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天堂的父母

夜深了，人靜了，無睡意......

清明節到了......

我打開窗戶，冷風襲來，感到一股寒意。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我在尋找著沒有呼吸的天堂。母親離開我們快六十年了,父親也離別我們七個年頭了......

我坐在電腦前，心酸地敲打著鍵盤，字符在不斷的跳躍，思緒的閘門在打開……回到了那個年代，給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也有很多刻骨的辛酸。

一九五九年十月七日，對我們家來說是個黑色的日子。母親生下二妹剛滿月，就回娘家。在外婆家第二天晚上大約十點鐘就得了急病昏迷在床，舅舅趕快到我家告訴我父親，父親立刻帶上堂叔趕到舅舅家，將不省人事的母親送往醫院，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母親在途中就咽氣了。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母親得的是什麼病。那時候我已經記事了，在辦喪事的那幾天中，我們全家極度悲傷，特別是我們兄妹四個最為傷心，當時大哥才十四歲，我七歲，大妹五歲，最小的妹妹才32天。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我們哭得嗓子都啞了。聽到我們的哭聲，全農場的人都為我們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最為悽慘的莫過於在母親去世後的幾年中，每到過年，別人家的孩子都在放鞭炮、吃餃子，和父母在歡樂中度過。而我們只能徘徊在懷念母親的痛苦中，淚水伴著我們度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就在我們失去親人最痛苦的時候，又趕上了三年自然災害。在那缺吃少穿的艱苦年代裡，我們全家卻很幸運地得到了農場和社會的幫助。他們給我們送棉衣棉褲，教我們兄妹讀書……點點滴滴的關懷，讓我們感受到莫大的溫暖，也使我們兄妹早早地懂事了。

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在你失去一些的時候，也會獲得一些寶貴的東西。在沒有母親的艱苦的環境中，我學會了在困難中如何堅強，十一二歲就學會了做飯，學會了縫洗衣服；我學會了擁有一顆感恩的心，十三四歲就學會了報答社會，經常帶領同學們給烈軍屬、困難戶擔柴、挑水、打掃衛生。

參加工作以後，我碾轉在各種環境中工作，學會了助人為樂，學會了在沉默中做好自己的工作，也擁有了克服一切困難的信心，以及吃苦耐勞、與人為善的品德。

自從母親走後，父親為我們四兄妹著想，一直沒有再續。他含辛茹苦地將我們養大，直至我們都參加了工作並成了家，他才放心。因為長期的操勞，他的身體一直不好。

記得在一九六七年的一天，老父親在我們農場軋花廠上班，在下班回家的途中突發急病摔在路上，被人發現速送縣醫院進行槍救。經醫生會診，是胃穿孔，胃被切除三分之二，手術後昏迷了五六個小時。那時候醫療條件不好，住院近一個月才出院。

在父親最後的十年中，一直坐在輪椅上。為了不影響我們的工作，他從不給我們提任何要求，默默地支撐著所有的困苦。在他臨走前的半個月里，已經不吃不喝了，而且也不能輸液，只為等著他的後代們回家見上最後一面而煎熬著。

那時我還在崗位上，得知父親病危快不行了，才從山西項目上趕回泗陽老家。回家後看到父親骨廋如柴躺在床上，兩眼微閉，呼吸困難。我跪在床前抱著父親痛哭流淚，連說對不起老父親，我沒能早早地回來，和你說幾句話，沒能好好地照顧你，沒有盡到兒子的一片孝心。當我給他說這些話時，他也在掉淚，雖然他不能說話，但心中還是有點明白。我每天還堅持喂他一點葡萄糖水。我和大哥及妹夫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還和大哥一起幫老父親擦澡，換上新衣服，三天後,他安祥地離開了我們，終年八十八歲。

我十八歲入伍離開老家，整天忙碌著自己的工作，很少照顧自己的父親。本想退休後回老家好好陪陪老父親，儘儘自己的孝心，結果我還沒有等到退休，老父親就走了。這幾年裡一直想念著老父親，經常夢中見到老父親，也經常默默地流著淚，思念慈祥的老父親。值此清明節到來之時，我只想對天堂的父親說，遠方的兒子不能給您上墳送錢了，我只能在鄂西北向東北方的泗陽農場陵園默默祈禱，祝老父親在天堂一切安好!

願天下所有的兒女都能在父母的有生之年給予他們更多的愛，因為父母是世上最偉大的人，沒有他們就沒有我們的今天，不要在自己的內心裡留下永久的愧疚!

文/顧太健

責編/李郎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