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在前面的話: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1896年12月1日-1974年6月18日),蘇聯著名軍事家,戰略家,蘇聯元帥。
1943年1月18日,朱可夫被授予蘇聯元帥軍銜,是蘇德戰爭中第一位獲此殊榮的蘇軍統帥,因其在蘇德戰爭中的卓越功勳,被公認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優秀的將領之一,也因此成為僅有的四次榮膺蘇聯英雄榮譽稱號的兩人之一。
1974年6月18日,朱可夫因病逝世,享年78歲。
作為一個只要略懂世界戰爭史和世界名人的人,都會熟悉這個俄國人,他被譽為縱觀世界歷史的偉大將領之一。可以其身上的光環先入為主的照耀著每個愛好者的頭腦。但實際上,在二戰結束以後,其也是上上下下,最後的結局,也不甚好。
也可以說,雖然,其在當時的蘇聯是個民族英雄一般的人物,但在戰爭結束,其也是在克格勃的眼皮底下工作與生活,並且,看他高樓萬丈,也看他懸崖深淵。
1957年10月27日,蘇聯著名的通訊社-塔斯社發表了一份重磅的官方公報,之所以稱為重磅,是因為發布了一則令世界震驚的消息: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解除了一位蘇聯元帥的職務。這位被解職的元帥就是蘇聯軍隊的領導人、國防部長奧爾基·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
僅僅幾天之後,蘇共中央同時解除了朱可夫黨的中央委員會主席團委員和中央委員會委員的職務。
在蘇共中央全會上,公布了《中央全會關於改進蘇聯陸軍和海軍中黨的政治工作的決議》,決議中譴責了朱可夫試圖削弱黨組織在武裝部隊中的工作,企圖取消黨對軍隊的領導和監督,從而「破壞了黨的列寧主義原則」。
中央全會認為,雖然黨和政府高度評價朱可夫的功績,給了他許多榮譽,包括讓他在黨內擔任一些高級職務,但朱可夫喪失了「列寧教導我們的黨的謙虛精神。」他以為他在「我國人民及其武裝部隊在共產黨領導下所取得的一切勝利中是唯一的英雄」。朱可夫辜負了黨對他的信任。「他證明自己是一個在政治上不清醒的人,無論在對蘇聯對外政策的主要目標的理解上,還是在他對國防部的領導工作中,都有冒險主義的傾向。」
那麼,這位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優秀的將領之一,四次榮膺蘇聯英雄榮譽稱號的元帥(僅有二個人),不久前還是蘇共中央第一書記赫魯雪夫的密友,在蘇共中央主席團會議(1957年6月)上,當赫魯雪夫受到莫洛托夫等多數主席團委員的反對,甚至到了主席團委員們以七比四的表決結果,要求赫魯雪夫辭去蘇共中央第一書記職務的危急關頭,在赫魯雪夫束手無策地要求召開中央全會的情況下,在中央主席團休會期間,命令國防部門用軍用飛機火速把在各地的中央委員接到莫斯科,為赫魯雪夫在中央全會上擊敗莫洛托夫,並把他們打成「反黨集團」起了決定性作用的朱可夫,遇到了怎樣的滅頂之災呢?
筆者以蘇共檔案館的若干原始文獻資料,來解密朱可夫在蘇聯國家安全機關的嚴密監視之下生活、工作中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實和內幕。
其實,蘇聯國家安全機關根據指示,在戰爭結束不久就已經採取了各種各樣的手段展開對朱可夫的秘密調查,尋找一切可以破壞他名譽的證據,開始製造朱可夫策劃軍事陰謀的假象。
這個背後對蘇聯國家安全機關做出指示的人就是史達林。
史達林授意蘇聯國防部副部長兼反間諜總局局長阿巴庫莫夫(克格勃元老)動用了秘密警察搜查了朱可夫的住宅。
根據現存俄羅斯檔案館的一份標明「絕密」《阿巴庫莫夫關於秘密搜查朱可夫住所致史達林的報告(1948年1月10日)》(編號:蘇共NO:09371號檔案)顯示:
致蘇聯部長會議約·維·史達林同志
根據您的指示,今年1月5日對朱可夫在莫斯科的住宅進行了秘密搜查。任務的目的是為了在朱可夫的住宅里找出一個皮箱和一個裝有黃金、鑽石和其他貴重物品的盒子並予以沒收。搜查中沒有發現皮箱,但在臥室的保險柜里發現了盒子。盒子裡裝有下列物品:手錶24隻,其中金表17隻,鑲鑽石金表3隻;鑲寶石的金墜子和金戒指15枚,其中鑲鑽石的有8枚。決定對保險柜里的所有貴重的物品進行了拍照,然後又將以上物品原樣放回保險柜,以便看不出有搜查的痕跡。
蘇聯國家安全機關奉命搜查朱可夫住宅的任務目的是相當清晰:「是為了在朱可夫的住宅里找出一個皮箱和一個裝有黃金、鑽石和其他貴重物品的盒子。」帶著事先就明確的任務去做秘密搜查,那麼這樣的任務就是要達到一個最明顯不過的目的-栽贓。
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諾維科夫
史達林也清楚地了解,僅靠秘密警察的栽贓可能還不足以詆毀朱可夫-這個與蘇聯人民反法西戰爭的勝利永遠地聯繫在一起的民族英雄和國家光榮的名字,可能還需要一些其他實質的東西。於是,1946年3月,蘇軍空軍總司令諾維科夫(亞歷山大·亞歷山德羅維奇·諾維科夫)被逮捕。諾維科夫和朱可夫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兩個家庭也互相來往甚密。諾維科夫被捕的原因從表面上來看是源自一個空軍上校的一份晉級申請。
1945年12月底,一份提請授予瓦西里(瓦西里·朱加什維利)空軍少將軍銜的報告被安靜地放在蘇軍空軍總司令的辦公桌上等待簽署。這個瓦西里不是別人,他是史達林的小兒子。
1946年元旦,諾維科夫全家正在吃飯,史達林親自打來電話,他對諾維科夫直言不諱地問道:「你怎麼看待授予瓦西里將軍稱號這件事?」諾維科夫摸不清史達林問話的目的,只能先婉轉地說瓦西里太年輕(1942年授上校,戰時參加過26次戰鬥飛行,擊落兩架敵機),學歷還欠缺(夏季特別飛行學校肄業),瓦西里提拔將軍前最好先進空軍工程學院(茹科夫斯基空軍工程學院)深造。史達林聽後並沒有評價,回答:「先報上來吧。」諾維科夫事後回味與史達林的這番對話,內心深感不安,立即打電話和朱可夫商量,朱可夫對此也只能含糊回答:「你還能怎麼辦?這是命令!」
瓦西里·朱加什維利
2個月後,授予瓦西里空軍少將軍銜。而空軍司令員諾維科夫則被意外的解除了職務,一個月後竟然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諾維科夫被捕了,他的罪名是驗收了一批質量低劣的飛機,導致了機毀人亡的重大事故。同時被捕的還有航空工業部長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沙胡林、空軍軍事委員施馬諾夫空軍上將、空軍副司令列平空勤上將、空軍裝備採購總局局長謝列茲涅夫空勤中將、中央委員會幹部局處長布德尼科夫和格里高利揚。
親自負責此案件的還是阿巴庫莫夫,他採用刑訊逼供、誘供,並且使用了特別審訊手段-麻醉品。在嚴刑拷打之下,諾維科夫陷於絕望和精神崩潰,經受不了這種殘酷的折磨,被迫承認了這一指控。
令人費解的是,在阿巴庫莫夫的耐心提示下,諾維科夫寫了一份書面材料,這份材料的指向不是別人,卻是朱可夫。
我們在現存的檔案中(蘇共NO:09369號)可以找到這份標明「絕密」的《阿巴庫莫夫關於諾維科夫聲明致史達林的信(1946年4月)》,其中較為完整的記敘了諾維科夫當年的供詞:
史達林同志:
呈上現被關押的原空軍總司令、空軍主帥亞·亞·諾維科夫寫給您的聲明信。
阿巴庫莫夫
列印三份:第一份:史達林同志;第二份:軍隊反間諜總局書記;第三份:執行者:阿巴庫莫夫
附錄:
原空軍總司令,現被關押的諾維科夫致蘇聯武裝力量部部長約·維·史達林同志的聲明:
我在您面前是有罪的,在空軍中發生的系列犯罪活動中,我的罪過要比任何其他人的罪過更大一些。
在接收航空工業部生產的裝備空軍的不合格飛機和馬達方面我犯有直接的罪過,作為空軍司令,我應該將這些所有的情況向您彙報,但我沒有這樣做,卻對您隱瞞了在空軍和蘇聯航空工業人民委員部的工作中存在的反國家行為。
亞·亞·諾維科夫
這部分供詞大致可分為四個方面來供述朱可夫,在供詞中有三分之二的部分是報告朱可夫的言行和揭發朱可夫的罪行的,分別是朱可夫的人品、言行、權利慾望等方面。
一、關於朱可夫人品的供詞
戰爭期間,我與朱可夫一起在前線工作,我們之間建立了親密的關係,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我被捕之日。
談到朱可夫,我首先想說的是,他是一個極端好權又自命不凡的人,他非常喜歡榮譽、名望以及對他的阿諛奉承,他不能忍受反對意見。了解了朱可夫以後,我明白了,他儘量經常呆在部隊里並不完全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更多地是為了個人的目的,即以此來為自己獲取到更多的威望。
我們作為高級將領,應該將全體指揮人員團結在最高統帥的周圍,而朱可夫執行的卻是一條有害的、獨特的路線,即在自己的周時拉攏一些人,使他們成為自己的親信,並作出一副自己是他們的「慈樣的大叔」的樣子。在朱可夫身邊的這樣的人中有我,還有謝羅夫。
二、關於朱可夫戰爭期間的言行供詞
朱可夫對我很好,而我也竭力巴結他。朱可夫非常喜歡了解有關上層機構動向的所有新聞。朱可夫在前線時,根據他的要求,我儘自己所能打聽關於大本營情況的信息然後告訴他,我向您承認,我在這項卑鄙的活動中犯下了嚴重的罪行。例如有這樣的情形,當我去過大本營之後,就向朱可夫講述史達林的情緒,史達林在什麼時候、出於什麼原因批評我或其他人,我在那裡聽到了什麼樣的談話,等等。
在與我和其他人交談時,朱可夫非常狡猾、隱晦地以謹慎的口氣試圖降低最高統帥部在戰爭中所起的作用,同時大言不慚地強調自己作為一位戰略家在戰爭中的作用,他甚至宣稱,所有重要的軍事行動計劃都是由他制定的。
在最近這一年半的時間裡,朱可夫在與我交談時多次說過,粉碎德國人的列寧格勒保衛戰、史達林格勒保已戰以及庫爾斯克大會戰的作戰計劃都是根據他的設想制定、並由他朱可夫起草和審核的。關於粉碎德國人的莫斯科保衛戰,朱可夫也是這樣對我講的。
1943年初我在西北戰線上,當時那裡正在準備粉碎所謂「傑米楊斯克大包圍」的戰役。我在那裡與朱可夫見了面。有一次在午餐的時候我問朱可夫,關於空軍戰鬥行動的報告我應該寫給誰。朱可夫答覆說,應該寫給史達林,但他又馬上對我說,他在離開莫斯科前與最高統帥就制定某個作戰計劃的問題發生了爭執,因此,朱可夫說,他決定不給最高統帥打電話、儘管他應該這樣做。朱可夫還說,如果史達林親自給他打電話,那麼他也打電話。朱可夫對我講這件事情時,口氣是如此傲慢,以至我感到很驚訝,他怎麼能夠這樣談論史達林呢。
朱可夫在與我進行的一系列談話中還對我說過,政府沒有因為他制定和實施史達林格勒保衛戰、列寧格勒保衛戰以及庫爾斯克會戰而獎勵他。朱可夫說,儘管這些戰役都取得了輝煌的成績,但是他至今為止沒有受到嘉獎,而方面軍的指揮員們已經得到好幾次獎勵了。對此朱可夫還表示說,與其當大本營代表,最好還是擔任方面軍的指揮員。
三、關於朱可夫有更高權利慾望的言行供詞
1946年2月,有一次我在朱可夫的辦公室,也許是在別墅,準確的地點我記不清了,朱可夫對我說,史達林往柏林給他打電話,並詢問他希望獲得什麼樣的任命。對此,根據朱可夫的說法,準確的地點我記不清了,朱可夫對我說,史達林往柏林給他打電話,並詢問他希望獲得什麼樣的任命。對此,根據朱可夫的說法,他似乎答覆說,希望擔任陸軍總司令。
朱可夫這個意見的動機,我理解、不是出於對國家利益的考慮,而是因為在這個職位上他實際上將指揮幾乎是整個國防人民委員部,並與軍隊永遠保持聯繫,因而也就不會喪失自己的知名度。正如朱可夫自已所說的那樣,所有的人都將知道他。朱可夫還說,如果擔任分管一般事務的武裝力量部副部長,那就要對所有的事情負責,而在軍隊的威信卻要小得多。當時朱可夫還對我說,在通過高頻電話談論有關國防人民委員部改組的問題時,史達林問他,他認為應該任命誰擔任什麼職務。朱可夫對我說,他向史達林說了自已的看法,史達林對他的觀點表示贊同,而且仿佛還說:「我等你回莫斯科,到時我們一起來決定任命的問題」。
我之所以舉這次談話為例,是因為朱可夫在對我講這些話時向我暗示,他怎樣建議,史達林就怎樣做。對於這一切還要說一點,朱可夫非常狡猾,工於心計。這在表面上自然是不易察覺的,但我由於同他關係密切,就看得非常清楚。
四、關於朱可夫對史達林小兒子瓦西里的言行供詞
我還要向您講一個事實作為例子:朱可夫在表面上總是極力接近瓦西里·史達林,像父親一樣對待他、關心他。但事實上完全是另外一種情形。
不久以前,也就是在我被逮捕的前夕,我在朱可夫的辦公室里談工作,在談話時他對我說,看來瓦西里·史達林將被任命為空軍督察,當時我對這一任命表示了不滿並說了許多悔辱瓦西里的話。而朱可夫在與我單獨交談中談到瓦西里·史達林時比我所說的還要尖刻,對他的侮辱更加卑鄙和下流。
在我被解除空軍總司令職務後,在朱可夫的辦公室里,我向他抱怨說,史達林解除我的職務以及逮捕空軍的人的做法是不正確的。朱可夫贊同我的說法,並說:「應該由某人承擔責任」,不但如此,朱可夫還對我說:「瞧,沒有一個人替你說句求情的話,而在史達林作出這樣的決定時,又怎能沉默呢」。儘管朱可夫沒有直截了當地說,但我從他的話中明白了,他不贊成政府關於解除我的空軍司令員職務的決定。
朱可夫還對我說:「當史達林指出你在工作中的缺點時,還說了兩句『沒關係,會改正的』,我聽了甚至暗自發笑。」我與朱可夫相識後,他善於吸引我,而我也很喜歡這樣,並在他身上尋求支持。
亞·亞·諾維科夫
1946年6月9日,根據阿巴庫莫夫羅織的罪名,史達林簽署命令,指責朱可夫:「不謙虛,過於傲慢,把戰爭期間取得所有重大戰役勝利的決定作用歸功於己。」並指出「朱可夫元帥懷著仇恨,準備網羅一些失意者、被撤職的司令員,從事反對政府和最高統帥部的活動」。朱可夫擔任的三個要職被撤銷,從黨中央委員會中被開除,受到降職處分,貶到敖德薩軍區任司令員,後又被調到烏拉爾軍區任司令員。
而諾維科夫以「玩忽職守,濫用職權」的罪名被判5年監禁,剝奪空軍主帥軍銜和各種獎勵。諾維科夫服刑5年刑滿後,阿巴庫莫夫請示史達林怎麼處理,是否釋放?史達林則輕蔑地說:「讓他再坐一段時間吧,釋放永遠都來得及。」
史達林死後,諾維科夫向朱可夫道歉並試圖解釋,但朱可夫不能容忍諾維科夫在獄中對他的誣陷,二人關係終究疏遠。
阿巴庫莫夫
而奉命製造這起冤案的阿巴庫莫夫,其於1946-1951年期間任蘇聯國家安全部部長,比諾維科夫的下場更慘。
1954年他因參與「貝利亞匪幫」在列寧格勒的列夫舍沃森林被槍決,其軍銜、勳章、榮譽稱號被全部剝奪。多年以後蘇聯最高法院拒絕為其平反。
朱可夫雖然沒有被史達林徹底打倒,但因為幫助赫魯雪夫,本人由蘇共中央主席團候補委員升為主席團委員。但是,也許正是他動用了國防部力量幫助赫魯雪夫上台,從而引起了蘇共黨內高層對朱可夫的警惕。
從赫魯雪夫的回憶錄中我們可見一斑,他說道:正是在這個時候,朱可夫「僭取了很大的權力,開始使領導成員感到擔心。主席團的其他委員一個個來找我,表示他們的關注。他們問我,我是否像他們那樣能夠看出,朱可夫正在努力奪權--我們正面臨一次軍事政變。我得到情報,朱可夫在同軍區司令員的談話中,確實流露出波拿巴式的意圖來。我們不能讓朱可夫在我們國家裡演出南美洲式的軍事接管。」「『是的』,我告訴其他同志說,『我知道朱可夫在搞什麼。我同意你們的意見,我知道我們應當做什麼。他的不正當活動使我們別無選擇,只有解除他的職務。』這是我們唯一有責任做的事。」
同樣的原因,朱可夫的功高蓋主讓赫魯雪夫深感不安,於是在赫魯雪夫的設計下,朱可夫被當眾撤職,從此退出了政治場,成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閒人。
朱可夫是一位出色的軍事家,但是他不識人察人。他可以準確地預估戰役發展的形勢,但是無法預估到朋友的背叛。無論是諾維科夫還是赫魯雪夫。
而赫魯雪夫,說實話,其政治人品,今天看來,是有些齷齪的。從蘇共二十大召開前不久赫魯雪夫在小範圍說過的一段話,就可以清楚地知道他的為人和他其歷來錙銖必較的處事心態,他說:「我要為兒子報復史達林,儘管他已經死了,我也非要讓他嘗到我的厲害不可」。
文獻資料來源:
俄羅斯聯邦總統檔案館
俄羅斯聯邦對外政策檔案館
俄羅斯現代史文獻保管和研究中心
當代文獻保管中心
俄羅斯聯邦國家檔案館
俄羅斯聯邦國家經濟檔案館
俄羅斯聯邦國防部中央檔案館等
以及
美國國會圖書館
美國國家安全檔案館
美國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圖書館
【本文來自我好友,情報諜戰史研究者,徐濤先生。網名:南湖紅船;公眾號:年豐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