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野火攝影師斯圖爾特·帕利描述拍攝加州野火的感覺

2019-11-06   凡樺筆記

野火攝影師斯圖爾特·帕利(Stuart Palley)

「我希望這不是共和黨和民主黨的較量」:野火攝影師斯圖爾特·帕利(Stuart Palley)談論氣候變化和加州的毀滅性大火

斯圖爾特·帕利(Stuart Palley)是一位自由攝影師,擅長於他家鄉加利福尼亞的森林大火。他為期6年的「 火焰之地 」項目包括從斯圖亞特在45次大火中的經歷得出的圖像,其中包括加利福尼亞州歷史上最具破壞力的一些火災。對斯圖爾特進行採訪時,他剛剛從伍爾西大火現場返回。

斯圖爾特從卡車上給我打電話,在他修好車門回來的路上。這扇門被時速60英里的大風捲走後,門的鉸鏈被彎曲了,這股風速助長了伍爾西大火,就是它摧毀了馬里布和鄰近社區。

儘管他的大部分職業生涯都花在了可以想像到的最危險的環境中,但卡車車門的維修費用卻是斯圖亞特在野火工作中遭受的第一個重大不幸,還有一副壞了的老花鏡。但是,正如他解釋的那樣,使他保持安全的不僅僅是運氣。

你剛從大火中回來了吧?

是的,我剛從一項工作回到了文圖拉和洛杉磯縣的伍爾西火災。我去過很多地方,但主要是去洛杉磯時報。我當時是攝影記者,但也為火焰之地項目添加了作品。因此,除了報告文學風格的圖像之外,我還在夜間長時間曝光。

讓我們談談您的「 Terra Flamma」項目。

火焰之地是一個項目,我在該項目中使用長時間曝光的安裝在三腳架上的圖像來記錄加利福尼亞的野火。該項目的目標是將大火置於發生大火的地理環境中,如我們最近所見,從內華達山脈的森林到馬里布的人們後院,無處不在。因此在加利福尼亞的任何地方到處都有野火發生。

我希望人們看到這些圖像並學到一些知識,並對火情進行自我教育,如果他們是房主,也許他們會為自己做些準備。另一個目標是分享消防員在火線上所做的工作,因此那裡也有教育意義。

您目前用於消防攝影的主要攝影器材是什麼?

尼康D850配備了最新版本的24-70mm F2.8 VR,我將D850與手柄配合使用以延長電池壽命。那就是我90%的消防工作所用的東西。有時我會使用Sigma 14mm F1.8 Art,只是因為它非常適合廣角微光工作。另外,我從來都不是70-200mm F2.8類鏡頭的粉絲,它們又大又重又複雜,所以我最近用尼康的70-200mm F4代替了F2.8。它幾乎是重量的一半,我很喜歡使用它。這是我用過的第一把火,我從未錯過過額外的擋光板。即使在Z7上,它也非常平衡。

您本賽季首次使用Nikon Z7拍攝-感覺如何?

最初,我很容易使用Z7,因為其控制項布局和設計與D850非常相似,但是當一推再推時,自動對焦就無法破解。我在開始的幾個小時內嘗試使用它,但是大約一個半小時後,我不得不放棄它來安裝D850。晚上,我帶著24-70mm F4和35mm F1.8到處走來走去,試圖拍攝,但是在對焦時卻沒有配合。我只是使用常規的中心點AF-S,所以它會不斷失去焦點,失去焦點並搜尋。

在Z7的EVF之後回到D850的取景器,感覺就像我在使用一台過時的相機

我會說在最初的幾個小時里擁有一台更輕的相機真的很棒。我可能會將其用於下一天的工作,以查看更多信息。日間使用的Z7,用於一般報道,是D850的完全替代品。而且,在使用35mm F1.8進行拍攝時,我獲得了F1.8的速度以及當然的穩定性,因此我能夠比使用D850時更推擠該鏡頭,因為尼康沒有快速F量素數具有穩定度。同樣,在Z7的EVF之後回到D850的取景器,感覺就像我在使用一台過時的相機。

斯圖爾特(Stuart)最近將新的尼康Z7與D850和F卡口鏡頭支架結合到了野火攝影套件中。

您的裝備最重要的標準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快速,輕鬆地更改相機的主要功能,並且它們都可以通過物理方式訪問,因此我不必瀏覽菜單。我進行了一次小小的公路旅行,與Z7一起露營,並將其保留在Auto ISO中,這很棒。但是晚上我對此感到沮喪。對我來說,擁有完全的手動控制和可靠的夜間自動對焦,這些是最重要的事情。晚上Z7的自動對焦功能僅次於我真正推銷的D850。我通常在火光下在非常低的光線下拍攝,即使使用35mm F1.8,Z7仍會在狩獵中,D850會直接鎖定。到了晚上,在充滿動感,新聞攝影的情況下,而不是風景或更多的日常攝影中,我只是不能依靠自動對焦。

D850和24-70mm的表現很棒,但Z7隻是在尋找焦點

當我說新聞攝影之類的工作時,我的意思是在面部表情節奏的環境中工作,在這種環境中事情進展得非常快,而且我必須不斷更改設置。也許我正在拍攝疏散人員或消防員在工作,然後幾分鐘後,照相機在三腳架上拍攝了一些長時間曝光的更精美的藝術類型圖像。我發現Z7很難在這些拍攝情況之間切換,但是部分原因可能在於我-也許我需要花費更多時間來設置自定義功能和模式。

自動對焦是真正的推動者。我走進一些情況,當時我正在拍攝一些被燒毀的財產,然後發送給我-當時我正在分配任務-D850和24-70mm的表現很棒,但是Z7隻是在尋找焦點。

您是如何開始攝影的?

好吧,我拍攝的第一場野火是當我為奧蘭治縣名冊進行實習時。他們有消防裝備,所以我能夠立即借用適當的安全裝備。但是回首過去,我對火勢的了解還不足以正確,安全地掩蓋它。如果我要一遍又一遍,我會和另一位經驗豐富的攝影師或記者一起去的。

我去的第二場大火,我犯了幾個錯誤,很幸運沒有受到傷害。

我去過的第二場大火,我犯了幾個錯誤,很幸運沒有受到傷害。當時我有安全裝備,但是我沒有經驗。這是最大的事情-了解天氣,並了解火的行為。而且,如果您不注意這一點,很容易受傷人。

您正在非常危險的環境中工作,我認為您不建議任何人都應該出現並嘗試拍照…

我的建議是,您不應該只是隨心所欲地拍攝野火。這很危險。您需要為合法出版物而這樣做,這符合公共利益。每當我著火時,我總是將圖像發回。對我來說,這樣做很重要。我們之所以能夠訪問加利福尼亞州的大火,是因為媒體的目的是向公眾通報。

即使獲得認證,您也有義務確保安全,也有義務戴上安全裝備,並有關於野火的培訓和知識,因為如果不這樣做,最終可能會成為故事。歸根結底,我認為這不是負責任的事情。

斯圖爾特(Stuart)購買了數千美元的設備,以便在野火周圍安全操作。

人們沒有意識到海上強風引起的火災的誤差是很低的

在最近的一次大火中,因為它在洛杉磯,那裡有很多人。尤其是在前兩晚,當事情變得非常瘋狂時,他們沒有防護裝備,正停在路邊……據我的專業意見,這對自己和周圍的人都是安全隱患。對我來說,這令人沮喪。

我看到確實只有小孩的人,穿著短褲和T恤在外面,這是非常危險的。人們沒有意識到強海上風引發的火災的錯誤率非常低。如果您在錯誤的時間在錯誤的地方,即使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那也可能是您安全回家或進入刻錄機之間的區別。

在Woolsey火災的高峰期,我在那裡被餘燼沖淋,但我當時穿著消防靴,一件刷襯衣,一件刷夾克,然後是一個戴有覆蓋我的臉和脖子的罩的頭盔,以及護目鏡和被動呼吸器。我必須在所有這些安全設備上投入數千美元,還必須花費大量時間來了解火災行為。

我的建議,如果您是對野火拍照感興趣的攝影師,首先,請為一家公司拍攝,因此有一個理由和目的適合您。其次,您可能需要先和經驗豐富的人一起騎車,然後再開始自己動手做。隨著西海岸大火的惡化,我全力以赴,因為有更多的人在講這個故事。重要的是我們要有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是有適當的方法可以做到。

除了報告文學工作,我還為我的項目拍攝圖像。這就是我說Terra Flamma將藝術與紀錄片作品結合在一起時的意思。

如今,您必須與消防員建立起信任關係-這如何影響您的能力?

火災世界很小,儘管實際上在最近一次火災中,我只看到一名我認識的消防員。但是,當我在森林服務部(Forest Service)在森林中拍照時,有些人熟悉我的工作並且知道我的身份,他們能夠放鬆一點,因為他們知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他們不需要關注我,因此他們可以專注於自己的工作,這使我可以更加密切地專注於時刻。

我的首要原則是安全,不要危及急救人員的安全,並遠離他們

覆蓋這些火災的部分專業責任是投資於您自己的設備和安全培訓。你不能只是像約翰·韋恩那樣走進去就開始射擊。我的首要原則是安全,不要危及急救人員的安全,並遠離他們。一旦我感覺自己被覆蓋在那裡,就可以開始拍照了。

從安全到不安全,您如何衡量這條線?

好吧,通常永遠不會有清晰的界線。但是,例如,如果火區中的道路很狹窄,只有一方向向上和另一方向,那麼我就不會將卡車開到那裡。我會停下來步行,或者去另一個地方。因為如果我要擋住消防車的逃生路線,或者要損害消防人員的出入通道,我都不會妨礙他們。我需要幾秒鐘的時間來備份或掉頭,這可能會導致火災消失與否。

最近的一場大火移動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在很多地方他們幾乎沒有時間疏散人員。有很多平民只留下而沒有撤離他們的房屋,我說的是:「看,夥計們,如果您留在這裡,您很可能有被殺的機會」。他們中的一些人離開了,對我來說就是排隊-消防員離開後,我也是如此。要拍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照片,但情況並不安全。大約五分鐘後,整個區域突然起火。

過去的一周和過去的一年,出於多種原因,都非常危險

每種情況,每一次火災,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你打個電話。有一種基本的安全方法。我確定我知道天氣在做什麼,如果情況變壞,我已經制定了逃生路線。我正在拍照,但我也要注視周圍,並確保電源線不會落在我身上或類似物體上。這是安全的基本水平,在每種情況下我都會對其進行評估,然後看看我可以去的地方和可以做什麼,這將是安全的,並且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危害。像這樣的很多小學習經驗加起來。

我沒有掩蓋營火的原因之一是有太多倒下的電源線和樹木掉落,以至於我個人認為在某些地區上車行駛是不安全的。那裡的情況非常危險。過去的一周和過去的一年,出於多種原因,都非常危險。我還想關注洛杉磯的Woolsey Fire,因為這是我的家鄉,並報道當地發生的故事。有攝影師在自己後院的篝火旁做重要而有力的工作。

在某些情況下,回過頭來看,您覺得自己出於安全考慮而把路線推得太遠了嗎?

我認為一開始,尤其是我在2013年進行的第二次大火,即Powerhouse大火,我確實做到了。我離汽車太遠了,距離我約1/4英里,大火在我和汽車之間的道路上跳躍。我不得不沿著煙霧run繞,非常靠近火爐,才能回到我的車上,希望它沒有被燒毀。我當時穿著不合身的靴子,所以絆倒並扭傷了腳踝,然後差點被一輛消防車撞倒。正是在這一點上,我認為「好吧,我需要接受培訓以學習如何不成為安全隱患」。

星期五早上[11月9日],當Woolsey大火開始沖入馬里布時,我大約在早上8點或9點開車。我當時在一座小山上,非常靠近寬闊的海灘,寬闊的海灘是馬里布的「億萬富翁的海灘」,那裡生活著所有有錢人和名人。火勢迅速地沖向峽谷,我估計我可能有五分鐘的時間在那裡拍照。

當我真的很累時,可能是我在火災後實際上一直回撥的最接近的電話

我上路時做的一件事是尋找逃生路線。我決定將海灘作為我的逃生路線,最終,風將火勢一直推向峽谷,事實上,我確實到達了海灘。大火燒毀了我五分鐘前去過的鄰居。在那種情況下,我知道這是歷史性事件,並且我知道為了講故事,我需要將一切推到極限。我待的時間和消防員一樣,當他們離開時,我也離開了。

當我真的很累,幾乎要睡著了,開車駛離高速公路時,可能是我在大火後最接近的電話。到深夜,在煙霧瀰漫的樹林中開車,如果發生任何事情,直到第二天沒人會找到你。這些天,如果我感到疲倦不斷,我會停下來在小坡道上小睡。

您怎麼能在如此具有破壞性的事件中看到美的?

火是強大的力量,每次我在實地拍攝照片時,我都會感到根本的諷刺。一方面,您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自然力量,人類會加劇這種自然力量,這些力量可以同時使人變得美麗,恐怖和令人敬畏。但是它也會破壞,毀壞社區,奪走數十條生命,減少希望,夢想以及對房屋和荒野地區家庭的回憶。那裡的二分法並沒有讓我迷失,而是困擾著我。特別是在擁有房屋的成本如此之高的加利福尼亞州,失去房屋通常可能會造成經濟損失。這是絕對的悲劇和損失。

如果圖片吸引人們進行野火教育,那麼該項目就可以實現其目標。

但是,僅僅因為圖像中存在張力,或者圖像或項目中存在非常沉重的主題,並不意味著我們應該擺脫面對困難和不便的事實。我寧願面對野火,氣候變化和隨之而來的後果的話題,如果由此產生的一些圖片吸引人們進行野火教育並根據氣候變化做出自己的決定,那麼該項目正在實現其目標。

此外,我還參與了一個消防基金會[ Eric Marsh基金會 ]的工作,該基金會為受傷的野外消防員和墮落者的家庭籌集資金,而野火社區已經變得非常貼心。

您希望人們從Terra Flamma項目中獲得什麼?這些不只是要成為漂亮的圖片,對嗎?

對。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野火是氣候變化的函數,現在加利福尼亞和美國西部首當其衝。對我來說,記錄並講述這個故事很重要。

Stuart的防護裝備包括頭盔,護目鏡和面罩。

加州的野火正變得越來越大,破壞性更大,並造成更多人喪生。2017年,我們在加利福尼亞發生了最大,最具破壞性和最致命的野火,而在2018年,這些大火已經黯然失色。坎普大火現在是加利福尼亞歷史上最致命和最具破壞力的野火,僅次於一年前發生的托馬斯大火,這是加利福尼亞歷史上最大的野火,直到2018年的牧場大火為止。因此,十個大火中已有五個過去四年來加州歷史上曾發生過嚴重的野火,自1890年代以來我們一直保持著記錄。這與大氣中的人造二氧化碳排放量之間存在直接關係。

我們的天氣模式正在發生變化。因此,通常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在加利福尼亞下雨。但是隨著雨季的來臨,我們會遇到更多的極端降雨事件。而不是在3周內下雨,我們可能會在10天之內下全部雨,這會導致洪水泛濫,並使存儲的燃料變干,從而引發更劇烈的火災。

此外,在氣候變暖的情況下,我們每年有更多的日子來支持大火的增長。夏季我們天氣炎熱,乾枯的植被更快,這使它們更容易燃燒。這是使用所謂的Burn Index來衡量的。他們測量了北加州營火附近的面積,燃燒指數為241。這是有史以來最高的燃燒指數之一。

那麼,這不只是森林管理不善嗎?

好吧,如果我們要談論我們的總統 -我認為這很慷慨地告訴他- 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加利福尼亞州的大多數森林由聯邦政府管理。因此,從根本上講,當他談論向加利福尼亞州切斷資金時,這甚至沒有任何意義。

森林管理只是問題的一部分。像大多數事情一樣,答案實際上非常複雜。加州的氣候非常不同,每個地方的管理方式都不同。我們通過抑制火災來管理森林的方式在許多情況下增加了森林中的燃料負荷。但是另一件事是,我們正在荒野城市介面上建造房屋,那裡的森林和灌木叢與文明相遇。馬里布(Malibu)是建在山坡上和灌木叢中的房屋的典型例子。

我們在這些介面和過渡區域中建立了數百萬個區域。這意味著人們的房屋受到影響以及火災中受傷的可能性在統計上有所上升。火三角是熱,氧氣和燃料。因此,隨著氣候變化,您將獲得更乾燥的燃料,更少的降雨和更熱的日子,這些都是造成火災增長的所有條件。

氣候變化在美國已變得非常政治化,我希望這不是共和黨與民主黨的爭鬥

我們需要就何處以及如何構建進行對話。有些地區容易發生定期的野火,我們對自然不是無敵的。在同一地點發生相同的大火,只要在某些區域重建房屋,就有可能造成沿線的破壞。歷史總是重演。

一般來說,我們所看到的是氣候變化的嚴重影響。我與之交談過的一些消防員對氣候變化持懷疑態度,而且確實很保守,他們對我說:「斯圖爾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情況有所不同。我還沒有看到這樣的火災。他們說:「我一直以為氣候變化是BS,但我不能否認我眼前所見。」 在美國,氣候變化已變得非常政治化,我希望這不是共和黨與民主黨的爭鬥。我認為這是關於這個星球上人的生存的根本問題。

數據在那裡。我們看到了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不幸的是,即使他們承認了這一點,政治領導人也沒有承認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現在我已經從認為我想記錄下正在發生的事情變成了直率的恐懼,在這個項目上工作了六年之後,我看到變化開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