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代林
氣溫驟降,大街小巷,金黃的銀杏葉,隨風簌簌飄落,好一派金燦燦的世界。
我從樹上摘下或從地上撿拾那些金黃的葉子,想用它們來書寫。把淡淡的墨香留存在上面,仿佛留住了整個冬天。那些美好的詞彙,便自然而然留痕在銀杏葉上,一場動人而浪漫的冬日儀式便悄悄上演。
一片片小小的銀杏葉,用毛筆在上面書寫「平安」「長樂」「心想事成」「青春」「永安」「吉祥」「大吉」「昌盛」等,一句句美好祝願,可以自己珍藏,也可以送給朋友。我最喜用自己擅長的字體書寫,或楷,或隸,或行,呈現出各種不同的面目。銀杏葉本沒有生命,一旦落上了墨,便有了生命和靈性。不大工夫,一鼓作氣就寫了上百張銀杏葉子,鋪了滿滿一地,滿屋子的墨香便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其實,古人就有在樹葉上書寫的先例。唐代大書法家懷素在芭蕉葉上寫字,成就「懷素書蕉」的傳說。
與「懷素書蕉」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還有唐代書畫家鄭虔「柿葉學書」的典故。據《新唐書》鄭虔傳記載:「虔善圖山水,好書,常苦無紙,於是慈恩寺貯柿葉數屋,遂往日取葉肄書,歲久殆遍。」終於成就了鄭虔的詩書畫三絕。
在樹葉上寫字的,還有元末著名史學家、文學家陶宗儀。他在松江南村避寇亂時以教書為業,並從事耕讀。教學之暇,他與弟子談古論今,偶有所得,便隨手摘取一些樹葉做筆記,寫完後便放進一個瓦瓮里。待瓦瓮裝滿後,便埋在樹下。日積月累,十年間竟然裝滿了數十個瓦瓮。後來他讓學生們挖出那些瓦瓮,指導他們把樹葉上的筆記,分門別類,抄錄整理,竟編成了一部三十卷的《南村輟耕錄》。
如今,以銀杏葉寄託冬之思,為這美好的冬日增添一種儀式之感,給自己一個靜心的體驗,寫下美好祝願,珍藏起來,每每翻閱,眼前便會呈現一個與眾不同的冬天。
這小小的銀杏葉,是冬日裡最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