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麼東西在未來幾十年里,可以殺掉上千萬人,那比較有可能是個高度傳染的病毒,而不是戰爭,不是飛彈,而是微生物。
—比爾•蓋茨
有一個事實我們必須清楚,現在人類的許多傳染疾病源自於動物。現在寵物盛行,大多數人都喜歡在家裡養貓、狗之類的寵物。我們有些人會從寵物那裡得到傳染病。
通常,這些疾病可能只會導致我們身體稍微的不適,但有些則會發展成為會我們身體健康產生巨大威脅的疾病。
縱觀人類歷史,在整個近代史上,人類的主要殺手是天花、流行性感冒、霍亂、瘟疫、瘧疾、肺結核和麻疹,它們都是從動物身上的疾病演化而來的傳染病。
第二次世界大戰前,戰爭受害者死於傳染疾病的比死於戰鬥中的多。過去戰爭史上有一個事實就是:戰爭中的獲勝方並不總是擁有優秀的將軍和武器裝備精良的軍隊,而是那些攜帶有可以傳染給敵人病菌的軍隊。
人類疾病源自動物這一問題是今天威脅人類健康的一大潛在因素。想想愛滋病,那是一種傳播速度非常快的人類疾病,有關研究表示它是從非洲野猴體內的一種病毒演化而來。
我們怎樣才能消滅這些對人類產生巨大傷害的病菌呢?我們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同樣道理,在我們的醫學中,想要打敗病菌,必須要多方面了解病菌。
要知道,病菌同我們人類一樣都是自然選擇的產物。病菌以各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讓我們生病,比如使我們持續高燒或腹瀉嘔吐。從理論上看,病毒這樣感染我們人類是一種令人費解的事,因為病菌殺死了我們就等於殺死了它自己,因為我們人類是它們的宿主。
從根本上說,病菌的演化和其它物種沒什麼區別。它也是符合達爾文進化論里所闡述的原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病菌在演化中所選擇的是傳播性和存活率較高的病菌個體。
病菌經過千百年的發展,已經演化成了各種不同的方式,從一個人傳染給另一個人,以及從動物傳染給人。傳播能力強的病菌繁殖的後代也多,這就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我們疾病的許多症狀,實際上就是病菌在改變我們的身體機能以便使我們能傳染給其他人所表現的方式。
病菌傳播最不費力的方式,就是等待著被動傳染給下一個受害者。有些病菌等待一個宿主被下一個宿主吃掉。
沙門氏菌就是因為我們吃了已被感染的蛋或肉而感染上的;感染上旋毛蟲病的寄生蟲是因為吃了未煮熟的有病菌的豬肉;喜歡吃壽司的日本人和美國人有時是因為吃了吃魚片而被感染線蟲肉芽病的寄生蟲。這些寄生蟲都是從被吃的動物傳染給人類的。但紐幾內亞高原上發生的一種庫魯病通常是由一個被吃的人傳播給另一個人的,這種病是通過人肉傳播的。
有些病菌的傳播則是通過在昆蟲的唾液中「搭便車」的方式。這個昆蟲咬了原來攜帶病菌的宿主,然後去尋找下一個新的宿主。這種昆蟲可能是蚊子、跳蚤或虱子等,它們分別傳播瘧疾、瘟疫和傷寒等。
其它一些病菌會通過改變宿主的結構和習慣,來加速自己的傳播。從我們人類的角度看,得了由梅毒之類的性病而引起了外露的生殖器潰瘍是一種不太光彩的事。然而,從病菌的角度看,它們是用了一種有利於它們傳播的手段,去獲得宿主的幫助把病菌移入新宿主的體內。天花造成的皮膚損傷,同樣是通過直接或間接的身體接觸來傳播病菌的。
流行性感冒、普通感冒和百日咳病菌所使用的策略就更加厲害了。它們會誘使受害者打噴嚏或咳嗽,從而把病菌通過受害者的唾液向其他人噴去。同樣,霍亂病菌通過使受害者大量腹瀉,從而把病菌送入健康人引用的水源。還有眾所周知的狂犬病毒,這種病毒不但進入被感染的狗的唾液中,而且還驅使受害的狗瘋狂的亂咬,使得被咬者受到感染。
因此,從我們人類的角度看,生殖器潰瘍、腹瀉和咳嗽都是病的「症狀」,但從病菌的角度看,這就是它們傳播病菌的方式和演化策略。
通常,我們受到病菌感染的最常見的症狀就是發燒,發燒就是我們的體溫會高於正常人類的體溫。其實,體溫的高低是受到基因控制的,並不是無緣無故發生的。正因為我們體內有病菌,身體的機能會升高我們身體的溫度去試圖殺滅病菌,病菌是怕高溫的。
我們身體的另一個反應就是動員我們身體的免疫系統去抗擊病菌,我們的白血細胞和其它細胞會積極的去殺滅病菌。我們的身體在病菌感染的過程中逐漸形成了特定抗體,那我們在痊癒後就有很少的幾率再次受到同類病毒的感染。
我們根據經驗都知道,有些病如流行性感冒和普通感冒,我們患上康復之後,仍很可能再次感冒。我們身體形成的對感冒的這種抗體就屬於暫時的。對其它的一些疾病,包括麻疹、流行性腮腺炎、百日咳和現在已被人類戰勝的天花,我們一旦被感染,然後痊癒後,身體產生的抗體就會使得我們獲得終生免疫。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有時需要打疫苗的原因:使我們獲得抗體,以免被感染。
但是,有些病菌比較「狡猾」,它們可以針對抗體來進行不斷演化和改造自我的形態,使得我們無法形成「一勞永逸」的抗體。
病菌演化的結果和目的就是要感染我們的身體,以我們體內的養料為食物。一旦原來的受害者去世或產生了抵抗力,它們要想存活,就必須到另一個人身上,因此它們就讓自己在受害者之間進行傳播。我們人類為了對抗和消滅這些病菌,研製出了各種疫苗和藥物,但病菌也不斷在進化和變異來使自己存活。我們和病菌之間一直在進行著這場博弈。
現代醫藥的發展已經明顯對病菌起到了抑制作用,在醫藥不發達的年代,病菌殺害了很多人類。
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流行病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發生的流行性感冒,這次感冒殺死了2100萬人。1346年到1352年間,黑死病殺死了歐洲四分之一的人口,在有些城市的死亡率高達70%。
作為流行病有幾個共同的特點:
這些特點就造成了病菌一旦產生在人之中,就極容易在人群中擴散開來。那我們接下來看這些流行病是如何流行開來的。
病菌為了維持自身的存在,它們需要有足夠多的人口,足夠擁擠的稠密人口。如此,它們就能繁衍下去而不至於衰退甚至滅亡。
我們看一個典型的事例:
1781年,一場嚴重的麻疹流行病在一個叫做法羅群島的島嶼上傳播,但接著就消失了,之後該島上便不再有麻疹發生了。直到1846年,一個受到麻疹感染的木匠從丹麥坐船來到島上。厄運發生了,3個月之內,法羅群島上的幾乎所有人口都被麻疹所感染,有的人被病菌殺死,有的人活了下來,麻疹病毒又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有一項研究表明,麻疹可能會在任何少於50萬左右人口的群體中自動消失。只有在人口數量比較多的地方,麻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和入侵人類。
流行病的大量出現開始於農耕時代,因為農業比原始人群生存的狩獵採集的生活方式具有高得多的人口密度(平均高10倍到100倍)。另外,狩獵時期的人們是不定期更換居住場所,之前留下的排泄物上聚集的大量病菌和寄生蟲,也就無法感染人。但跨入農業社會後,農民開始長期定居在一個地方,日久天長,排放的污物中產生的病菌就會進入到人的體內。
如果說農業的出現使這些病菌更加的「高興」,那麼城市的出現則給它們帶來更大的喜悅感。毫無疑問,城市中的人口更加密集,更加有利於病菌的傳播。特別我們人類發展到現代社會,超一線城市的人口都是上千萬級別,如此高密度的人口數量給了病菌得以傳播開來的有力條件。
我們先看我們所熟悉的傳染病來自於哪些動物,見下表:
我們很多人和這些動物關係緊密,有人家裡養狗,有人家裡養豬等,我們有一天也許就會受到來自這些動物身上的病毒攻擊。但這些來自動物身上的病毒入侵者會經過自然選擇的篩選,只有能使我們人類患上疾病。我們把當前的一些疾病迅速的觀察和進行總結,就可以看出動物原病菌轉化為人類疾病的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
第一階段的病菌是我們從飼養的寵物和家畜那裡直接得來的。
包括從我們的貓那裡得來的貓抓熱,從我們的狗那裡得來的鉤端螺旋體病,從我們的雞和鸚鵡那裡得來的鸚鵡熱,以及從我們的牛那裡得到的布魯氏菌病。我們同樣也會從野生動物那裡感染疾病,例如獵人在剝去野兔皮時可能得的兔熱病。所以這些病菌都處在向我們人類病原體演化的早期階段。它們不能直接的從一個人身上傳染給另一個人,甚至它們從動物身上傳染給我們都實屬罕見的事情。
第二階段
第一階段是屬於不能人傳人的階段,那第二階段就開始達到在人群中傳播的地步了。
然而,這個階段的流行病由於幾個原因而消失了,比如因為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已得過病了,有的獲得了免疫力,有的死去,病隨之消失;或者是被我們的醫藥完全抗拒,治癒了已經患病人士。
1959年,有一種叫做奧尼翁—尼翁熱的不明熱病在非洲出現,它竟然感染了幾百萬非洲人。這種病毒來源於猴子,蚊子充當了傳播「媒介」,傳染給了人。然而這種病的病人會很快康復且不會再次復發,以至於這種病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第三階段
我們主要疾病的演化的第三階段以動物體內的病原體為代表,這些病原體寄生在人類體內,但可能會傷害我們可能不會。
拉沙熱是由一種可能來自嚙齒類動物的病毒引起的,它的前途還十分難以預料。拉沙熱是1969年在奈及利亞首先發現的,在那裡引起了一種傳染性很強的致命疾病。由於它的高傳染性,出現一例這樣的病例,與病例接觸的人或場所就要關閉。情況比較清楚的一種病毒是萊姆病,它是由一種螺旋體引起的,老鼠和鹿攜帶的扁虱叮咬了人,這種螺旋體病菌就會從叮咬處進入人體。繼而在人群中流行開來。
第四階段
最後這一階段,病菌演化成只有人類才會被感染的病原體。
這些疾病是在眾多病原體在演化過程中的倖存者,這種自然選擇後的結果表明這些病菌都有很強的感染力,它們都企圖把自己轉移到我們人類身上,雖然多數都沒有成功。
在這些階段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一種原本為動物所獨有的疾病轉化為了我們人類所獨有的疾病?有一種轉化涉及中間傳病媒介的改變:如果一種依賴某種節肢動物為傳播媒介的病菌要轉移到一個新宿主身上去,這種病菌可能就不得不重新自己尋找新宿主。例如,斑疹傷寒最初是由老鼠身上的跳蚤在老鼠身上傳播,這些跳蚤過不多久就能把斑疹傷寒從老鼠身上轉移到人身上。最後,這種斑疹傷寒菌發現,人身上的虱子提供了一種效率高得多的在人與人之間傳播的方式。
所以,病菌是隨著周圍情況的改變自身會進行相應的變異,它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最大限度的存活和傳播。
現在人類的許多傳染疾病源自於動物。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人類的主要殺手是天花、流行性感冒、霍亂、瘟疫、瘧疾、肺結核和麻疹,它們都是從動物身上的疾病演化而來的傳染病。
我們人類在與病菌作鬥爭的過程中,如果想儘可能的取得勝利,我們必須從病菌的角度去考慮疾病問題,全方位了解病菌的傳播方式。病菌經過千百年的發展,已經演化成了各種不同的方式,從一個人傳染給另一個人,以及從動物傳染給人。傳播能力強的病菌繁殖的後代也多,這就是自然選擇的結果。
從我們人類的角度看,生殖器潰瘍、腹瀉和咳嗽都是病的「症狀」,但從病菌的角度看,這就是它們傳播病菌的方式和演化策略。
我們人類為了對抗和消滅這些病菌,研製出了各種疫苗和藥物,但病菌也不斷在進化和變異來使自己存活。我們和病菌之間一直在進行著這場博弈。現代醫藥的發展已經明顯對病菌起到了抑制作用,在醫藥不發達的年代,病菌殺害了很多人類。
毫無疑問,城市中的人口更加密集,更加有利於病菌的傳播。特別我們人類發展到現代社會,超一線城市的人口都是上千萬級別,如此高密度的人口數量給了病菌得以傳播開來的有力條件。
病菌是狡猾的,它會隨著我們醫藥科技的發展和生存環境的改變去改變自己,從而使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但我們人類的醫學和思想觀念也在不斷進化,在這場人類和病菌相互博弈的比賽中,我們相信人類終會取得成功。
參考資料:
1、邋裡邋遢科學書:不得了的病菌,理察·普萊特著
2、槍炮、病菌與鋼鐵,賈雷德·戴蒙德著
3、病菌的旅行,李鳳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