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我也曾經抑鬱過,但我走了出來

2019-05-28   臥龍飲水

很喜歡尼采先生的這樣一句話:一切從尊敬自己開始,從尊敬一事無成、毫無成就的自己開始!曾經很長的時間我把它當做自己的座右銘,那時我在江蘇揚州,真的是一事無成且一無所有,身邊沒有親人和朋友,心裡也沒有什麼夢想和未來,就是平平淡淡地喘著氣,我甚至都想,如果我有一天忽然不能醒來,是不是這個世界都無人知道?

身外的世界很美,揚州有十里春風,我住的院子裡有一處竹林,每到春天就零零散散很多春筍長出來,我蹲在地上看竹筍一點一點的蔓延著,有時候心情實在煩躁,就弄個鏟子挖一塊竹筍回來熬湯,熬完後卻又不喝,反而痛惜剛才活生生的生命被我摧殘,再連鍋加湯一把倒掉,這非但連沒被鏟掉的竹筍都燙死了,甚至很殘忍地傷及了我自己的腳,好吧,一瘸一拐走在院子裡的那一瞬間,我知道我抑鬱了!這似乎並不需要醫生判別。

提到抑鬱症,很多人都怯之如虎,覺得好像浮動在地獄邊沿一樣,一不留神就要毀滅!這其實是一個誤區!從專業的角度,這種病很普遍,說嚴重一點,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多多少少有過那種絕望的時刻!只不過大家都能自我療傷罷了,見諸於媒體上尋短見的人占得比例極低,而且多多少少有暈圈作用,只要見到非正常死亡,大家都會和抑鬱症聯繫,其實絕大多數抑鬱症都走不到絕路上,真正引發犯病的是多次低谷高度重合,才容易走極端:我就有個朋友,失戀失業等等錯綜交融下,又加上七八天梅雨季節,心情給壓抑的快滴出水來了,偏巧他媽媽給他打電話時一通責備,憂憤之下跑到南京燕子磯上想和世界告別,但就在他爬到最高處時,天忽然放晴了,一輪夾雜著潮氣的太陽破雲而出,這哥們也一下子似乎從夢裡驚醒一般,再回頭看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的那個幾十米的懸崖,戰戰兢兢下去後大哭一場,他以前在南京鼓樓醫院神經科確診的抑鬱症竟然不治而愈,他變得熱愛生活且很怕死,就連遇到雷雨天走路,恨不得都要準備個避雷針。

朋友和我都分析過當時的場景,生死一念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其實有段時間也徹底走進了誤區,就很想仿著這位朋友經歷,覺得醍醐灌頂間能有一悟,可是顯然我病情比他輕多了,根本不敢冒險走到江邊之類危險的地方去,太陽倒是曬了很多次,除了渾身上下曬得像是非洲人以外,別無所獲。

慢慢開始看關於心理方面的書,想著自己給自己抓一副藥,然後藥到病除。可後來研究了病的機理才知道,抑鬱症並不是一種普遍意義上的病,不恰當的比喻它就是一種執拗專注,就好像開一輛沒有剎車的轎車上了高速,我們驚慌於那種速度,但踩剎車絲毫起不到作用,絕望之下就有了同歸於盡的極端想法,其實真正的治療需要克服的反而是焦躁情緒,我們不需要踩剎車,讓轎車慢慢在高速上徜徉,慢慢大自然的阻力會讓它停下來。抑鬱症的治療也需要自然界的力量,準確描述就是讓人和外界凝為一體,而不是總想自己是在高速上駕車,一定要刻不容緩的前進,停下來看看風景也是高速上的歷程,既然沒有剎車,慢一點、有節律一點反而更適合。因此就趙同學本人而言,對於抑鬱症吃藥並不怎麼贊成,認為藥物本身能給他太多暗示,真正的好做法不如去曬曬太陽,或者聽聽雨聲,給自己一種欣悅,找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或者情人,比藥物都要好得多。

最後我在揚州呆了三年左右的時間,走出那段霧霾之後,頓時覺得生命里豁然開朗,一些以前放不下的心情,再也不壓在身上,一些原來可有可無的東西,慢慢被我凝練,成了我生命中的倚仗,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應該感謝一些劫難,因為讓我們懂得了什麼叫做成長,應該擁抱一些過往,在那裡我們重新知道了生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