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防部長和北約領導人「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本文刊載於《三聯生活周刊》2019年第49期，原文標題《再說埃斯珀「最擔心的事」》，嚴禁私自轉載，侵權必究。

文 宋曉軍

11月28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在與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巴黎會晤後的新聞發布會上說，他不認為俄羅斯和中國是北約的敵人。而就在第二天，美全國廣播公司（CNBC）就在一篇題為「特朗普下周將與北約領導人討論應對來自中國和俄羅斯的挑戰」的報道中引用一位美官員的話說：北約需要繼續面對挑戰，尤其是中國。看了這兩則報道後，我想再談談埃斯珀「最擔心的事」。

先說一下斯托爾滕貝格在11月28日在馬克龍講話後談的內容。斯托爾滕貝格先說了北約未來要面臨的三個問題是「打擊恐怖主義」「如何應對一個更加自信的俄羅斯」「應對中國的崛起」，接著就5G通信技術專門說了一段話。他說：「5G將影響我們社會的方方面面……當然，這對軍事行動也很重要。因此，這些系統的彈性和安全性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最近同意更新北約國家電信基礎設施的基線要求。我們的國防部長几周前就這麼做了，包括5G的要求……我們要確保在投資5G時所採取的方式不會破壞我們社會的韌性。」

很顯然，斯托爾滕貝格把北約作為一個軍事同盟「應對中國崛起」的優先事項放在了限制中國5G技術對北約國家的「滲透」上了。這不僅「含蓄」地否認了之前馬克龍「中國不是北約敵人」的說法，而且與美防長埃斯珀在今年9月說過的話是有默契的。我在上文提到的專欄文章里引用了美防長埃斯珀在今年9月18日說過的一段話——中國的經濟影響力是未來「我最擔心的」，特別是在中國繼續融入世界經濟的背景下。其實對於目前中國領先的5G技術，斯托爾滕貝格應該也並不陌生。近30年前中國開始引進美國的摩托羅拉、法國的卡而卡特、德國的西門子、加拿大的北方電信等北約國家的電信商的設備和軟體，而如今中國的5G技術已將這些電信商遠遠甩在了身後。事實上，這恐怕也是作為北約領導人斯托爾滕貝格「最擔心的事」。簡單說，同為軍事領導人的斯托爾滕貝格和埃斯珀在應對中國崛起的優先事項上，應該是有默契和「同感」的。

說到兩人的默契和「同感」，還有一點：當11月11日中國最高領導人訪問希臘時，恰逢希臘在今年4月剛成為「中國－中東歐經貿合作機制」（「17+1機制」）的正式成員，而在與中國加深經貿合作的中東歐17國中，幾乎都是北約成員國（北馬其頓即將加入）。我在上文提到的專欄文章里，曾說到埃斯珀「最擔心的事」有「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在2020年可能會簽署。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在2012年提出的RCEP和同年創建的「17+1機制」取得關鍵性進展之時，美國和北約幾乎同時以「軍事安全藉口」向南海派軍艦進行「自由航行」以及針對5G技術「更新北約國家電信基礎設施的基線」，無疑都是為了要對沖中國的經濟影響力。

最後我想說的是，在美國和北約不斷以「軍事安全藉口」開始對沖中國經濟影響力的大背景下，中國未來所面臨的全球安全環境可能會更加嚴峻和複雜多變。而這對於中國未來在國家治理層面如何科學地統籌好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之間的關係，無疑也會帶來很多前所未有的新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