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次元（ID:chaintruth）原創
燃財經出品
作者 | 孔月昕
編輯 | 饒霞飛
「《夢華錄》之後，我又陷入了劇荒。」為此，網友小優不得不到社交媒體上求推薦，「但趙麗穎的《幸福到萬家》太氣人了，感覺分分鐘治好我的低血壓。」
最終，小優在豆瓣網友的推薦下，打開了B站的《正義的算法》，「剛開始看的時候，我還在想這拍的是什麼？太浮誇了吧，但想到豆友說的看到第三集就好了，我就堅持了一下，沒想到真的還不錯。」
《正義的算法》是B站與迪士尼聯合出品，陳柏霖、郭雪芙主演的律政輕喜劇，雖然有一些缺點，但總體來看瑕不掩瑜，因此在觀眾中的口碑也不錯，豆瓣評分達到了7.8。
但高口碑並不意味著高收視，《正義的算法》和其他B站自製劇一樣，依然屬於小眾圈層劇，並沒有真的「出圈」，截至7月13日，《正義的算法》播放量超9600萬，劇集的豆瓣專組僅有500多人，基本屬於出了B站就「無人知曉」的程度。
小優也表示，「目前看下來，整部劇的設定、演員、演技等都不錯，但選擇B站作為首播平台，確實會缺少一定熱度。」
這不僅是《正義的算法》一部劇面臨的問題，近幾年B站不斷加大自製內容的投入，但除了2020年較為出圈《風犬少年的天空》、《說唱新世代》外，其他自製內容大部分屬於有口碑沒熱度，僅僅實現了圈層用戶「小而美的圈地自萌」。
為什麼口碑不錯的B站自製作品，卻始終無法收穫高收視高熱度？
非典型律政劇
作為一部帶有輕喜劇元素的律政題材影視劇，《正義的算法》的劇情並不算複雜，主線就是男女主這兩位不同立場的律師在工作之中的理念碰撞。
正如劇集片頭曲中代表男女主兩人的圓形和正方形圖案一樣，陳柏霖飾演的金牌律師劉浪，更圓滑市儈，維護當事人利益（掙到錢）是他奉行的最高準則；郭雪芙飾演的新人律師林小顏，則偏向理想主義，追求的是公平正義。
兩人因代理同一件案子的不同當事人而結下樑子，又在種種原因下不得不在同一屋檐下工作，儘管相看兩相厭，但依然免不了並肩作戰。
這種「歡喜冤家」的設定，一旦拿捏不好，就可能會讓觀眾覺得老套。但《正義的算法》幕後團隊卻巧妙地打造了人物的反差，藉以消解掉人設和情節的「套路感」。
比如劉浪雖然是精英律師，在職場上叱吒風雲，但面對劉良良這一「天降兒子」，無論是負責孩子的衣食住行，還是他的教育娛樂，都感到心力交瘁；林小顏雖然有時候會暴露自己菜鳥律師經驗不足的一面，但在調查案件中，她的細心和執著總會給案件帶來新的突破口，也能和劉浪形成感性與理性的互補。
其他配角也通過反差地塑造，顯得更為立體形象。林小顏的上司陳慧芸在工作中指點江山，在生活中則「小氣又花痴」；劉浪的朋友徐達恩，在朋友面前搞笑但還是很靠譜，但是在喜歡的妮可面前，卻成了急需「去油」的土味情話大師……
不過在影視劇中，「人設只是輔助，劇情才是關鍵」。《正義的算法》之所以能拿到豆瓣7.8的評分，還是在於較為紮實的案件劇情。
正如網友吐槽的「隔壁《女士的法則》能不能來學學人家是怎麼拍的。」律政等題材的職場劇，講好故事的基礎上，劇情貼合現實、不懸浮也很重要。
《正義的算法》在主線劇情基礎上，還屬於2集一個案子的單元劇模式。如何在講清楚主線故事、塑造好懸疑感的同時，又能在2集左右的體量里講好一件案子，這非常考驗編劇的能力。
《正義的算法》相關工作人員小遠透露，「這部劇在創作過程中，難度最大的就是劇本，也花費了他們大量時間精力。」
「作為律政題材的劇，專業度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劇本撰寫階段，我們就引入了非常有經驗的律師作顧問，並且花了大量時間去挑選案件。因為很多時候編劇提出的很好的故事想法，但作為從業者的律師覺得不合理，為了戲劇所需的衝突以及實際合理性的平衡，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在上面。」小遠表示。
在敘事上，由於每個單元都是貼近現實的案子構成，勞工案、黑心幼兒園案、醫生救人被誣告案、虐狗案等，展現現實的複雜與殘酷的同時，又能展現出主角與配角不同的人設「弧光」，進而在劇情上推動男女主的「成長」。
來源/《正義的算法》 官方微博
觀眾笑笑表示：「這部劇最大優點是抓住了律政劇的精髓，主角都有很強的專業性與原則性，人物形象立得住，案例也能見現實的黑暗與人性的複雜。」
此外，不同於傳統律政劇對現實性題材的嚴肅討論，《正義的算法》用「插科打諢、嬉笑怒罵」的輕喜劇形式，消解了部分案件的沉重感。比如劉浪聽到訴訟費高後的「真香」，用尺子量現金厚度的小習慣，以及為了彌補自己出庭沒有參加家長會的遺憾，劉浪在公司為劉良良補了一場親子演奏會……這些喜劇、溫情元素的融入，也能緩和觀眾看劇的疲勞。
小遠告訴燃財經：「我們只是用律師這樣一個切入點，去討論一些關乎普通人的社會議題。有網友戲稱這部劇是『假律政劇，真社會劇』，也有人說『不堆砌美夢，不落俗套卻儘是人間』。我們主創也希望用一些這樣的辯證角度，去引起大家對於生活、對於現實的一些思考，尤其在私慾與良知經受衝擊考驗的時候。我們還是希望最終輸出的是正向溫暖的價值觀。」
B站自製，還能「小而美」嗎？
《正義的算法》在收穫了高口碑的同時，也面臨著「出圈」挑戰。
與動輒十幾億、幾十億的長平台爆劇收視相比，播出近一個月的《正義的算法》，在B站上的播放量還不足1億。據貓眼專業版顯示，《正義的算法》的熱度峰值僅有6112，與眾多8000+熱度的「爆款劇」相比，貓眼全網熱度榜前30都擠不進去。
話題熱搜更是難見，有影視區up主告訴燃財經，「這是一部沒有『爆點』的劇，自然難以引發討論或者觀眾觀看興趣；甚至有部分人看過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台版《legal high》』（日本律政劇），就又勸退了一波觀眾。」
觀眾等等也表示，自己最初能堅持看下去，完全是「李大仁」（陳柏霖的另一部劇的角色）濾鏡支撐的，「第3集劇情突然大反轉，我才感到這部劇有意思起來了，前兩集的內容，對觀眾著實是一種考驗。」
艾媒諮詢CEO張毅也認為，《正義的算法》這部劇的播放量不高，是十分正常的現象。
在張毅看來，《正義的算法》並非00後等年輕觀眾群體喜歡的類型，劇集的核心受眾群在依舊是20-30歲年齡段之間。其次，中學生等年輕用戶群體，更多是用B站來觀看ugc視頻學習娛樂，因此，B站能否成為一個長視頻播放平台是需要時間驗證的。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B站正在發力的影視綜作品，暫時無法競爭過愛優騰等平台的同類型作品。
來源/《正義的算法》 官方微博
從B站現有的自製出品/獨播內容來看，無論是數量還是熱度，暫時都無法跟愛優騰等長視頻平台比肩。
目前B站站內最熱門的劇綜，分別為5.2億播放量的《風犬少年的天空》，以及7.5億播放量的《說唱新世代》，雖然播出期間都取得了不錯的評價，但其播放量和出圈程度都遠不及長視頻平台的同類型內容。
更值得一提的是，《風犬少年的天空》《說唱新世代》都是2020年的作品，其他稍有熱度或有穩定受眾的內容如《守護解放西》《非正式會談》《舞千年》等，雖然口碑尚佳，但大部分依舊是只屬於「小而美」的圈層作品，短期內無法實現出圈。
儘管自製內容出圈難，但B站也不得不堅持走「原創」路線。從2022年Q1財報就可以看出，包括大會員等在內的增值服務，已經在B站總收入中占據大頭。從2020年Q4至今，B站的增值服務營收占比已從33%上升至41%，超越遊戲業務排在第一位。
「因為從B站現有業務來看，遊戲由於受到內容版權、版號等影響，不確定性較大，且企業的口碑和社會責任等也是較為敏感的話題。而廣告業務又跟整個經濟大環境相關，也時長會有較大波動；再就是B站現在發力的電商，競爭對手又強勁且B站自身也不太擅長。所以提高會員營收，不僅是B站，也是所有視頻平台必須要做的動作。」張毅表示。
而平台會員收入的多寡，跟內容的質量是掛鉤的。在內容創作者、科技網際網路分析師趙宏民看來，優質的內容中，只有自製內容是獨家優勢，也是最可控的。
但鑒於內容平台的盈利能力有一定滯後性，就是說，好的內容，需要用戶發現，才有可能火爆，進而才能盈利。B站的自製內容還在保持「小而美」的狀態，包括這次和迪士尼聯合出品《正義的算法》，也是控制成本的一種表現。
另外，「B站在法律內容上的優勢，比如《羅翔說刑法》等內容的火爆，以及95後、00後的主要用戶群，有利於迪士尼拓展中國兒童以外的年輕消費者，也是迪士尼選擇B站合作的重要原因。」趙宏民談道，同時，迪士尼的大量優質IP，也滿足了當下B站對優質內容的渴求。
不過，「從觀眾的觀影習慣來看，大家收看長視頻還是以愛優騰為主。除非B站有相對免費或者低價的產品，不然，對於大部分忠於長視頻的用戶來講，B站在這方面並不具備優勢。」張毅表示。
行業競爭激烈的情況下，B站想要在自製內容領域有所收穫，勢必要「另闢蹊徑」。小遠也表示，「《正義的算法》主要受眾定位還是年輕人，劇集的表法方式是沙雕喜劇+社會法律內容，這在目前的影視市場是比較缺少的類型，在暑期檔上線，也希望年輕觀眾能在歡樂輕鬆的氛圍里獲得一些思考和信息。」
*題圖來源於視覺中國。
*文中小優、小遠、笑笑、等等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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