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老照片帶你走進100年前的百姓世界

2019-11-08     老北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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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的腳步匆匆,回頭看看來時的路。今天給大家推薦百年前北洋時代的普通百姓世界,選自《北洋歲月》一書。原書中有不少篇幅是軍閥影像,在小編看來,權勢階層的影像,不如普通百姓影像吸引人,簡單點說,接地氣、有共鳴。在欣賞圖片前,不妨先了解一下北洋時代的背景。

北洋時期是新與舊之間一個山重水複的過渡,此時新秩序正嘗試建立,舊勢力並未消除,新有更早的源頭,舊一直延續到很多年以後。這個時代的新,在於晚清以來對革新思維的種種禁錮,豁然放開,新思維人士和力圖貼上新標籤的政府,都參與了對舊事物的改造。進入民國以後,提倡新的社會風俗,禁纏足,禁鴉片,倡新學,倡女權,服飾、禮儀也發生了重大變化。1919年的五四運動,以及作為其先導的新文化運動,正是這一時期求新的體現。而這個時代的舊,則在於幾千年的舊文化舊傳統已深入民族的根基,注入每個人的骨髓,一路走來的慣性之大,撼動不易。所以有人還要做皇帝,有人怒斥白話文,貧民的窘困一如從前,種種弊端並無實質性改善。

1918年在太和門前向北拍攝,檢閱首長已經就位於太和殿前,受閱士兵方隊也已經就位,慶祝儀式即將開始。在近代國際政治中,中國第一次躋身戰勝國行列

黎元洪準備上馬閱兵

那些沒有處在權力中心以及身處民間的人,這一時期倒是做了不少實事。北洋政府時期三十餘任內閣,常有大有來頭的人物擔任教育、農林、工商總長,通常這是一種調劑,給那些出策出力有名望的人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閒職。但是很多工作還是開展起來了。民國元年教育部公布了新的教育宗旨,廢除了舊時忠君、尊孔的主旨,改為「注重道德教育,以實利教育、軍國民教育輔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袁世凱時期教育方針有復古的趨勢,但新的學制、新的課程標準還是得以推廣和實行,入學人數顯著增加,高等教育和女子教育發展起來。農業和實業方面,提倡並保護民間興辦企業,鼓勵民間資本進入開礦、金融等行業,成立農政機構,設立農業學校,對中國傳統農業進行改良,並鼓勵墾荒。儘管很多措施影響有限,經濟還是有所增長。

於是我們看到的北洋時代,一方面是政府搭台唱戲,一出又一出,南北軍閥割據,誰都想坐大。另一方面,有資本和有知識的階層開始展示自己的力量,民國初年的新氣象多由他們而起。這股力量的影響,縱向延展至此後數十年,但在當時的環境下,在舊勢力依然頑固的土地上,橫向的生長卻十分有限。陋習依然廣泛地存在,普通人依然掙扎在溫飽的邊緣,整個社會的面貌,總不能局限於社會上層一部分人的新鮮嘗試。平民的生活從來不寫進正史,城市以外的廣大農村也常常在視線以外。人們總是關注政局的變化,關注戲劇性的事件,對那些千百年來一直默默消長的人和事,最多只看到他們被時代牽動時微微驚起的波瀾。辮子剪掉了,纏足放開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然而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到什麼程度才算真正的改變?所以有必要將目光移向庶民的世界,在街頭巷尾田野間尋找新與舊分量迥異的存在。

中國的古籍浩如煙海,對於帝王的一言一行,均能藉文字記載流傳後世,對普通百姓生活的關注,卻通常只限於有沒有災、缺不缺糧而已。各種小說、筆記對普通人生活的描寫,常有教化和寓言的成分,偶爾有一兩個清閒的文人寫一部《東京夢華錄》這樣記錄當時社會生活與經濟文化的閒書,足以讓後世的研究者奉為至寶,想要了解古時候普通人的生活,總算有了一個小小的窗口。

人們今天呼籲要保護、要復興的很多民俗活動,在20世紀初還是鮮活地存於民間,比如京城各處的廟會,寺院道觀的祭神活動,各種民間藝術,以及儒家文化傳統下的一些禮制。然而今天社會的多元化和娛樂的多樣化,讓很多傳統的東西都失去了它生根的土壤,保護往往對應著商業開發,復興常常流於形式,只有在它們真正屬於民間的年代,在人們真切的參與中,它們才是真實社會生活的一部分,這些民俗活動及它們的參與者,連同同一時代背景下各種商業、文化活動及普通人的衣食住行,組成一面觀察中國社會漸進變化的多面鏡。

每年農曆的正月底,雍和宮內都會人頭攢動,爭睹「打鬼」的場面。「打鬼」是京城百姓對這一活動的俗稱,它正式的稱呼叫「金剛驅魔神舞」,藏語稱「羌姆」,蒙古語稱「布扎克」,是黃教特有的宗教樂舞。這是一種極為隆重的宗教大典,乾隆年間傳入北京,舊時主要在雍和宮、黑寺和弘仁寺舉行。照片中圍觀的人既有滿族也有漢族,有成人也有兒童,個個翹首以待,可見當時之盛況。

北京的南城是平民百姓的生活空間,這裡有各種茶館、商鋪、戲園子,即使最窮苦的人群也能找到適合他們的娛樂和消遣。在酷熱的夏日裡,已經失去城防功用的護城河成了窮人們清涼的避暑地。照片中永定門外護城河中的孩子們,有的在鳧水,有的在打鬧,還有人在河裡清洗馬車和人力車。

永定門是北京城中軸線最南端的城門,城外商賈雲集,熱鬧程度不輸前門大街,從這張照片中可見一斑。照片右邊的永定門城樓和箭樓在1957年被拆除,2005年又重建了永定門城樓。街對面的牆上貼著著名的仁丹廣告。仁丹是日本人森下博明治三十八年(1905)創製的一種銀色小藥丸,有提神醒腦、消毒殺菌的功效,風行中國數十年。牆上的這版仁丹廣告是大正五年(1916)的版本。

這是一個身世顯赫的人的葬禮,不僅送葬隊伍龐大,路旁還有荷槍的軍警在維持秩序。這個熱鬧的場面吸引了駐紮在正陽門的美軍士兵,他們都扒在城牆邊上看熱鬧。正陽門瓮城還在,說明照片拍攝於1915年以前,城內原有兩座香火旺盛的廟宇,位於西北角的觀音廟和東北角的關帝廟,照片中可見觀音廟。

抬花轎是中國傳統婚禮儀式中的核心部分,轎身四周罩著紅色的綾羅帷幕,上邊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四角掛著絲穗。照片中的婚轎等級不低,由八人抬,顯然是大戶大家的婚禮。

平民百姓的葬禮沒有富貴人家那般排場,卻也不容敷衍。棺材用料很足,對普通人家來說已經很夠分量。親屬們披麻戴孝,乘坐馬車一同前往下葬地點。

北京的商鋪門臉有著特殊的裝飾,往往用房檐伸出的龍頭裝飾懸掛店鋪的字號。在這條不寬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摩肩接踵,一個赤腳的人力車夫正要避開一個拿傘的小腳婦人。左邊售賣「玫瑰生髮蠟」和「艷容雪花膏」的是中法大藥房。這家藥房是寧波人黃楚九於光緒十六年(1890)在上海創辦的。

賽馬是歐洲人酷愛的運動,清末以後他們把這項運動帶到了中國,在上海、天津等有租界的城市都有專門的馬場。駐北京的外國人也有專門的跑馬場,位置在城西。照片中的騎手正騎著一匹典型的中國馬,周圍的觀眾正為他的獲勝而鼓掌,馬主人一手牽著馬,一手脫帽向大家表示謝意。

舊時前門商業街集中了多家西藥房,且均為寧波商人所開。這些西藥房多採用西式建築,裝修豪華,臨街有巨大的玻璃櫥窗。照片中左邊是華美大藥房,不遠處是中英大藥房。

六位耄耋老人聚在一起吸煙品茶,享受著自在的閒暇時光。歲月已經在他們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世道再多變故也不過是冬去春來,年復一年而已。

1903年,萊特兄弟在美國第一次載人飛行成功,1911年義大利與鄂圖曼土耳其帝國的戰爭中,飛機第一次走上戰場。1911年至1912年間,法、比、德、俄、英等國的飛行家們,相繼帶著飛機到中國作飛行示範表演,這種據說可以用來扔炸彈的新鮮玩藝兒引起了北洋政府的興趣。1913年袁世凱批准從法國購進十二架高德隆G3型雙翼飛機,並在南苑開辦航空教練所,培養飛行員和機師。照片中的外國女士正捧著獎盃,可能是準備頒給一位完成飛行表演的駕駛員。

北洋政府時期,尤其是「五四」以後,革新的思想有了實質的體現。在教育部的推動下,初、中、高級教育機構的標準水平有了提高,入學人數也增多了,更大的進步是女性受教育的權利得到了重視。1920年北京大學首次招收女生,之後南京高師也招收女生,一些進步的中學開始男女同校,甚至同班。照片中的十四位女學生穿著統一的服裝,手握文憑,意氣風發,展現出一種與傳統的中國女性截然不同的精神風貌。

第二次鴉片戰爭之後,各國獲准在北京設立公使館,到光緒二十六年(1900)庚子事變之後,各國又獲准將駐軍部署在京津一帶,加上過去幾十年里各口岸城市工商業的發展,至少在東部的大城市裡,外國人已經不再是稀罕物了,市民們逐漸習慣在街頭巷尾偶遇幾個外國人。這四位撐著洋傘的日本女性漫步在北京街頭,從容自在。

照片中的女子是典型的滿族婦女打扮,梳著旗頭,身穿長及腳面的旗袍,外罩坎肩,天足穿著花盆底繡花鞋,鞋底不高。

這種裝扮尤其是頭飾在各種以清代為背景的影視劇里極為常見。清中期以後,滿漢兩族在服飾上互有仿效,民國時流行的旗袍和長袍馬褂,都源於傳統的滿族服飾。

騾轎是中國北方特有的交通工具,將轎子的前後槓加長,分別拴在兩頭騾子背上,這樣既有馬車的空間,又利用了騾馬的良好耐力,尤其適合崎嶇的山路,因此很多長途旅行尤其是去關外都首選騾轎。

老北京人有很多玩樂的方式,玩鷹是其中很酷的一種。這種玩樂方式往上追根溯源,是清朝入關後為了讓八旗子弟們不致荒廢騎射之本而舉行的木蘭秋圍,馴鷹的初衷本來是幫助打獵,內務府下面有一個部門專司此職,叫養鷹鷂處。由於皇家養鷹,後來逐漸上行下效,八旗子弟又漸漸遠離騎射,於是馴鷹就演變成了一種純粹的玩樂。照片中這幾個玩鷹的年輕人,看這打扮和架勢,在當年大概也是很拉風的。到20年代以後,旗人的生活日益窘迫,玩鷹的人漸少。

1949年前,娼妓業在中國是合法的。進入民國後,在進步社會輿論和團體的促進下,北洋政府內務部做出過限制娼妓的規定,但沒能付諸實施。照片中三個姑娘看上去年齡都不大,民初最著名的青樓女子小鳳仙,結識蔡鍔時只有十六歲,大概就是照片中這些女子的年紀。她們往往精通音律,甚至能吟詩作畫,且常常是女性時尚潮流的領導者,比如女性去照相館拍攝肖像最早就是她們先行試水,這其中有招攬生意的目的,但在那個時代也算是開風氣之舉。

或許是因為炎炎夏日,或許是因為家裡太窮,這些遊蕩玩耍在街頭的孩子們幾乎都沒有穿上衣。民國以後平民教育在各界的推動下有了顯著的發展,各地都興起了辦學高潮,但是無力進入學堂讀書識字的窮人孩子依然不在少數。教育的缺失,使得這些孩子們只能用淺窄的眼光觀察世界。他們靜靜地面對著照相機,顯得有些木訥。

清朝入關後,強迫所有男子剃去大部分頭髮,只留腦後小手指細的一綹,即「金錢鼠尾式」,以此作為歸順的標準,否則「留髮不留頭」,因此在清代,剃頭業正經是跟腦袋相關的職業。傳統的剃頭匠必須掌握十六種技能,除了梳發、剃頭、刮臉,還能掏耳、清眼、染髮、按摩、正骨等等。到了民國,辮子被認為是恥辱和不衛生的象徵被要求減掉,男子不再蓄長發,不過剃頭匠的諸般手藝依然適用。照片中這位師傅正在認真地為他的顧客刮光頭。

進入民國後,政府提倡新的生活習慣,教育民眾講究衛生,並積極治理主要幹道的環境。北京素以大風和滿城黃土聞名,為了降塵,政府派遣專人每天為街道洒水。照片中的兩名「環衛人員」正在進行洒水的工作。他們戴著大沿帽,從制服上可以得知他們屬於內城左一區,這是民國時對北京城的區劃,內城左一區即今王府井、南池子一帶。

某個冬日的正午,四五個農民正背著碩大的背簍向正陽門瓮城東閘樓走去。這次進城,他們的收穫似乎不少,每個人的背簍都裝滿了。牆根下一個滿族婦女正抱著孩子進城,一個年輕的車夫也正拉著空車往城裡趕,近處的這位大叔竟然還保留著辮子,不知是對前朝的懷念還是沒看清局勢的發展。

那個公路尚未興起、鐵路剛剛起步的年代,駱駝依然是中國北方最重要的長途運輸工具,大量的駝隊連接著北京與關外、蒙古草原以及更遠的亞洲腹地的貿易關係。與通往南方的運河一樣,它們也是北京賴以生存的經濟命脈。

獨輪車也是一種重要的運輸工具,多數時候用來載物,在某些地方,比如19世紀的上海,也作為計程車用來載人。照片上這輛滿載白蘿蔔的獨輪車可能正要送往某戶人家,蘿蔔是北方人傳統的冬菜,人們會在天氣變冷之前大量儲存。

街上黃包車往來穿行,這種廉價的交通工具自清末起在大城市裡流行,至50年代逐漸為更省力更快捷的三輪車取代。北洋政府內務部曾發布法令,規定十八歲以下、五十歲以上者不得做人力車夫,然而為生活所迫,還是有不少不滿十八歲的年輕人從事這項工作,胡適為此寫過一篇小詩《人力車夫》。五四以後一些青年人號召不坐黃包車,作為「新生活」的內容之一。

為促進農業的發展,北洋政府制定了一些措施,設立了一些機構來推動農業近代化的進程,並設置專門的學科來培養農業專門人才。不過在接下來的數十年里依然是照片中這種沿用了幾千年的耕作方式在養育樂觀知足的中國人,直到現代化的農業技術真正推廣開來。

這種靠人自身的重量來翻挖土地的方式,可能已經傳承了上千年了。在20世紀20年代,一個中國農民一年辛苦勞動的平均產量只有一千四百公斤,以全國的總量來講,也只是在最低限度養活全體人民的水平上略有盈餘。沒有剩餘的財富進行各種生產投資,正是舊時中國農民以及以農業為根本的整個中國貧窮的主要原因。

稻穀脫粒後的秸稈,在農村可以用來鋪房頂、喂牲口、當燃料,還可以拌泥做築牆的材料,總之用處多多。照片中這位莊稼漢穿著免襠褲,外衣搭在一邊,心滿意足地挑著兩大捆秸稈——這是收穫糧食之後的第二重喜悅。

歐洲人在18世紀就進入了蒸汽時代,機器的普遍使用使得19世紀後期來到中國的西方人面對中國的鋸木工總是備感訝異。實際上直到20世紀80年代,這種將木材一頭支起上下拉鋸的鋸木方式,還在普遍使用。照片中這家義興木廠的兩個工人,正在用一把一人多高的大鋸一上一下分鋸長木,上方的工人和右邊提著鳥籠的年青人還盤著辮子,辛亥革命距此不遠,許多人仍未剪辮。

北洋政府在1914年3月頒布了《礦業條例》,規定地下礦產均屬國家所有,地面業主不得任意索價阻礙礦業開發,同時降低了礦區稅和礦產稅,以鼓勵民間資本向礦業投資,並允許外國人取得礦業權。照片中的礦坑外面就站著一個外國監工,一個礦工正從低矮的礦洞拉出一車煤,洞口架著秤,按照每一次的重量來核算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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