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李詠2年前的採訪,我突然理解了王寶強

2019-07-18   君不見丶



我們這屆90後最大的已經29歲。

無論是尚未成家,還是已經為人父母,我們都離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形象越來越遠。

當我們喝著枸杞,提著保溫杯,

90後「中年危機」,不再僅僅是我們開始怕老,畏懼死亡。

我們更畏懼深夜的突然來電,害怕父母的突然關心。

我們,變得越來越脆弱。

01

王寶強最近一條動態,是微博的生日提醒。

5.29日。

2019年已過半,他沒發一條微博。

在眾人探尋他的身影時,王寶強媽媽去世了。

可就在消息散出的22天前,他還和哥哥一起為媽媽慶祝她的生日。

總有一些猝不及防,能奪走人的全部堅強。

我還清楚記得幾年前王寶強在節目中說:

「什麼都可以等,唯獨孝順父母不能等。」

他功成名就,媽媽卻心疼老實的孩子被辜負。

他努力賺錢,給媽媽買的新衣服卻孤零零地擺在那,沒人穿了。

這人,哪能贏過時間?

再翻看幾年前那期節目,世間冷暖當真讓人唏噓。

李詠那時候精神蠻好,王寶強的媽媽一臉憨厚。

談起兒子,她無比驕傲。

李詠也嘻嘻哈哈地說,「100里之外都知道你們村有個王寶強。」

區區幾年光景,善良的兩人皆已故。

鏡頭裡是幸福,鏡頭外是遺憾。

王寶強「潛伏」在足療店,給媽媽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母親躺在按摩椅上,並不知道兒子正在給她按摩。

如此溫馨的獨處時光,卻讓王寶強淚崩。

哭到沒有一點形象。

哭到眼裡心裡都是對母親的虧欠。

他說看到媽媽靜靜地躺在那,

心裡想的卻是很久沒見她了,特別害怕失去她。

母親生前最放不下的記憶,是王寶強初到北京和家裡斷聯的那三年。

苦往心裡咽,淚往心裡憋,

為人子女最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的脆弱。

父母挂念的卻是,你知不知道媽有多想你。

時間不會偏袒任何人,再怎麼驕傲的人心裡也有一個無法填滿的洞。

公交車錯過可以等下一班,生活卻沒有倒敘。

餘生都在思念中追逐,懲罰當初的大意,

這樣的潰不成軍,在深夜折磨著多少人?

李健《我是歌手》決賽的時候,唱了《父親寫的散文詩》。


父親寫的散文詩 (Live) - 李健

詞:董玉方

曲:許飛

一九八四年

莊稼還沒收割完

兒子躺在我懷裡

睡得那麼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

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

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

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 一整天

鬧著 要吃餅乾

藍色的滌卡上衣

痛往心裡鑽

蹲在池塘邊上

狠狠給了自己兩拳

這是我父親

日記里的文字

這是 他的青春留下

留下來的 散文詩

多年以後我看著

淚流不止

我的父親

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有這樣一句歌詞,我聽到就會很難過。

「我的父親已經老得像一個影子。」

李健還沒出名的時候,父親得癌,做手術要好幾萬。

這對當時捉襟見肘的他來說,是天價。

和姐姐東拼西湊,終於補上了手術費,

父親的病情卻在術後越來越差。

生命的最後階段,他已經不能站起來。

需要李健背著才能去衛生間。

趴在兒子背上的老人,有天卻突然說了這樣四個字:

原諒爸爸。

這成了李健最無法釋懷的一句話。

生命殘留之際,還在為麻煩兒子而抱歉。

父母狼狽那一面,卻戳中了為人子女的軟肋。

我們擔心父母生病,父母擔心拖累孩子。

我們害怕父母變老,父母害怕你過得不好。

時間的一軸是生命倒計時,另一端牽連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關於愛,這個命題沉甸甸。

而我們都羞於表達,於是當失去那一刻,才會百般刁難自己:

你為什麼,沒有多愛他們一點?

02

所有的愛都指向相聚,唯有父母的愛指向別離。

三年前我在大理的街邊,認識了一個很酷的姐姐。

當時的她年輕、倔強,有不錯的工作,讓人羨慕的收入。

她自詡是一個自由的人,不被任何事情羈絆。

只要自己有想做的事情,就會動用所有力量讓它啟動。

但我問她,最怕什麼。

她沒有看我,低頭說:「父母離開。」

父母子女一場,有今生,無來世。

上一次聽到譚松韻的消息,是在春節期間。

媽媽跨年夜和朋友一起聚會。

本以為只是一頓平常的晚餐,誰也沒預料到下一秒是死亡。

一輛車,連撞三人,譚松韻的媽媽傷勢最重。

從渾身是血送進醫院,開顱手術到20幾天後徹底離開,

譚松韻的媽媽一直昏迷。

她沒有來得及給唯一的女兒一句交代,甚至沒有再多看女兒一眼,

就此天人兩隔。

走了的人跟活著的人說,餘生就到這,別追。

活著的人踉蹌地祈求,別走。

消失很久的譚松韻終於出現了。

黃磊聽聞她要來,暖心地做了一桌川菜,希望能給姑娘家鄉的歸屬感。

餐桌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你有什麼願望?」

女孩的答案讓何炅紅了眼眶。

讓那個總是笑著的女孩低頭,沉默,再沉默,

而後悄悄流下了眼淚。

「我想夢到她。」

想拉住她的衣角不讓她離開,怕忘記她的模樣。

時間,卻沒有再給這個善良的女孩機會。

03

我有一個朋友,比我小一歲。

她13歲那年,父親糖尿病去世了。

走得很突然。

一下班就給阿姨打了電話,說晚上想吃麵條。

掛下電話去朋友那喝茶,人,就再也沒回來。

上廁所的功夫暈倒在那,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送到醫院搶救,我那可憐的朋友還沒見爸爸最後一眼,

還沒趕到醫院,父親就離開了。

整整三天,她不睡覺也不吃飯。

當她緊緊地攥著我的衣角,在我的懷裡嚎啕痛哭,

一遍遍喊著「我沒有爸爸了,我沒有爸爸了。」

我一句安慰的話,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說出口。

「再也沒有機會做下來好好和他說句話。

化解那些誤會,說說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愛。」

被懸在空中的苦澀堵住喉嚨,快不能呼吸。

一個人練習著成長,習慣失去,習慣被騙,習慣逃跑。

唯獨不習慣面對離別。

何炅在一期節目中不經意地提起,媽媽和他的習慣用語是「哎呀你累死了吧」。

下飛機給媽媽報平安說自己落地了,媽媽卻說「寶貝好辛苦太累了」。

甚至和媽媽說自己剛睡醒,她都會說「我的寶貝好累」。

言外之意,你該多累才會睡到這麼晚。

我很能理解何炅這番話。

有人會羨慕你做著體面的工作。

有人不理解你為什麼放棄安穩,要讓自己在壓力中煎熬。

唯獨父母會看穿你所有偽裝。

他們只關心,你到底過得好不好。

以前熬了一個通宵,半天就能恢復活力,繼續精神抖擻地工作。

現在熬了一個通宵,兩周才能緩過勁。

喝養生茶,在空調房離不開暖手寶,

隨著年齡增長,不怕挑戰和失敗,開始害怕自己生病。

害怕父母半夜發來的信息,害怕凌晨突然響起的電話。

害怕爸媽難過、牽掛、傷心。

前天我用了半天時間在網上搜保險的資料,三秒鐘從銀行卡刷出幾大筆金額。

當我擔心子欲養而親不在,我更害怕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什麼也給父母留不下。

於是我做了這樣一件看似誇張,卻幾乎在瞬間透支所有勇氣的事。

我只關心如果匆忙走過的光陰在某個瞬間清零,

父母,能不能沒有壓力地生活。

在朋友圈看到這樣一句話:

你們這代人,就是活得太明白了,才讓自己那麼累。

這句話的另一面:

我們開始懂事,慢慢變成了成熟,格式化的大人。

90後提前進入了「中年危機」。

當我們還以為自己是孩子,00後異軍突起,

於是我們後知後覺地成為社會中堅,被動劃入「中年」行列。

而當我們終於意識到自己長大了,父母們也變了。

曾經獨斷專行的人,開始看你的臉色。

記憶中年輕的人冰箱裝滿了救命藥,頭髮變得花白,眼鏡也換成了老花鏡。

他們不再年輕。

當父母變得小心翼翼,當我們進入「中年危機」,直面死神的不僅是爸媽,還有我們。

人生不能錯過兩件事:

最後一趟回家的車,還有愛你的人。

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愛應該愛的人。

別讓遺憾,成為無法挽回的傷害。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