角色,因為他不再是「戀愛腦」和「勇武匹夫」,而是經歷了 性的掙扎反覆後,跟隨了正義的光亮而。 我們不斷挖掘類似題材也不僅是要調動某一類情緒、塑造相似的熒幕形象,那些思量、探索、犧牲所換來的和平才是各位應該珍視的。

更重要的永遠是人心,畢竟特殊環境下的進退抉擇和風雲變遷中的人性明暗,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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