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兒子從火葬場回家行為詭異,深夜外出後,村裡開始頻出意外

2020-03-26     每天讀點故事

作者:玖筆念

1

七月十五,午時二刻。旁人家裡到這會晌午飯都該吃完了,可文家兩口子從昨晚到現在真叫個水米沒打牙,連炕都沒顧得上燒。

眼下兩口子都在屋裡,文家爺們盤腿窩在炕上,炕沿坐著縣長老孫,兩人旁邊還坐著一位,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襲灰布長衫,總眯縫著眼睛,一臉的高深莫測。十里八鄉的人,都要尊稱他一聲九叔。

文家媳婦倚著門框站在地上,眼睛又紅又腫,顯然是哭過。在她跟前有一張兩條長凳架起的門板,門板上捆著一人,正是他們文家九代單傳的一根獨苗兒——文二。

說起來,文二今年剛十三歲,身子也算結實,不該早亡。可眼下瞧著他,一張臉煞白煞白,打擺子似的不住地抽抽,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不住往外冒著冷汗,滴滴答答,把地都漬濕了一大片。

眉心上還貼著一道九叔給畫的黃紙,按他說這張紙一旦撕下去,文二馬上就得斷氣。可到了午時三刻等他這把汗淌乾淨了,人也得死。

瞅著幾個人都不吭聲,老孫再也憋不住,便開口道:「老文,你就把二的身子讓給我吧。多少錢你只要說個數,我不還價。」

二他爹抬頭瞧著他,提了口氣想要開口,可話還沒到嗓子眼,氣就泄了。二他娘擦了擦眼淚,轉頭說:「九叔,要不您給拿個主意?」

九叔把眼睜開一半,瞧了眼二他娘,又瞧了眼文二,徐徐說道:「生老病死,各有命數。我確實有能為把孫縣長少爺安在你兒子的殼裡,可這非得你兩家人心甘情願才行,否則損我是小,於你兩家也都不利。」

二他娘又瞧著老文:「二他爹,你說句話吧,咋著我都不怪你。」二他爹又看了眼兒子,心裡頭當真是五味雜陳。

他家日子過得確實緊吧,前段日子又傷了胳膊,非三五個月不能下地幹活,正是缺錢的時候。可要拿兒子去換錢,他確實又捨不得。一時糾結,實不知如何決斷。

眼下這局面到底是如何促成的,那還得從六天前的夜裡講起。

2

那一天七月初九,亥時三刻,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等著村裡最後一盞油燈也沒了亮兒,火葬場裡,有六個腦袋接連冒了出來。這幾人清一色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正是倔愣沖混的年紀。

文二是其中之一,剩下五個分別叫高老大、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當時都是如此,賤名好養活。

他幾個來火葬場一不為偷,二不為搶。是高老大說自個膽大,啥也不怕。

另外幾個不服,戧起火來,就相約來火葬場玩一場躲貓貓,誰要半道跑了,往後大夥就都喊他膽小鬼。

那時的火葬場不像如今,不管啥前兒到里都人來人往。畢竟當時沒有強制火葬,不少人家還都願意買口棺材,讓死者完完整整地入土。

所以等這幾個娃娃冒頭,火葬場裡還活著的,只剩一個打更的老頭,呼嚕傳得老遠。

六個娃娃聚到一處,各自掏出根蠟燭,拿洋火點著,火光一起便照見了對方的臉。到這得多說一句,他們手裡六根蠟燭五白一紅,白的又正好是三長兩短。他們絕非有心,只能說碰巧。

高老大從口袋裡摸出六根樹條攥在手裡:「這裡頭有一根點了白漆,抽著的就當找人。」

幾個人抽完簽各自一照,剛看清楚是誰當,平地里忽然颳起一股旋風,把這六根蠟燭全都撲滅了。

黑暗裡也不知道誰驚叫了一聲,文二又擦起洋火要點蠟燭,高老大卻道:「還點個啥火!你在這查一百個數再來找我們。」

文二直覺著渾身不自在,實話實講他並沒想來,是另外幾個硬拉著他,說他這回要是不來,往後就不跟他一塊玩。文二沒了辦法,才湊的這個熱鬧。

眨眼功夫那幾個娃娃就散了,他又摸出洋火點著蠟燭,見著亮光才算又有些底氣。也是巧了,他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根紅燭。

他也沒真傻呵呵地閉眼數數,等周圍瞧不見人了,他就舉著蠟燭開始摸索。可也說不上是自個亂合計,還是這地方當真邪門,他總覺著身背後有雙眼睛盯著自個。他也不敢回頭,端著蠟燭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離著他最近的地方是正房,死人來了從這兒近,家屬最後瞻仰一番,再送去火化。他站在門前咽了口唾沫,心說咋也不能讓他們瞧不起自個兒,推門就往裡邊近。

可裡頭本就陰森,加上夜色又深,他雖說點著根蠟燭,也可照不出三步遠。奓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忽然間就聽「砰」的一聲響,身後那扇大門竟關上了。

3

如果是風刮的,絕不可能有這麼大動靜。文二嚇得心頭一顫,不由得大喊一聲:「誰,是不是王五!我看見你啦!」

沒人答話,文二就覺著不對勁。又往前走了兩步,忽地覺著有個什麼東西在自個後脖頸子上劃了一下,涼嗖嗖的。

他回頭看過去,什麼也沒有。穩了穩心神又朝前走,又覺著脖頸子一涼,伸手一摸,發現有水。本能地抬頭朝屋頂看向屋頂,只覺得屋頂上邊隱約約有幾道綠光,好像火似的明暗閃爍。

文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腿也有點發軟。他想的是趕緊找著一個,倆人在一塊也好壯膽,就一點點朝更裡頭走去。

沒多遠,他就到了另一個屋子,挑高足有兩丈,可四外沒有窗戶。進來這邊有一扇門,斜對面還有一扇大鐵門,文二早前來過這,知道貼門後頭就是煉爐,人死後都送到這。

忽地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自個腳下這條道來來回回,得經過多少人吶!一念及此,他額角可就見了汗,轉身剛想走,就聽見屋裡有人說話:「你在這多少年啦,還沒抓著替身?」

文二心裡就一激靈,暗道:「這是什麼人!」趕緊把蠟燭掐滅,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聽聽他們說的啥?

只聽另一個聲音答道:「得有三年多啦,非得抓個替身才行啊。你的命是真好,剛來十天就能得著替身。」

前一個聲音冷笑著道:「也是那小子命不好,活該讓我得著。他叫什麼來的,哦!文二。他好像就在不遠處……」

文二隻覺喉頭髮緊胃裡翻騰,說不出的難受,再顧不得許多,掉頭就跑。可地上不知什麼時候積了灘水,他腳下一划,仰面朝天摔了個腚墩兒,眼睛正看見先前閃著火的屋頂。

方才他點著蠟燭,有火就看不清螢光。這會蠟燭滅了,他清清楚楚地瞧見屋頂上寫著四個大字:文二當死。

一時間,他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仿佛魂魄都離了體。忽地又聽後頭那屋子裡有人說話:「文二,是你嗎?文二,過來呀……」

他經此一嚇竟又回過神來,站起身往外就跑。可是進來的那道門不知讓誰給關上了,他怎麼也推不開。身後那聲音好像越來越近,文二轉身回頭,瞧見旁邊還有個岔口,也不管那通著什麼地方,悶頭就沖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自個跑出去多遠,直到膝蓋撞著個什麼東西,他整個人朝前撲倒,這才算停下。半天功夫,他才算又直起身,低頭一看,我的個乖乖!

他剛才撞著的,竟是一具冰涼梆硬的人,原本蓋在上頭的白被單也給他蹭掉,露出死者面孔,看年歲跟他相仿,眼口緊閉,顏色鐵青。

文二連忙退了幾步,摸出火柴點著蠟燭,抬頭往前一看,裡面丫丫叉叉擺著三溜矮床,有的空著,有的上頭蓋著白被單,被單下頭隱約能瞧出個人形輪廓。

他只覺得自個頭髮都要立起來了,邁步倒退著想離開這屋,背後卻撞上塊鐵板,也不知道是誰把門給關了起來,他怎麼搖晃也打不開。再一回頭,忽地瞧見,當間一張床上的被單突地盪了一下……

4

到這會,文二整個人都嚇得軟了,噗通一聲癱坐在地,連尿了褲子都沒察覺。再看那張白被單,又突地盪了一下,底下竟一點點坐了起來。

猛然間,文二好像又回過神來,身子一縮又趕緊站起來想跑。哪成想那死人竟抬起一隻手指著他,說道:「文二……文二……文……哈哈哈哈……」

文二聽見「人」會笑,轉回身拿蠟燭一照,才發現躺在床上的竟是高老大。他剛才是給嚇到了極點,這會卻憤怒到了極點。

也不等他發火,高老大就湊到他跟前搶先說道:「我藏這地方還算不錯吧,瞧把你嚇得,我家裡的那對鐵青蛙給你了,當做賠罪。」

文二確實想罵人,可想起剛才的一幕幕,心裡不由得後怕,便說道:「沒事,趕緊去找他們幾個吧。」高老大點頭答應,倆人就往外走。

哪成想文二剛一開門,門口竟赫然站著四道人影,全是一身白衣,披頭散髮。

文二倒抽了一口氣,身子跟著一顫,手裡的蠟燭啪嗒掉在地上,火苗跳了幾跳,竟然沒滅。跟著就見那四個也哈哈地笑作一團。

說起來,這根本是高老大他們幾個算計好要嚇唬嚇唬文二,不為別的,就圖個好玩。什麼水滴,說話,還有屋頂的字,都是他們合夥弄的。

至於怎麼就讓文二當了找人的,那是高老大拿的幾根樹條都點了白漆,可另外幾個孩子抽走之後都翻了個個兒,把沒漆的一頭沖外,可這些文二怎麼會知道?

這會兒,幾個孩子都樂得直不起腰來,半天功夫,高老大忽然瞧出不對,從剛才開始,文二站在那塊就一動也不動。

幾個孩子也住了聲,高老大低低問了句:「你咋了?」文二沒回話。他又抬頭去拍了拍文二的臉,卻覺得冰涼,涼得拔手。

幾個人趕忙點著蠟燭,只見文二的臉已變了顏色,煞白里透著鐵青。高老大奓著膽子伸手去探他鼻下,回身朝幾人搖了搖頭:「沒……沒氣了。」

就在這會,幾人背後突地灌進一股子風,把他們手裡的五根白蠟和地上突突跳著的紅燭給盡數吹滅,跟著就聽見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幾個娃娃想喊,可都沒了底氣。順著腳步聲一點點扭過腦袋,「啪」的一聲,一道亮光直照在他們身上,亮光那邊是個拿著手電的老頭。

原來是打更的聽見動靜過來查看,見是幾個娃娃給這胡鬧,便破口大罵:「大晚上的到這鬧,不要命了!」

知道是活人,高老大也不管是誰,扯脖子便喊道:「大爺大爺,快救命啊,死人啦!」

打更的一聽也顧不上發狠,快步來到跟前,一摸文二的額頭簡直寒冰的相仿,趕緊把人放平,托住後腦掐他人中,又去抹擦他心口。

半晌功夫,文二好像又有了氣息,幾個孩子總算鬆了口氣。打更的把自個的衣服脫下來套在文二身上,遮住他的頭面,讓幾個孩子趕緊把他送回家,這幾人就急忙忙地走了。誰都想不到回去不久意外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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