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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無論是春節檔電影還是大熱電視劇《狂飆》,都是男性主場。唯一最有分量的女主角是《三體》的葉文潔,陳瑾老師飾演。
但是她的光芒足夠耀眼。即使不分男女,不分電影或電視劇,只評選一個「最佳表演獎」,那我都覺得,該給她。是的,我認為她單挑贏了在場所有人。
我並不是說其他人演技不好。張譯、張頌文、雷佳音,都好。但是 陳瑾,在next level。
很多優秀演員,觀眾還是能在某些瞬間感受到了「設計」,只是不可否認設計得很好很準,例如眼淚掉落時刻能精確到秒,給人一種非常直觀的「演技高光時刻」。
但是next level的演技是 看不到「演技」,是讓觀眾直接覺得: 什麼演技不演技的,你就是她,每一秒都是她,不是演的。陳瑾飾演的晚年葉文潔效果正是如此。
而且,要知道,「晚年葉文潔」的角色難度級別是罕見的。就像跳水比賽,選手用最行雲流水的姿態完成了最高難度係數的動作,當然最高分。
晚年葉文潔既是一個弱不禁風的退休老師,又是ETO(地球三體組織)的最高統帥。她又是整部作品的「魂」,她立住了,整部作品才能立住。
陳瑾也說,這真的特別難演。一個老太太,同時又是讓那麼多人臣服的「統帥」,該演成嚴肅呢,還是威風凜凜鏗鏘有力?也沒有任何參考案例。
經過研讀,陳瑾覺得晚年葉文潔已經經歷過太多悲苦,凡塵瑣事在她心裡激不起波瀾,所以她不會是一個太多表情的人。
最後她確定了人物基調: 一個慢節奏老太太,行為舉止非常沉穩,很少肢體語言,通過拿捏台詞節奏來傳遞情緒的漣漪。
所以,這個角色的發揮空間很逼仄,表情、動作、服裝都極簡化,語調也不能高,卻要演出「最高統帥」的力量感和威嚴感。
「通過台詞節奏來傳遞情緒的漣漪」,怎樣做呢?
陳瑾平常是語速比較快,語調也不算低的人,在演葉文潔時,她特意放緩了節奏,還採用略帶壓迫感的斷句方式。
比如,「請/告訴伊文斯,我們/應該見一面了。我在紅岸。」 在音色上,她也儘可能地讓聲音沉下來。
習慣多難改啊......專業演員真厲害,這都能改,還那麼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平常就這樣說話。她還改變了觀眾的習慣, 現在再看書都會自動匹配她的聲音。
陳瑾在《知否》里飾演的郡主語速也不快,但音調比葉文潔高,在《都挺好》飾演蘇明玉媽媽,經常生氣嘛,就語速快,音調也高,細品 真的都不一樣。
葉文潔是一個天體物理學家,大量的台詞是物理學、天文學專業術語,陳瑾平時對這些很不熟,這非常難。不但是要背下來,還要融進身體里。
她一邊背詞一邊在開著百度百科,了解那些詞的含義,然後反覆的誦讀默念,直到把台詞化成了肌肉記憶,讓葉文潔的科學家氣質在心裡生根。
在ETO大會那場重頭戲,她作為統帥需要對「信徒們」講大段的台詞,陳瑾猶豫過要不要加一點手勢,後來還是覺得,一點零碎的動作都不能有。
陳瑾:「只要我別有用心地動起來,我就不是葉文潔了。這場戲的核心不在於演員的外部動作,而在於葉文潔的內在力量,一切多餘的設計都可能消解人物。」
好牛,一個人杵在那,講那麼久,但現場的信徒們、汪淼,還有螢幕前的觀眾,都屏氣靜息地認真聽著,完全被她拉進去她的語境里了,她的側臉弧光都傳達著平靜又巨大的力量。
所以,細說起來,也是很多設計,但是看劇的時候卻看不見設計。因為演員已經把設計全部消化,化成了角色的「魂」。站在那,就是她。
即使她只是像個普通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或是一個站在紅岸的背影,我們也能感覺到她的落寞和深邃。
想到了金庸的《倚天屠龍記》里,張三丰教張無忌太極劍,教到最後,張無忌說都忘乾淨了,張三丰說這就對了。因為「劍招」只是手段,「劍意」才是目的。招式與人,最高境界不是相互承載,而是融為一體,以意馭劍,無招勝有招。「無招」只是外在的所見,內在其實是有千千萬萬招了。
有點感慨,「媽媽專業戶」陳瑾,在快60歲的時候,迎來了這麼一個在國產劇史註定經典的角色。
公布演員陣容的時候,就覺得:對!就該是她!冷麵冷情冷心高文化的葉文潔,想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了。腦里轉過很多大齡女演員,都不行,多多少少都太和藹溫暖了點,或者「文化味」不夠。
了解過陳瑾本人之後,更加覺得她就是「天選葉文潔」。這意思不是說她覺得「人間不值得」,而是她很堅定又自然地走著自己選的路,即使這是別人眼中的「邪路」,跟主流人群有一種疏離感,內核又很穩定,不擰巴。
陳瑾1964年出生在山東 軍人家庭, 從小生活在部隊大院,至今 不婚不育。這句話包含的元素就足以讓人能想像出她在她的成長環境里是多麼的「異類」。她的哥哥跟她一樣,也選擇了 不婚不育。
她從沒有「該結婚了沒結婚,該生孩子了沒生孩子」的擰巴。一切都特自然,就走到了今天,也沒什麼後悔的。
她與演員巫剛相伴近二十年,但沒結婚。 巫剛現在也62歲了。
她覺得,「結婚證」那是社會需要的東西,她不需要,她只要真心。
魯豫問,「選擇一種更主流的人生,會不會更容易呢?」 陳瑾坦然自若地說:「我不想進入主流,沒什麼太大興趣。」
那對別人來說或許更容易,但對她來說不是。因為不適合她。對她來說,壓制本性去做不想做的事,才是不容易。
被問到那這樣不會孤獨嘛?她很早就覺得, 「甭管你是有家還是有孩子,一個人一輩子,始終是跟自己相處。」
而且她想要的那種自由的狀態里,就包含了孤獨。她說自己很喜歡一句話, 「自由是孤獨的站立,不依戀,不懼怕。」
陳瑾的哥哥叫陳准,是一名攝影師。小時候父母經常出差,哥哥照顧她長大,感情很深。現在哥哥陳准對她說:「瑾瑾,老了我照顧你。」 電視上的統帥,在生活中被愛包圍著,還有點小孩子氣。
陳瑾從小就非常有自己的想法,是個cool girl。她18歲時偷偷去考山東藝術學院的戲劇系,直到三試了,才告訴父母,免得說早了,就要各種掰扯。考不上,沒必要掰扯;考上了,不會聽到「就你還想當演員」這種話,用實力終止掰扯。
進入了這一行,總有人說她不夠好看,她也常因此失去一些角色。家人也跟她說過要不咱去割雙眼皮吧?陳瑾拒絕:「不割,我就長這樣,愛看看,不愛看拉倒。」
她堅決不動臉,但是為了更符合上鏡要求,呈現角色的氣質,她可以下狠心減肥。她試過好多年的時間,一天只吃一個桃子,一杯咖啡,沒有主食。
因為上鏡最重要是臉,她偏偏是那種瘦到最後才能瘦到臉的體質,所以要這麼狠。好在她小時候接受過軍事化訓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她開玩笑說,硬是餓出了知識分子的氣質(當然首先是本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她在1999年的電影《校園先鋒》飾演意識前衛的青年教師南方,非常經典。
陳瑾在演影視劇前,已經在話劇界得到了充分的鍛鍊,演技得到了公認。但是當她踏入影視劇,身邊有很多人覺得她「演技不好」。其實不是她不好,而是那時候(90年代末00年代初)流行瓊瑤式演法,眼淚紛飛的。而且很多導演就喜歡給觀眾直接刺激,表演三四個哭法。
陳瑾對自己的審美很堅定,她斬釘截鐵地說 :「我寧肯欠(含蓄),我都不過(誇張),因為我討厭那個(誇張的表演方式)。」
「現場演出淚來,太容易的事,但我就不演出淚來。」陳瑾有自己的通盤考慮,她的表演加上後期的音樂,尺度剛剛好,過了就太煽了,就太俗了。
陳瑾在演葉文潔時,也想過要不要給自殺的女兒楊冬一滴淚,想想還是不要:「我覺得以葉文潔如此強大的自渡能力,一定會在心裡把這個癥結化解掉,這也是她最強大的地方。這時葉文潔應該是混沌的,而非釋放的,一旦哭出來,人物內核反而散了。」雖然沒哭,但是觀眾還是能從她一瞬間的垂眼裡感受到了內心的漣漪。這就是準確的葉文潔。演員有文化真的很重要,文化不等於學歷,是理解力和表達力。
由於外貌以及不妥協的性格,陳瑾坐過好久的冷板凳。有一段時間,她厭惡了被挑挑揀揀,厭倦了等待,就放棄了演戲,去學服裝設計。這對她來說也不是很艱難的決定,因為她也真喜歡服裝設計。當她放棄了,機會反而找上門了,演了不少好戲。(2002年《冬至》)
業內還是有很多人識貨的,陳瑾很早就拿遍了國內影視大獎。相信「葉文潔」會讓這個履歷更厚一點。
2019年,當時55歲的陳瑾接受魯豫採訪的時候說到,已經不想演了,很少能碰到期待的角色。沒想到,一年後就碰到「葉文潔」。人生的事,真的峰迴路轉。
但是陳瑾不是擰巴的人,碰到了好角色,就感恩,努力演;如果沒碰到,就好好生活, 不會覺得懷才不遇,悶悶不樂。
她開得一手好車,沒戲拍的時候就到處去。她喜歡長時間徒步,感受生命的極限。有一年的生日,她是在珠穆朗瑪峰上過的。她還愛邊走邊撿石頭。
她喜歡收藏珠寶玉石,然後自己設計首飾。看著自己的寶貝,一臉陶醉。
她感恩自己有一張不明星的臉,這樣就既可以從事喜歡的職業,又可以100%保有私人生活。正如她說, 「失去和得到是同時的。」
她不像葉文潔那麼厭世,但又像葉文潔有一顆洞察本質的慧心。看得透,執行力強,做出遵循本心的選擇,也接受暗藏的代價。
去年由於疫情,白玉蘭獎沒有舉辦,今年就並在一起辦,6月頒獎。所以今年女主競爭真的超級激烈:殷桃、宋佳、譚卓、吳越、周迅、孫儷......都有作品。但是!我還是堅定覺得今年陳瑾是最好的!誰贊成,誰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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