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李敏第一次下鄉勞動,為何剛摘了一個茄子就被老農制止?

2024-01-15     歷史兩張臉

原標題:1957年,李敏第一次下鄉勞動,為何剛摘了一個茄子就被老農制止?

前言

李敏是毛澤東與賀子珍的女兒,如此矚目的身份,讓她註定不會平凡。但李敏的心態卻和常人不一樣,從懂事起,她就以普通人的心態生活著。

「我就是李敏!我就是我!」

在學校的時候,李敏就被人另眼相看,甚至還有人在指指點點地向別人介紹她。但凡介紹,「毛主席」三個字自然要放在前面。一開始李敏並不理解人們的意思,後來才知道他們在說她是毛澤東的女兒。於是,一些人就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有的睜大了眼睛;有的表情、神態充滿狐疑,滿臉、滿眼都是問號、驚嘆號。她聽明白了就很生氣。她曾經這樣說:「父母與子女完全是兩回事。老子的功勞、地位、權勢與我有什麼關係?那不是我的。我就是我。」

1950年8月,所有在前蘇聯的孩子都回國以後,朱德等領導人在中南海接見了他們。一個同學瞪大了眼睛問另一個說:「毛主席是嬌嬌的爸爸,你聽說過嗎?」

那同學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聳聳肩,攤開雙手,以驚詫的神態望著對方。

提問的男同學又轉過身去問旁邊另外一名同學:「嬌嬌的爸爸是毛澤東主席,你知道嗎?」

「從沒聽說過。」他回答得很乾脆。

「噢,原來大家都不知道,我還以為就我消息不靈通呢!」那同學說完就笑了。他想,還是問問嬌嬌自己吧。

「嬌嬌,你爸爸是毛澤東主席嗎?」他問。

「是的。」嬌嬌輕聲慢語答道。

「你怎麼從沒說過?」他又問

「說這幹什麼?爸爸是爸爸,我就是我。」她說。

「這就對啦!」他稱讚道。

說完,兩個人互相拍了一下手。意思是說:「對!理應如此。」

這種直率、樂觀、坦誠的性格,是他們在前蘇聯國際兒童院形成的。在那裡,他們受到了俄羅斯人性格的薰陶和感染。

這種不以父輩為榮,不以「特殊公民」自居的思想,也來自兒童院的教育。這些當年來自各國的孩子,彼此情同手足,團結友愛。他們習慣地以兒童院為家,那裡培養了他們只知道有集體、有大家,而很少顧及自己家庭背景的良好品德。中國孩子大多數是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的子女。當然有的孩子很小,不知道父母的身份,像嬌嬌就是這樣。就是大孩子,像朱敏、毛岸英、毛岸青他們也都沒有中共領袖子弟的概念,更不用說什麼優越感,他們都把自己當成普通人看待。

可是,這些孩子跟普通人家的孩子又不一樣。他們當年比同齡人生活得更艱辛,道路更曲折、更坎坷,隨時都會遇到生命危險,他們的付出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們更多!

有一次,在遊園時,大家玩得正開心,突然有人向別人介紹說:「這是毛主席的女兒,李敏。」

儘管她知道說這話的人可能沒什麼惡意,只是一說,滿足一下虛榮心罷了,但她也無法按捺自己近乎憤怒的情緒。她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發了火。

「我就是李敏!我就是我!」她脫口而出。

李敏的話使在場的人一驚,這足以看出她的性格有多麼坦誠、直率。

還有一回,在中山公園歡迎前蘇聯領袖伏洛希洛夫的遊園會上,她又一次感受到這樣的不痛快。

當彭真陪同貴賓和毛澤東步入會場時,路兩旁的群眾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場面相當熱烈。

人群中的她突然發現身旁的人都在看她,有的沖她笑,有的愣了神。真怪!是她有什麼失態之舉嗎?他們都把她給看毛了。

但她立刻明白了!他們又把她與爸爸毛澤東連在了一起。當時她的心裡很彆扭,感覺到她好像被推出了歡迎群眾之外。頓時,一種孤單感湧上心頭。

李敏歷來不願意別人因為她有個偉大的爸爸而對她另眼相看。她喜歡同學,她喜歡朋友。

這是她的性格和待人之道。

「我可不當那油畫上的蒼蠅」

從懂事起,她就以普通人的心態生活著。

如今,李敏很少在社會上拋頭露面。她不願意接受記者的採訪,從不打著偉大父親毛澤東的旗號去做任何事情,也從不借著資歷極深的媽媽去提任何要求。

她說:「我的爸爸媽媽的確很偉大,但我卻很普通。普通到和大街上的每個公民一樣,有什麼可以炫耀的呢?」

翻看李敏的相冊,會發現,她與毛澤東的合影照片中有不少她要麼遠遠地站在後面,要麼就躲在哪個夾縫中,有的則只露個側臉。問她為什麼這樣,她說:「那都是隨爸爸外出視察時照的。爸爸下去視察,對當地人是個極大的鼓舞。和爸爸在一起拍照、留影,是那些單位和個人的光榮,他們會將這照片當作珍貴的歷史保存下來。你說,我站在前面,算什麼呢?我覺得那麼做不好。所以,每當遇到這種場面時,我都是躲得遠遠的。我可不當那油畫上的『蒼蠅』。」

「蒼蠅」的故事李敏不知是從哪裡得到的。故事講的是一個畫家畫了一幅特別好的油畫。正當他要收筆時,一隻綠頭蒼蠅飛過來,一頭撞在畫的正當中。油彩沾住了它的腿、翅膀。畫家急得滿頭是汗,轟它不走,趕它不飛,拍死它吧,就毀了這幅畫,多少個日夜的工夫,也就白費了。畫家急得沒辦法,就自言自語地說:「該死的蒼蠅,就讓你借著油畫放光彩吧!」說完,他收了筆,拿著這幅沾著個蒼蠅的油畫參展去了。

後來,人們觀看這幅油畫時,總是讚美油畫,厭惡蒼蠅。

李敏不想借著爸爸的崇高威望為自己增光添彩。毛澤東有幾次發現李敏往後躲,就主動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告訴她說:「要向工人學習。」在鞍鋼參觀技術革新展覽時,毛澤東把她拉過來,讓她看看,好好學習學習。這次她算是「露了臉」——拍了幅正面照片。

說起外出照相,李敏講過一個笑話。那是在解放初期,有一次,她跟朱德爹爹(孩子們都這麼叫他)去首鋼。當時剛剛解放,首鋼的工人為防止國民黨破壞鋼爐,就用鋼水把它封了起來。

到首鋼後,朱德走在前頭,李敏跟在他身後。他對工人說:「解放了,工廠是我們自己的,封起來怎麼煉鋼喲?」一位工人說:「這是當時給國民黨看的,不然他們就要毀爐啦。這一封,這個煉鋼爐就保存下來了。」聽了他的話,朱德笑了,一旁的李敏也跟著樂了。

後來,發消息時,李敏被寫成了朱德的女兒。人們見到朱敏時,奇怪地問:「老總的女兒怎麼幾天就變大了呢?」朱老總笑笑說:「我有兩個女兒,一個是朱敏,一個是李敏。」

其實李敏也有「往前跑,搶鏡頭」的時候。

那是在北戴河。那時她剛學游泳時間不長,急於下水。一聽說安排游泳,高興得她把游泳衣卷好,夾在腋下就往前走。她邁著大步「搶」得來勁兒著呢。

還有一次,她跟爸爸外出。她還像往日那樣,要麼就躲在大人們的身後,要麼就閃在一邊,聽他們說著,笑著。突然,她發現前邊有條蛇,探著頭趴在路邊。說時遲,那時快,平日連個小蟲都不惹的她,也不知道那兒來的那麼大的勇氣,那麼大膽,一步跳到前頭大聲說:「有蛇!」

爸爸和陪同人員一驚,仔細看去,原來是條小蛇。正在這時,有人給照了一張像。

李敏從小就是這樣一個人。爸爸、媽媽生前常常叮囑的每一句話,李敏至今仍記憶清晰。成年以後,爸爸毛澤東和她談心,幾乎每次都要告誡她:「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因為你是毛澤東的女兒。」她把這句話當做必須遵守的生活準則。

第一次在農村勞動

1957年,高二的暑假,李敏要和同學們一起下鄉勞動。

中國的農村是個什麼樣子?中國的農民又是什麼樣子?鋤草、翻白薯蔓之類的活兒怎麼個干法?她幹得了嗎?到晚上睡床?睡炕?還是睡在地上?所有這些問號都在李敏的腦子裡翻騰著。

臨行前的夜晚,李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擔憂。月亮都升得老高了,淡黃色的光暈很濃,月光透進了屋裡。她又翻了個身。

這次勞動的地點是位於京郊的羅道莊。

到了村裡,從曲里拐彎的村巷走過去,同學們看到了堆放著麥秸的麥場。不知誰家的大黑豬從圈裡跑了出來,橫在了路當中。李敏剛想從它旁邊繞過去,班長踢了它一腳說:「走開,別擋路!」它哼哼唧唧、挺不高興地扭著那肥肥的屁股走開了。

同學們被安排在當地一所學校的大教室里住下。沒有床,所謂的床是由課桌對成的。對同學們來說,這確實是新鮮的生活。

第一天晚上,興許是剛來的緣故,蚊蟲們很給同學們留了點面子,光顧的並不多,大家也沒什麼反應,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同學們早早起床,收拾完就集合向麥場走去。鄉里人也開始下地了。有些老農跟同學們說長道短地拉著話,有的同學也主動跟老農搭起話兒來。

隨後,一個老農給同學們布置了這次的勞動任務:鋤草、摘黃瓜、摘茄子、翻白薯蔓。任務明確,大家就按照事先分配好的小組,準備幹活了。

李敏心裡發怵。她想:鋤草我會,摘茄子、摘黃瓜,我也會,唯獨這翻白薯蔓的活兒,實在是不明白,也想像不出該是個怎麼個干法兒。因為她還從沒有見過白薯蔓是個什麼樣。她又轉念一想,不會怕什麼,跟在大家後面學就是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她給自己打氣。同時她也在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頭一個下手,免得出錯。

鋤草開始了。每人一壟,從地頭干起。好多同學乾得好而且快,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超出了她很遠。最快的同學一壟都快乾完了,她還沒幹到一半兒。李敏很著急,越急,她就越覺得小鋤刀不聽話,讓它往東它偏往西;越急,她就越覺得草太多,好像它們故意跟她過不去似的,全都擠在她這一壟地里來了。

天熱,岀汗;心急,出汗。豆大的水珠子摔在地上,也搞不清是汗珠,還是淚珠。

一位農婦站在李敏身邊。李敏很有禮貌,但說不清該叫她大姐還是大嫂。還沒等李敏開口,農婦從肩上取下一條藍道道、黃乎乎的毛巾,伸過手來,替她擦了把臉上的汗水,然後把毛巾在肩膀一搭,又去看別的同學了。

休息時,李敏對同學說:「我說不出那條毛巾上有股子什麼味,是汗漬味,還是土腥味,反正不大好聞。但那位農民的坦誠、熱情,卻使我從心裡感到高興。我沖她的背影笑了笑,心想,她真是個好心人。爸爸常說農民熱情、樸實、厚道,從她身上,我得到了驗證。」

正說著,班長走了過來。

「哎喲,我說李敏,像你這種干法,真得干到猴年馬月!」說著,她揮起手中的小鋤刀,唰唰地鋤起來,一手鋤,一手不停地攏著草,真像個行家裡手。不一會兒,她就前進了一大截。

半天的勞動結束了。回到住處,同學們才真感到有些累。吃完午飯,他們美美地睡上一覺,準備下午再戰。

可是剛一躺下,她就感到渾身都疼得難受。李敏想:剛剛半天,就累成這樣,要勞動一周呢,我能堅持下來嗎?能!要堅持,絕不能當逃兵。她給自己鼓勁。她覺得這樣的機會畢竟是很難得的。

第二天的勞動是翻白薯秧子。別說這活兒沒幹過,這種莊稼李敏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和鋤草一樣,這也是蹲著乾的活兒,雙腿蹲下去,把秧子從這邊翻到那邊,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動著。

蹲著干,時間長了小腿疼;站著干,要彎下腰去蹶著屁股,時間長了腰疼,頭也覺得空得慌。不能總是一種姿勢幹下去,必須一會兒蹲著,一會兒站著,那種背朝太陽臉對地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真是的,幹什麼活兒都不容易。不過,李敏堅持著,和大夥一樣堅持幹下去。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幾句詩,李敏在飯桌上常聽爸爸說。今天,她才算真正體會到了詩的含意。

活兒苦些、累些她還不怕。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她最怕的是白天小蟲咬,晚上蚊子咬。咬得渾身是疙瘩,比腰酸腿疼還要難受。可小蟲好像專門欺負她似的,老是咬她。

晚上,同學們剛剛躺下。「哎,蚊子又咬我一口。」一個同學指著胳膊上的蚊子說。

「蚊子也咬你呀?」李敏笑著問。

「打呀!快拍死它呀!」另一個同學叫著,舉著手走過去。

「別動,別動。你看,它的肚子鼓起來了。還是紅的。我給它輸血啦!」那個同學說著,用手去擋駕同學舉起來的大手。然後,她小心翼翼地一下子捏住了那隻肚子圓圓的蚊子。兩個手指使勁兒一捏,蚊子就被捏死了。看看兩個指頭上殷紅的血,她得意地笑開了。

「它,它叫我啦!」一隻大蚊子死死叮在李敏的腿上,急得她大聲叫起來。一著急,她把「咬」和「叫」這兩個形似音不同的中國字給搞混了。

「『洋人』說話了,把『咬』念成『叫』!哈哈!」一個同學笑著說。

「李敏,你真幽默。那不是『叫』那是『咬』。」另一個同學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

李敏揚起手來,使勁兒向蚊子拍去,這一下打得是那麼狠,就好像腿不是自己的一樣。一巴掌下去,五個手指印紅紅地呈現在了腿上,比蚊子咬的還疼。

「蚊子吐血死啦!」李敏大聲宣告自己的勝利。

屋裡充滿了笑聲。笑聲驅散了疲勞,笑聲撫慰著酸痛的腰腿,笑聲伴著花季的少女們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第三天的勞動是摘茄子。

老農給同學們講得很清楚。她說:「小茄子留著,需要再長一段時間;中等的茄子是該摘的,摘好裝筐送到城裡,這種茄子不能留,不然籽一老,茄子就不好吃了;大茄子也不能摘,是留著養老作種子用的。好了,兩位同學一個筐,兩人一行,現在開始摘吧。」

李敏想,這活好乾,大中小誰還區分不清嗎?可一到地里,站在兩壟茄子中間,一看茄子長得那麼好,紫的油亮,白的發光,個個招人喜歡,她就光看著不動手。看看別的同學,已摘了好幾個放在筐里了。她看看這個,覺得小點,再長長吧;瞅瞅那個,又覺得嫩點,再長長吧。她和夥伴拖著筐子走,總也捨不得下手去摘。

「你怎麼光看不摘呀?」那同學問她。

「摘,摘,這就摘。」她站在茄棵前面說著,又仔細端詳一番,區分一下茄秧上長得差不多大小的三個白茄子,一狠心就把其中的一個大傢伙給扭了下來。站在她身後的老農見狀,要阻攔,可「別摘」兩字還沒喊出呢,茄子已被摘了下來。

「這是個老茄子,是留種用的。」老農對她說,她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幹什麼活兒也不容易呀!」她對同伴說:「你摘吧,我跟在後面拖筐。」她還真有點難為情。後來,她就拖著筐跟在夥伴後面學起來。再後來,她就看準後再問問同伴:「這個該摘嗎?」

「對,該摘。」同伴肯定地說。

「這個嫩點,最好長兩天再摘,行嗎?」她又問。

「看得准,留著它。就這麼幹下去。」同伴鼓勵她說。

就這樣,李敏干中學、學中干,慢慢就懂得了要領。這可真是實踐出真知。

晚上,純真、活潑的少女們在一起,儘管勞動了一天,累得渾身像散了架,也忘不了說說笑笑。大家躺下後,又開始熱鬧起來。

「哎,你們猜猜今天李敏第一把摘了個什麼樣的茄子?」李敏的同伴開了腔。

「她呀,好心腸,絕不會摘小茄子。」一個同學搭話了。

「我想呀,她可能把老祖宗給摘了。」另一個同學說。

「對啦!她把留著傳宗接代的老茄子給摘了下來,讓它斷後啦!」同伴連說帶比劃。李敏笑了,同學們笑了,笑聲伴著大家進入了夢鄉。

5天的勞動很快就結束了。同學們帶著雙手老繭和曬黑的臉,帶著溫馨的野草氣息,帶著有農村的鄉土氣味打道回府了。

這是李敏回國後第一次在農村生活,在大田裡勞動,也是她第一次認識中國的農民和農村人,更是她第一次以普通中學生的身份參加到勞動的行列中。

農民的愛,同學的情,從此注入到她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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