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很多作品在讀者這裡產生了極強的共鳴,有時並不完全是靠所謂的「內涵和意義」來實現。有很多是讀者受到了作者的敘事技巧影響,讓讀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減少了閱讀阻礙,產生了一種閱讀快感,再配合著相對來說具有張力的故事情節,一本「好看」的書就這樣的被大家認可了。
就像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一書,背後人物角色不斷提升的生活狀態,和符合心理預期的人生軌跡,是讓讀者產生閱讀快感,從而不斷的進行閱讀的一條重要的隱含推動力。因此讀者能有興趣閱讀完這樣厚厚的一本書,背後的因素是相對複雜的,而並不都是靠所謂的意義和哲理,甚至是那些抽象的文學價值來成就的。
余華的這本《活著》論其內涵,千百年來相似的作品並不少,古典的、現代的和當代的都有,但論其讀者的接受程度,沒有幾本書可以與之抗衡,顯然這不是單純的靠內涵取勝的一部作品。今天我會在文章後半部分,以敘事學的角度,來看看這本書在敘事的層面,有哪些與眾不同。
把這本書放到手裡,不到兩百頁的小說,在之前只能算中篇,如今已經被很多讀者標定為長篇了,這也許是這本書受歡迎的一個重要條件,如果余華的《兄弟》能寫這麼短,似乎可以賣得更好一些。
按敘事學來看,這部作品有兩個敘事層:第一敘事層,就是作品中的「我」,另一個敘事層就是福貴。之前有一種理解,就是以這種敘事呈現的作品,其主要目的就是增強小說的真實感,因為小說向來都是虛構的故事,而一旦用「我」來訴說,就有了自傳體的真實,這就會影響到讀者的閱讀心態。
而為什麼要加入第二層的敘事,那就是因為如果「我」是故事中的角色,會出現限知視角的問題,同時也會因為「我」的情節參與,而無法使讀者產生藝術審美的距離,容易受情節的無節制影響,而影響到讀者閱讀體驗。其實有利有弊,但為什麼這種方式會適合《活著》一書,我們在後面會進行解釋。
讀這本《活著》,要想真把內涵和意義進行深入的探究,其中有一條隱含的故事線索,是不能不對其了解,只是這條故事線索,當今很多文學評論家避而不談,而給特意的遮掩,因為這篇作品發表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在文學的討論方面,相對是一個比較寬鬆的時期。之後討論的環境發生了變化,這條線索就被很多讀者淡忘。
這條隱含的線索就是時間線。而我麼大多數讀者都僅僅在讀富貴的人生經歷這條明線。因此讀出的只能是對生命的坦然和接受,不管作者在當今如何的解釋,認定就是這個意思,但今天作者的解釋,並不代表他寫這篇作品時,其初衷所隱含的故事背景時間線的意義。
大家如果不理解這條時間線對理解整本書的影響,那大家可以參考閱讀《白鹿原》,《白鹿原》背後的時間線如果剔除不做參考,故事的意義又會出現什麼不同?我相信很多人會有一個明顯的感受,何況《白鹿原》的時間線還並沒有《活著》那麼的明顯。
如果一部作品,有著如此明顯的時間線,而不進行情節的參與,那人物角色的分析都將失去重要的參考依託。同時,這樣的作品,情節有需要反過來對時間加以詮釋的必要,這樣整個作品的理解才能夠深入的進行下去。
如果這部作品,將時間線參與到對作品的意義理解,那其內涵必然出現一個「反思」的過程,而不僅僅是對生命消逝的坦然,這就是時間線索的意義。時間背景意味著造成事件的客觀因素,比如在《白鹿原》我們要利用時間來對田小娥和黑娃的故事做出分析,那是因為當時的傳統封建宗族文化扭曲,而產生的對人性的束縛。一旦脫離了時間線,我們幾乎就失去了對內涵的基本解讀。
就算我們讀一本沒有時間的作品,而所有的讀者都要把這部作品,鑲嵌到一個時間中去,否則解讀就會失去「路標」。
比如《紅樓夢》,曹雪芹明明特意隱含時間背景,然而讀者和解讀評論,有幾個不說這是封建社會的一種枷鎖和悲劇?因此要讀懂《活著》就必須對時間軸進行抽取,從而形成一種反思的意義和內涵,而非單純的坦然,有多少文學都指向反思,而唯獨要讓《活著》沉默?
對其意義的理解,之前我有多篇文章進行過解讀,在這裡,我僅僅是將故事中隱含的時間線進行提出,供大家閱讀參考。要想了解這本書為什麼受歡迎,還要從敘事學層面對其結構和敘事做解讀,才能更為全面的認識這部作品。
在敘事學的層面,我們要理解的是如何這部作品可以吸引讀者,除了篇幅正好適合當今,那可憐的閱讀時間與人的緊張關係之外,剩下就是作者對敘事情節的輕重緩急的準確把握,而這種情節的節奏感是影響讀者閱讀的一個關鍵技巧。就像我麼運動一樣,必要的間隔和休息才能更好的完成長時間的訓練運動。
故事情節如果為了實現一種吸引讀者的目的,而讓情節始終處在緊張的情況之下,對於中長篇來說,反而不是一種聰明的方式,一個優秀的作家,向來都會通過適度的情節的節湊來調節這種對立的矛盾關係。大家可以參考我的這幅手工示意圖:
這種情節的緊張關係,首先是受到角色塑造的人生命運制約,比如福貴的一生,太多的坎坷和自己因為個人原因造成的家庭敗落,似乎他的故事始終都處在一種極度的悲觀和失望過程中,而僅僅有幾個情節是讓人有點欣慰,比如家珍的團聚、父子情深的買羊情節、鳳霞的結婚,如果僅僅靠這些是無法對情節的節奏產生適度的平衡作用。
因此在這時,兩個敘事層的獨特的作品結構,給了作者一個方面,我們會發現作者在文章中多次的把深入情節的讀者拉回到現實之中。這裡就體現出了兩個敘事層的作用,通過作者的多次拉回到第一敘事者這一角度,從福貴的講述,回到「我」的講述層面,從而解決了故事長時間的出處於緊張狀態,形成了作品情節的適度輕重緩急,增強讀了者的閱讀體驗。
尾聲:要想更好的深入理解賞析余華這部作品,是需要通過更多方面來完成多維度的深入,否則,就只能讀出一些隔靴搔癢的或者是片面的,看似積極其實「消解」的內涵和意義來。
文: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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