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不願過多牽扯,總看起來無牽無掛,其實是內心無依無靠

2019-07-27     詩詞遠方

以為夏日只有草木蔥榮,未曾想到,也有百花繁盛。也非「開到荼靡花事了」,至少到了夏日,荷葉田田,花色鮮妍;還有紫薇的萬紫千紅,隨風飄落成雨;甚至還有花朝節的餘韻,薔薇、繡球、鳶尾以及那些說不上名字的小紫花、在水中安逸悠然的睡蓮。

尋一場花事,追一隻蝴蝶,山水相逢的清歡里,或許都是前生種下的緣分。在花香縈繞中,誤入一片風鈴長廊,365個風鈴,每一個下面都垂著一支生日花的花語簽,在鈴音的清脆中,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日花。

我怎麼也未曾想到,竟然是曇花,那個「曇花一現為韋陀」的曇花。命運安排的相遇,總透著深意,有一日,我或許會明白。就這樣,第一次走完了從未走到盡頭的綠堤,欣賞一路的花海和故事。看著天色逐漸收斂,我知道,該前往河渚街去看我朝思暮想的夕陽了。

熱浪退去,人群也退去,我喜歡繁盛過後的小溪,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小溪。在這裡,聽鳥語聞花香,登攬勝塔,看一次夕陽西下。一定要望盡最後一絲餘暉,就像看透世事繁華一樣,再和星辰同歸。

眼見著,遠處的白雲最先染上霞光,厚重里透出層次,是光影亦是璀璨與平凡。沒有風的時候,蟬鳴和著日落餘暉,仿佛要用盡最後的力氣嘶鳴,竟有些飛蛾撲火的意境。我就這樣席地而坐,脫下球鞋,放下背包,靜謐安然,和西溪一同迎接夜色。

我以為,小溪的日落會是萬丈光芒,卻原來和它的草木一樣,雖蔥榮卻安靜。雲霞透著薄暮餘暉,從黃色到淺紫,逐漸走入陰沉。

而那輪橙日,也開始下沉,那沉入林中的姿態,就像是精靈歸家,那麼自然;越往下落,就越紅,那半遮面的模樣,像是嬌羞的姑娘;周邊的雲霞也成了酔染的胭脂,綴在這姑娘的面頰。

等太陽全然落下,雲層便開始燦爛。遠山連綿起伏,樹木蔥榮安靜;近處,清風習來,連最後的謝幕,都吸引來倦怠的遊人,久久駐足。

這漫天霞光,夢幻無比,竟讓人有些恍惚,不知此刻,身在何處,又是何年。天色瑰麗,水色成璧,所攬勝景,皆為夏日。我總是很貪心,想把最後一絲餘暉都看盡,方才不負,一場光芒的落幕。伴著孤光,走在歸途,心事繾綣。

吟誦千古詩篇,都在夜色里,透著些許寂寥,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如此適應孤獨。想起朋友曾說我,「你總不願過多牽扯,總看起來無牽無掛,其實是內心無依無靠。」

很多年前,我便告訴自己,「你終歸是要一個人的,沒人能伴你終老,要學會靠自己,一個人也能立於這天地間。「聚散離合,我只是害怕再被拋下,所以拋下世人,獨自前行。好在,也有孤光一點螢,微風簇浪,終能散作滿星河。

夜裡,我睡得很熟,夢都沒有,便到了清晨的鳥鳴。趁著天色尚早,還未有遊人喧囂,徒步來到茭蘆庵,在風起處,石橋邊,清水映襯著它柔和的黃色,肅穆卻親近。

梵音里,心境愈發平和,虔誠叩拜。亦覓得一支簽文,無甚好壞,便是指引,堅持心之所向,方有雲開霧散,萬丈光芒。這段日子,幾乎都在路上,一路的遇見里,見眾生,更見自己。紅塵修行,所要歷經的劫難也總有定數,旅行不會改變生活的現狀,但會改變你的心態。境隨心轉,便是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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