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古典詩歌的百花園中,諷刺詩以其強烈的現實性和戰鬥性,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簡單來說,就是揭露了現實生活中的一切不合理現象。以詩歌鼎盛的唐代為例,很多諷刺詩就把矛頭直指當朝權貴的腐敗罪惡,甚至是當朝皇帝。如李白的《古風》五十九首,白居易的《賣炭翁》、《秦中吟》,杜甫的《兵車行》等,都是刺向黑暗現實的利刃。
本文向大家分享的這首詩《鄘風·相鼠》,便是一首很經典的諷刺詩。它出自於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是《詩經》中罵人罵得最狠、最直接、最露骨的一首。據記載,漢代的儒家們曾說它:「嫌於虐且俚矣!」,即語言之粗鄙是《詩經》中所僅有。那麼,身為一首諷刺詩,它究竟諷刺了什麼呢?
從題目《相鼠》來看,這首詩主要是以鼠起興,即表面上描寫老鼠,實則是揭露統治者用各種手段欺騙人民,比之為鼠,給予了最直接、最露骨的諷刺。可以說是全文無一髒字,卻罵人罵得最狠。全詩共計三章,每章四句,三章又互相重複,並列類比,具有很強的諷刺力量和詩歌趣味。
《鄘風·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首先,我們來看詩的第一章,「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它的意思是說,你看那老鼠還有皮,人怎麼能沒有威儀;做人如果沒有威儀,為什麼不去死呢?「儀」,指人的舉止作風大方、正派,具有尊嚴的行為外表。很明顯作者在這裡痛罵了那些不知廉恥的統治者,連醜陋的老鼠都不如。
然後,詩的第二章,「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即你看那老鼠還有齒,人怎麼能沒有節制;做人如果沒有節制,不去死還等什麼?朱熹在《四書集注》中曾說:「適可而止,無貪心也」。很明顯這首詩的作者,痛罵了統治者的咄咄相逼,連偷竊成性的老鼠都不如。
最後,詩的第三章,「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意思是說,你看那老鼠還有體,人怎麼能不守禮;做人如果不守禮,為什麼不趕快死去?這裡的「禮」,指禮儀,或者教養。這四句則是痛罵了統治者的不守禮儀,而去做一些沒有教養的事。
至於這首詩所諷刺的具體事物,作者並沒有提及,但是從歷史的滾滾長河中,我們便可以了解到,僅骨肉相殘一事,便可令人咬牙切齒。雖然說這三章的文字有大量的重複,但是它在內容和情感上卻是有著千差萬別的。這樣的寫法,讓它的內容逐步深刻,情感則逐層強烈,無形中也增強了諷刺的力量。
綜觀這首詩《鄘風·相鼠》,可以看成是對古代統治者醜惡行為的總概括,具有強烈的現實戰鬥性。雖然它罵人罵得很狠,但無疑每一句都發人深省。總的來說,這首詩堪稱古典詩歌中諷刺詩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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