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2》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都為宋運輝的命運感到惋惜,也帶有許多的不理解。
一個捕風捉影的事情,兩封匿名的舉報信,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最多只能認定宋運輝有嫌疑。
在這種情況下,退出項目組,或者是暫停常務副廠長職務,等待調查結果,才是更合理的安排。
但宋運輝卻被趕出了東海化工廠,直接下放到了一個偏遠的,經營不善的小農藥廠。
宋運輝擅長大化工,對農藥化工了解不多,這樣的安排,美其名是保護,其實更像是流放。
而在宋運輝離開之後,梁思申還是外資代表,談判也繼續進行,用的也還是宋運輝的建議和方案,最後雙方也順利達成簽約。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只有宋運輝受傷的世界!
和外資的合作完成之後,春風得意的馬保平,向路小第提出了,要擴大東海化工廠的規模,合併彭陽廠在內的幾個小廠子。
馬保平很坦誠,沒有掩飾自己的目的。第一是為宋運輝回歸東海化工廠鋪路,第二則是希望在自己退休之前,再追求一點小進步。
馬保平對宋運輝的評價,用的是四個字「功不可沒」。他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當著領導的面,說出這樣四個字,說明宋運輝的風波已經徹底過去。
馬保平其實心裡很清楚,宋運輝是有本事的人,比自己有本事。宋運輝不是擋自己路的人,他是能夠幫自己的人,自己想要退休前,再追求一點小進步,需要宋運輝這樣的人才。
當初很多人覺得,宋運輝的嚴厲處分,背後有馬保平的小動作,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如果他真的是容不下宋運輝,就不會這麼著急要把人請回來。
比起弄走宋運輝,把宋運輝留在東海化工廠,更有利於他的「追求」。那麼當初究竟是誰在背後使絆子,連路小第都無能為力呢?
馬保平提出自己的想法之後,路小第的反應很耐人尋味。
他先反問了馬保平,老周是什麼態度,在知道老周不反對之後,才提出彭陽廠還有經濟效益,不適合被合併。
顯然,路小弟介意這是不是老周的主意,其次他不反對馬保平擴大規模,但是對收購彭陽廠有意見。
果不其然,當馬保平解釋,只要合併了彭陽廠,宋運輝成為直管幹部,調回來東海廠就順理成章,路小弟立刻起身就要走人。
「宋運輝同志的前途命運,組織上會替他考慮的」
路小第一句話,把馬保平直接說糊塗了,按理來說,宋運輝想要回東海化工廠,有這樣的機會,路小第不應該支持嗎?
最後,路小第沒有反對馬保平的想法,還主動提供的一些合併企業的參考材料,但對宋運輝的「前途命運」,始終沒有表態。
有時候沒有表態,就是一種態度,路小弟不想讓宋運輝重回東海化工廠。因為他已經想好了,要把宋運輝弄到國昊化工廠。
機構改革,路小弟從機關辦公室調到了企業口,成為了國昊化工廠的廠長。國昊化工廠是他一手組建的,規模比東海化工廠還要大。
宋運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路小第的辦公室已經被拆了,只剩下一把椅子,一張桌子。
路小弟把宋運輝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坐在桌子上,正式發出了邀請,讓宋運輝到國昊化工廠,姿態低,誠意足。
路小第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是受到了欺負。但實際上從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態度看,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個早就該撤的辦公室,被路小第硬生生占用了一年,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路小第可憐,還是辦事的小角色為難。
路小弟的這一出,毫無疑問是在賣慘,宋運輝心軟,又把路小第當朋友,總是不好拒絕的。
一邊是即將要關停的彭陽廠,一邊是前途無量的國昊廠,還有楚楚可憐的老朋友,路小第這個時機的選擇,可謂是恰到好處。
但反過來想,作為「朋友」,路小第去企業口的事情,宋運輝大概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瞞得這麼好,想來是怕宋運輝另有打算。
國昊化工廠是路小第的心血,從一開始他就留了宋運輝的位置,因為宋運輝在他心中是國內最頂尖的大化工人才,且兩人配合工作多年,一直都是很愉快。
把宋運輝從彭陽廠調到國昊廠,路小第打個報告要人就可以了。如果宋運輝現在還在東海廠,還是副廠長的職務,哪怕被邊緣化,路小第想要把人要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馬保平不會輕易鬆口,老周的意見也要問一問。
所以回頭再看,很多事情就清晰了。馬保平提出合併彭陽廠,路小第為什麼第一時間問的是老周的態度,因為有些事情下面的人是不清楚的,但上面的人早就知道了,他擔心這是老周和他搶人。
至此,當初算計宋運輝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被直接下放到農藥廠,答案已經很明顯。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