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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人與人之間最普遍的矛盾,大概是關於生活方式的差異。
在《渴望生活 梵谷傳》這本書中梵谷向家人表達出想當藝術家的理想,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梵谷的母親是個和善、寬厚的婦人,生活的磨鍊讓她顯得越來越親切、剛強。她認為兒子不應該這樣打發日子,因為在她看來,整天夾著速畫本出門、既沒有收入又不知何時是出頭之日的生活方式,並不能給梵谷帶來快樂。這讓她感到憂心。
不管如何,當梵谷說出「想干畫畫這一行」時,母親依然感到高興,並且主動推薦一位當畫家的親戚。她不懂畫畫,也不懂藝術,只知道喂飽家人的胃,以實際效益評判生活中每一件事。
梵谷的父親是位鄉村牧師,秉性善良,為人寬厚。他覺得,兒子這種不務正業的生活方式屬於「歪門邪道」。他的信仰與職業提醒著他——兒子放任自流,做父親的不加管教,會讓上帝感到不滿。
在父親心目中,不管從事什麼職業,自食其力是一個人立足社會的前提。不管怎樣,當他看到梵谷對生活有所打算,相比之前的無所事事,多少感到安慰。
父親很快對兒子的決定產生質疑。因為在他理解中,一個人如果真的有才能、適合當藝術家,畫畫就應該很快成功,而不是像梵谷那樣不斷在原地踏步。而且,在他看來,閱讀文學書籍跟繪畫創作毫不相干,看那些書純屬浪費時間。
說到底,父母只是把藝術當做謀生的手段,而不懂得藝術的本質。
埃頓是荷蘭一個閉塞的小鎮,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視野非常狹隘。只要遇見與自身不同的人,就會產生猜疑和畏懼,面對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們會對其進行否定與攻擊。
當他們看到一個年輕人,整天帶著紙和筆,在曠野里消磨時光時,這個人就被認定為怪物、畸形的人。不找一門正經工作賺錢餬口,整天畫一顆樹——梵谷這樣的舉止,在鄉鄰眼裡簡直貽笑大方。
梵谷的弟弟提奧
幸運的是,不管父母如何懷疑,親友如何猜忌,弟弟提奧始終相信他、理解他、支持他。提奧寄來繪畫的各種材料,還有錢。他在信件里勸勉哥哥,努力工作,不要做平庸的畫家。
同樣一件事,在有些人眼裡,是自不量力、虛度光陰;在有些人心中,卻是對夢想的追求與探索。這是懂與不懂的區別。
理解,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
文化有時讓親情也成為心靈的桎梏,只有自然才能給人無欲無求的陪伴。梵谷來到原野,描繪著那裡的一切。他突然感到,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樣無能為力,面對自然,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狂喜。」
因為父母的不解、鄉鄰異樣的眼光,讓梵谷感到孤獨。他覺決定離開這個閉塞的小鎮,去往海牙,去那裡拜之前母親介紹過的畫家親戚——毛威為師。梵谷將此決定寫信告知提奧後,很快收到回信,以及購買火車票的費用。
荷蘭最具權威的畫商,也是海牙美術學校的創始人——赫爾曼·特斯提格看了梵谷的臨摹作品後,認為他還沒有能力去進行創作,首先應該掌握繪畫的基本法則。這種評價,並未打消梵谷積極性,他相信,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畫好。
在毛威眼裡,梵谷的素描雖然還不成熟,卻具有生命力與節奏感,樸實而充滿激情。梵谷苦苦懇求,毛威答應做他老師。
在這個時期,梵谷遇到人生中第二份愛情——一份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愛情。
凱,梵谷的表姐,丈夫意外去世後來到埃頓。在她的痛苦中,梵谷看到一種魅力。
為了療愈內心傷痛,凱每天陪同梵谷去到自然里畫畫。凱身上表現出的美,她異於他人的理解能力,讓梵谷產生一股衝動。只要凱陪在一旁,他就感到自己對繪畫充滿信心。
自從凱來到身邊,梵谷發現,「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在過著一種不完全的生活,蘊藏在他心中的萬千柔情一直是乾涸的,而純凈清涼的愛的甘霖,始終不願流進他的枯乾的喉嚨。」
由凱激起的渴望,讓梵谷對愛情有了新的感知:之前對烏蘇拉的愛,是一味的給予,因而並不成熟;如今對凱的愛,除了給予,還想要索取。總之,「他覺得他沒法活下,去除非他的這種新的饑渴能夠得到凱的熱烈反應。」
通過與凱的相處梵谷意識到,他的生活需要愛情,「愛情會去掉他作品中粗陋的成分,磨去那些生硬的稜角,並使之由於有了它一直缺少的現實感而更富有生氣。」
梵谷一廂情願地憧憬有凱參與的未來,他相信,那一定是幸福而閃亮的日子。
可是,當梵谷將自己的愛慕表達出來時,對方的回應卻是驚恐與拒絕。他認為自己對凱的愛情是高尚之事,別人卻覺得這簡直荒誕無稽、違背倫理——因為,凱是梵谷的表姐。
天生的藝術家大概對任何事都有一股執著勁,凱一時的拒絕並沒有擊退梵谷,為了與凱見面,讓她接受自己的愛,他從埃頓追到凱所在阿姆斯特丹,在凱父母面前,他甚至用蠟燭燒烤自己的手背。這種瘋狂舉動,非但沒有為讓他如願獲得靠近愛的機會,反而徹底失去對方對他的最後一絲容忍。
愛情再次失敗,痛苦再次來襲。
追求藝術,不被父母理解。
追求愛情,不被心儀之人理解。
理解,難道從來就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麼?
【作者簡介:江徐,80後女子,十點讀書籤約作者。煮字療飢,借筆畫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點擊右上角「關注」,收看更多相關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