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吹哨人」李文亮走了!死亡,這一次離我們如此之近

2020-02-06     有趣鄭州

這是有趣鄭州第523篇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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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庚子年正月十三晚,有風。這是宅在家的第12天,這一刻,距上次出門買菜已經過去了157小時15分鐘28秒。

據《生命時報》報道,李文亮醫生因感染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於2月6日21點30分病逝。這則消息映入眼帘的時候,有趣君不想去相信。隨後開始扒拉微博,當看到有人堅信李醫生還在被搶救,心情平和了一些。

失望於你的預警被當成謠言,希望於你的死亡真是謊話。

「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也不會有雪花出來道歉。」——這句話有趣君不知道用在這裡是否合適。但是,是不是有人欠李醫生一句道歉?!

有人說,死亡離我們年輕人很遠,但對於四年參加了三場同齡人葬禮的有趣君來說,死亡,再也不是神秘而又遙遠的詞彙。


科比去世那天,剛好是他的生祭


當年得知劉強突然離世的消息,就像不相信李醫生去世的新聞一樣,不信。

他叫劉強,離開我們已經快15年了,是有趣君的高中同學,家住十八里河南曹鄉,高中不像初中按片區分配,需要按照志願根據成績進行錄取。所以高中班上整個鄭州哪個片區的都有。


丨懷念學生時代

那時房地產開發的車輪還沒開到農村,劉強的生活條件還是挺一般的,每天中午食堂吃完飯就喜歡在操場上曬太陽、拍籃球。

為什麼用拍籃球,而不是打籃球,用劉強的話說就是拍拍球,活動活動就行了,要不消化得太快,餓。

至於曬太陽,則是「流傳」在窮學生當中——曬半小時太陽等於吃一個雞蛋的說法。「吃免費雞蛋去」,成了高三課間為數不多的愛好。


丨簡單卻快樂的高中時光

巨大的高考壓力,讓寒假成了擺設,那年的春節來得特別晚,窗外飄著風雪,教室里依舊滿滿當當。

劉強的生日讓有趣君特別興奮,枯燥的高三生活終於能有些不一樣的顏色。趁著中午吃飯買來一塊兒小蛋糕,連蠟燭都沒。

高考結束,有趣君去了河大,劉強到了河醫大,在那個宿舍的公用電話還是201電話卡撥出的年代,電話都被霸占著和女朋友聊天了。

在鄭州這座偌大的城市裡,遇見過兩三次,每次都是打個招呼匆匆而過,連一句「改天一起吃飯」的承諾都不曾有。


丨醫院,可以說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再得知劉強的消息就是在QQ群收到他突然離世的信息,劉強的母親病重住院,他白天工作,晚上還要照顧母親,導致氣血不足,腦部缺氧,下了公交車就栽倒在路邊。

120拉走後,搶救了幾個小時,還是宣布了死訊。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生前簽過遺體捐贈協議的劉強,尊重他的遺願,將他的身體作為醫學實驗和教學使用。

他生日時許下的兩個心愿,要麼當老師,要麼當醫生。也算是實現了吧。


喪妻之痛,思念之苦


有趣君的一位老哥,和有趣君相仿的年紀,他小時候父親喝酒就愛用筷子頭沾一點抿到他嘴裡,受父親影響,他自此養成了嗜酒的惡習。

上初中的時候,那桌子還是軟木的。用刀子劃幾下就能透個洞,小杯子盛著酒順在桌斗里,吸管從洞裡順出來,沒事就嘬幾口。

就這樣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沒因為喝酒耽誤過什麼大事,沾沾自喜。


丨婚姻,或多或少都會讓人成熟吧

婚後有了孩子雖有所收斂,但一個禮拜喝大個兩回算是常規操作。

酒駕的事兒也干過幾次,那時候還真不嚴,你說他僥倖也好,走運也罷,朋友和家人罵過也勸過,答應我們酒後再也不開車,但是酒,戒不了。

有年夏天,他和幾個同學在城南路天堂鳥吃飽喝足,下著暴雨代駕不好找的他糊裡糊塗地給媳婦打電話讓來接。

快到家的時候,老哥非要吐,媳婦也勸不住,把車停在路邊,想著下車到后座招呼一下老哥,結果就在開門瞬間,後方車輛直接撞到媳婦身上,當場就咽氣了。


丨醫院,是最考驗人性的地方

幾方口供和監控還原了事件的全部經過,老哥把孩子送到奶奶那,直接在家呆了一個星期沒出門。

後來法院判決後,仍舊沒走出陰影,從此沒喝過一滴酒。

東野圭吾在《虛無的十字架》里寫過:判決雖然落下帷幕,但受害者家屬留下了一生無盡的傷痛和悔恨,只有加害者發自內心的懺悔並一生背負起罪孽的十字架,才有可能感到一絲慰藉,才有可能抱著對逝去之人的懷念繼續走下去。

雖然老哥在法律上沒有犯罪,但他何嘗又不是背負著自己的罪孽十字架走完今生呢?


活著的,都是英雄;死去的,才是自然


在近年的統計里,中國青少年自殺率全球第一;自殺在中國15-34歲人群中死亡原因排名第一。

2013年的一個秋天,有趣君身邊的一個朋友自殺了。

秦森從小就是大人嘴裡別人家的孩子,長大後有著常人羨慕的生活、家庭、事業。

但從小生活在各種壓力下的他,尋找不到適合自己的發泄方式,把所有的悲痛、無奈都選擇了自己消化。性格上的孤獨也讓他十分寂寞。


丨孤獨,不分年齡;就像是一種病

高中、出國、回國、就業,按部就班地跟著父親規劃好的道路一步一步走著,懂事又孝順是他的標籤。

就連愛情,都沒自己選擇的權利,秦森一次次的妥協與忍讓。

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撞球,但就連這點嗜好也被父親視為「玩物喪志」、「不思進取」。


丨秦森玩的是斯諾克;相比進球,他更喜歡「障礙」

父親年齡增大開始對他「疏於管教」,漸漸地,秦森開始疏遠家庭,經常利用「加班」、「出差」等機會逃脫束縛。

漸漸地,學會了吃喝玩樂,在腐蝕中逐漸迷失自我,賭博成了他宣洩不滿的缺口。

一開始打打小麻將,後來玩21點、德州撲克,然後就被拉下水開始飛澳門,一趟又一趟,風光過,帶著兄弟們豪華KTV嗨到天亮,落寞過,靠借錢才能吃得上一碗拉麵。


丨家裡房子輸掉後,就躲在法院東街這種出租屋裡

他最喜歡分享的故事是澳門賭場門口那個擦鞋檔,擦鞋佬每天收到的錢除了生活所需之外,依舊扔進賭場,期待著有一天能東山再起。

就這樣,他輸光了全部家當,房子抵押,也輸掉了自己。

最後發現他的時候是在南下街的一所出租屋裡,冰冷的遺書最後一行讓人淚目:活著的,都是英雄;死去的,才是自然。


生死離別,活在當下


生離死別,人之常情。說是簡單,但當你我面對時,除了悲痛、惶恐、不知所措外,還會留有一些遺憾和一些感懷。

就像我們面對這場疫情一樣,當得知身邊的鄰居、同事、甚至親人被感染的消息時,悲傷和恐懼從心底襲來。

死亡,是絕大多數人不願意面對的現實,但是它就是那麼冷冰冰地、毫不留情地存在著,所有人都無法逃避。


丨敬畏,生命的守衛者

我們不必為死亡而煩惱,但不能不在乎死亡的到來,特別是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一個人的意外可能會是幾個家庭的瞬間崩塌。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聽話,少出門,做好防護工作;我們將來要做的,珍惜生命,多鍛鍊,讓生活更健康;我們一直要做的,好好活著,因為會離開這個世界很久。

截止2020年2月7日凌晨0點30分本文發布時,李文亮醫生仍在搶救中。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那些遲來的期盼,定會在春天相見。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sg/uIX2MnABjYh_GJGVetm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