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捨不得》:李健有人生遺憾,蔣勛有私房解藥

2019-08-22     帆子號

音樂詩人李健曾寫文章懷念逝去的父親。

父親病重的時候,他背著父親來回上洗手間。父親感到自己拖累了孩子,虛弱之中,說了一句,「原諒爸爸。」後來回想這個場景,李健的眼淚奪眶而出。

台灣作家蔣勛了解這種錐心之痛。父親在加拿大病危的時候,他人在台灣,遠隔重洋。他平時有讀《金剛經》的習慣,於是出門前隨手抓起了書架上的一卷經,心慌意亂地趕飛機。經書上面寫著,「不驚,不懼,不畏」,可是人非草木,如何能完全做到?

一下飛機,他趕去醫院,在彌留的父親床前一遍遍地讀《金剛經》,一直到父親離去。

他捨不得父親,但是更明白生命的輪迴就是要「捨得」。

經歷過了人生中的各種得失後,蔣勛寫了這一本書:《捨得,捨不得》

這是一本散文遊記,從古到今,從風景到人文,「跨界大師」蔣勛信手拈來,用《金剛經》串起了全書,但是字裡行間經書的引用很克制,如鹽入水,不經意間就安撫了讀者。

文章的「散」,佛經的精練,都圍繞著一種情感,那就是,「人間有情,你是捨得呢,還是捨不得?

不捨得的時候,你怎麼辦?蔣勛一路分享,帶我們走過領悟和療愈的過程。

愛情中的舍和得

蔣勛有兩枚心愛的印章,正是刻著「捨得」和「捨不得」。用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捨得」的印章常常被用,而「捨不得」的印章卻沒有被翻牌一次。

是不是因為我們生來眷戀太多,所以要不斷提醒自己,要捨得?

恩愛夫妻之情總是難捨。前段時間,有一對加拿大的夫婦刷屏。在一起73年以後,95歲的喬治和94歲的雪梨,決定攜手共同安樂死。

孩子們本來反對,最終也尊重了老人的想法,把整個過程變成一種喜樂的慶祝。親人從世界各地奔向他們所在的城市,是說再見也是歡聚。

到了預定安樂死的那一天,這對白髮蒼蒼的愛侶和家人一起舉行了精美的晚宴,舉杯告別。然後,他們對孩子們說,「我們愛你們」,對彼此說「我愛你」,就這樣安詳地手拉手離去。

他們捨得了人世種種,卻捨不得彼此。大多數人沒有這種和伴侶同時退場的幸運。比如蔣勛的一個朋友,因為喪偶而傷痛無比。對她來說,這份情感已經太沉重,可是,她就是捨不得啊。

人生實苦,對多情的人來說尤其如此,情到深處,回到平常心,才是一種更難的修為。

面對「不應該」的感情又如何呢?蔣勛用一首流傳很廣的唐詩,來說明「舍」的道理。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一位少婦被人追求,收到禮物明珠。

婚外情古已有之。今天,婚外情和高企的離婚率是社會現實。「婚外情的最好結果是什麼」,「婚外情里有真愛嗎」,這些問題總是反覆被提起。當事人往往糾結萬分,拿不起放不下。

這位古代姑娘是怎麼做的呢?一番思量以後,她說:

「還君明珠雙淚垂,

恨不相逢未嫁時」。

她儘管不捨得,最後還是堅定地做出了選擇,心安理得,依然活潑明媚。

感情的發生常常很難控制,但是,在「舍」和「得」之間,一個人始終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蔣勛打開了我們的眼界,把我們從情感泥潭拉出來。

人生可以有更大的格局,退一步海闊天空,有舍才有得。

親情中的舍和得

蔣勛有一個朋友,他的母親患上老年痴呆症,再也不認識自己的孩子。

中國是老年痴呆症的大國。國內預計有1000萬的老年痴呆症患者,他們離我們每個人其實不遠。

當最熟悉最親愛的人不再相認,我們怎麼面對這樣的痛苦?

《金剛經》里有一句著名的經文。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主要的意思就是說要「忘我」。當一個人修行到沒有「我」的狀態,自我,還有和自我相關的一切,肉身、感情,都不用太計較。

如果你不理解,或者是不接受這樣的概念,沒有關係。蔣勛自己也是在不斷誦讀《金剛經》的過程中,得到更深的領悟。

他非常思念逝去的母親,以前總希望母親能入夢,但是哪一個「她」才是母親的的真實形象?是少女時代的母親,中年,還是老年?如果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她的真身,入不入夢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個人老年失憶了,就像一種忘記了自我的狀態,未嘗不是一種自由。而在他們身邊的人,如果能夠少一點的執著,可能就會覺得輕鬆一點,豁達一點。

面對有特殊需求的孩子也一樣。比如家有自閉症的孩子,低智的唐氏寶寶等,父母又如何照顧孩子和自己?

許多父母通過時間的流逝和不斷修煉,最終和不幸遭遇講和,同時豐富了對生命的理解,對世事更加豁達。

雖然我們不敢妄言「看得開」是容易達到的境界,但是像蔣勛一樣,我們可以把不同的人生狀態理解成為生命的獨有形式,也許就會少一點遺憾和悲痛。

看清真相,需要一雙慧眼

看得通透,才能捨得。但是,什麼是真相?

孔子門下有弟子3000,賢士72位,他最愛顏回。有一次,他們受困,七天沒有吃米飯。顏回出去討米,回來做飯。

快熟的時候,睡醒的孔子瞟見顏回手忙腳亂地抓鍋里的熱飯吃,吃相難看。孔子只當做沒看見,只是敲敲打打地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先人,我先吃好了飯,才給他們吃。」

顏回馬上解釋說,「不是的,剛才碳灰掉進了鍋里。把弄髒的米飯丟掉了可惜,所以我就抓起來吃了。」

孔子立刻長嘆,「雖說眼見為實,其實眼睛也不可相信,雖然說要遵從自己的內心,其實心也不可相信,要了解一個人是真的難。」

不僅了解人,了解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不能僅僅依賴於肉眼。

在《金剛經》里,佛有五雙眼睛。蔣勛學貫中西,同時又是成名的畫家,他順利成章地用西方的美術知識,特別是印象派大師莫奈的生平,來解釋這些層層遞進的眼睛。

第一層是肉眼。最簡單最直接,凡胎肉眼,我們都有一雙,所見即所得,就像莫奈早期的寫實風格畫像,靠的是他一雙觀察入微的肉眼。

第二層是天眼,站高一點,甚至飛在空中,我們就有了從上至下的「鳥眼」視角。

天眼可以透視,可以看到多重的世界,原來我們自以為熟悉的風景,還有這樣的一個新鮮角度。當畫家們開了「天眼」以後,許多精彩的山水長卷,才得以創造出來。

肉眼和天眼看到的都還是物理的層面。透過現象看本質,需要進入到看世界的第三層,慧眼

慧眼使視覺開始跟思想連接起來。

莫奈在20歲時來到了繁華的巴黎。窮困潦倒沒有阻擋莫奈開啟他的慧眼,他創造了劃時代的名作《印象·日出》,最終促成了印象派團體的第一次集中畫展。

第四層是法眼,第五層是佛眼。

這時候的莫奈,遭受了生命中的重大挫折,他多年的愛侶卡蜜兒重病逝世。莫奈畫下她臨終的面容,沒有用技巧,只是用心作畫。一生追逐光線的畫家,也許在那個時候頓悟了,原來光是留不住的,肉身是可以消逝的。

《金剛經》里這樣描述「一切」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許多東西都轉瞬即逝。通常只有一雙肉眼的普通人,如你我,也許沒有如來的佛眼和法眼,也沒有天才畫家的慧眼,但是我們也可以學習,怎樣去透過事物的表面,看深一點。

人生是一場修行

蔣勛的足跡遍布許多佛教聖地;他最喜歡的是泰國清邁的無夢寺、日本的永觀堂,和柬埔寨的吳哥。

最近,他在頭條號發布了自己誦讀金剛經的錄音,背景就是日本永觀堂的鐘聲。

在清邁的無夢寺一帶,《金剛經》里描繪的開頭每天都上演。一大早,僧侶們身披袈裟,手中捧著缽,按照長幼次序排好,靜靜地走入城市,一家一家地乞食。

僧侶們每天的修行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任何說教訓斥,只是簡簡單單的,像過日子一般,每天做著這樣的事情:穿衣,乞食,吃飯,洗碗......

生活中有沒有一件事情,是我們可以日復一日,帶著歡喜心去做的?如果有,那也許就是值得我們投入的事情。

不要跟別人比,「我是不是成功了?」好好做一件事情,25歲開始可以,35歲開始也不錯,60歲的時候,大家殊途同歸。早一點好,晚一點也好,重要的是,開始了以後就要堅持下去。

這就是修行。它提升我們的意志和眼光,讓我們更懂得以平常心去追求所愛。

修行之路不在快或慢。

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遇到大雨。小和尚急急忙忙地往前奔跑,老和尚在風雨中不疾不徐。小和尚覺得很奇怪,不明白老和尚為什麼不快點跑。老和尚哈哈一笑說,「跑到前面,也還是下雨啊。」

假使遇到風雨,又無處可躲,就讓我們痛快地淋一場,內心安然,等待風歇雨住。

捨得和放下,全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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