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周,當我們聊起NBA的球員、教練、管理層、裁判甚至是那些生性多疑的球員經紀人時,我們會發現,他們在過去幾周的時間裡,對於執掌聯盟大權6年的亞當·蕭華,展現出來都是極大的支持態度。
過去這幾年裡,NBA在蕭華的帶領下,的確把生意越做越大。而蕭華本人也多次表達自己對球員方方面面的支持,特別是最近幾年, 很多球員心理層面上的問題被暴露出來,而蕭華也在致力於尋找專業人員,給球員們提供這方面的幫助。
如今,不僅是NBA,整個世界都陷入在一種不確定、高壓力的環境中,但過去幾年打造出來的環境,讓NBA的日子可以相對好過一些。不過在未來的幾個月里,蕭華和球員工會肯定會就財務方面的相關問題進行商討,甚至是開始談判。到那個時候,他與球員們之間的關係,也將經歷直接的考驗。
蕭華之前可能會為未來某個「重要的時刻」進行過準備,但他可能沒有想到,這一刻會提前到來。很多人可能會把目光盯在他的外在,從而忽視了他也是一位出色且精明的律師和談判專家。這樣的組合,在這樣一位公眾人物身上似乎並不多見,但他的前任、已經離世的大衛·斯特恩主席也是如此。而如今的蕭華,正在走進斯特恩沒有經歷過的特殊時期。
首先,他必須要跟球員們達成一個協議,然後在迪斯尼完成本賽季的比賽。這件事本身就會充滿個人犧牲和健康風險,但為了避免經濟上的進一步損失,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必要性。可是,完成本賽季不是事情的終點,蕭華和球員們必須馬上開始為下賽季做準備。除了賽程方面不可避免的修改,經濟損失所帶來的勞資協議調整,也是一個必須要提前準備的問題。
毫不誇張地說,對於NBA歷史上的歷任總裁來說,這可能會是最為困難的一個時間段。因為蕭華一方面必須說服各支球隊的老闆,做出一定程度的犧牲;另一方面,他也必須要安撫球員們,特別是那些已經簽下大合同的球員,當他們看到自己拿到手的錢跟預想中不一樣時,他們的情緒尤其需要蕭華去處理。
與老闆們怎麼談,就要看蕭華自己,而與球員們怎麼聊,他卻可以找「幫手」。那就是如今球員工會的主席、雷霆後衛克里斯·保羅了。在過去接近15年的時間裡,蕭華與保羅建立起了不錯的私人關係。這種關係,可以幫助他在幕後更好地工作。
2016年,球員工會曾經跟聯盟進行過一次勞資談判。那次雙方談得不錯,最終達成一致,把現有的勞資協議又續約了幾年。對兩人來說,那次「和平」的談判,成為兩人職業生涯中極具標誌性的一幕——保羅說服了多位大牌球員,在可接受範圍內做出了讓步;而蕭華則避免了聯盟停擺,讓比賽可以繼續。斯特恩總裁在位期間,曾經進行過3次勞資談判,其中2次直接導致聯盟停擺。從這個角度看,蕭華這第一次「危機」度過得非常不錯。
那次勞資談判的成功,被視為保羅與蕭華的一次成功合作,但這並非兩人首次聯手。2006年,當時保羅還只是一位二年級球員,而蕭華也剛剛成為NBA的副總裁。當時NBA更換了比賽用球的材質,從真皮改成了合成材料,引發很多球員的不滿。保羅當時就直接找到蕭華,向他傳遞了這個信息。NBA後來很快就不再使用合成材料的球,蕭華在其中就起到了重要作用。
幾年之後的2013年,蕭華已經被指名成為了總裁「繼任者」,保羅也被選進了球員工會的執行委員會裡。當時,NBA禁止球員們在比賽中往身上貼運動績效貼,而兩人雙雙「升遷」後攜手做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廢除了這一條款。
還有去年夏天,保羅曾經給蕭華打電話,建議他在全明星正賽中,採用「埃蘭終局制(Elam Ending)」。與傳統籃球比賽的決勝方式不同,「埃蘭終局制」會制定一個目標分數,哪支球隊先達到這個分數就算獲勝。而在科比離世的當天,蕭華立馬就給保羅打去電話,徵求他關於NBA比賽還是否應該繼續的意見。最終的結果,就是NBA在今年全明星正賽上,以紀念科比的方式引入了「埃蘭終局制」的比賽方式,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這些例子都在證明,在面對一些重大的問題時,保羅和蕭華彼此的合作是多麼深入。在這次NBA因為新冠病毒而暫停期間,保羅和蕭華也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保羅之前接受採訪時曾透露,他跟蕭華每次溝通的時候,還會拉來其他幾位球員一起商談。但已經有內部的消息人士證實,保羅和蕭華兩人,是NBA本次制定重啟計劃的核心人物。
上周,NBA球員公會的執行主管米歇爾·羅伯茨曾接受採訪。採訪中,羅伯茨透露說,球員工會可能不會組織球員們就聯賽的重啟方案進行投票。這一說法,當即引發了很多經紀人的質疑。因為按法律規定,這種情況下需要全體球員進行投票。
這其實不是羅伯茨的問題,而是蕭華的決定。過去幾個月里,蕭華在一切問題都尚不確定的時候,就一直拉著保羅和羅伯茨兩人進行商討。最近,球員工會也組成了一個新的球員委員會,委員會依舊由保羅領導,委員則包括凱爾·洛里、德懷特·鮑威爾、拉塞爾·韋斯特布魯克以及傑森·塔圖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個委員會將與蕭華以及聯盟其他高管一起,商議事關重啟的種種問題。
NBA在複賽方面取得的進展,跟其他很多美國的職業聯盟,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最近,美國職棒大聯盟的球員和聯盟雙方,就再次在比賽舉行的方式上產生了分歧。究其原因,保羅和蕭華在各自團體內起到的帶頭作用,無疑是關鍵因素。
幾周前,蕭華在跟球員們進行電話會議時,曾經明確地表示過,他很理解球員們對病毒的擔憂之情,也告訴各支球隊不能強迫球員們去訓練館練球。但與此同時,他也明確地告知所有球員,需要為可能到來的經濟方面的困境做好準備。
按勞資協議,NBA的確有權力取消本賽季剩餘的259場常規賽。一旦這種情況發生,那球員們集體在薪金上的損失,將會超過6億美元。而聯盟的損失,只多不少。所以,蕭華需要讓球員工會說服球員們,在今年夏天恢複比賽,同時要儘可能保持賽季完整,減少損失。
蕭華在如今的NBA球員中很受愛戴,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自從他在2014年成為聯盟總裁後,頭幾個月就簽下了一單價值240億美元的重磅轉播合同。
這一筆錢,讓NBA球員們切實感受到了變化。在那之前,NBA新秀的最低合同只有一年50萬,老將底薪則是140萬。如今,新秀們的底薪漲到了90萬,老將們普遍最少可以拿到250萬了。2014年之前,只有兩位超巨,體驗過年薪超3000萬的感覺,分別是麥可·喬丹(兩次)和科比·布萊恩特(一次)。而本賽季,已經有20位球星可以體驗這種感覺了。與此同時,各支球隊的平均價值,也從6.3億,翻了一倍達到了13億。先後有3支球隊,被以超過20億美元的高價出售。
不過現在,相比掙錢,NBA更要考慮的是如何勒緊褲腰帶來度過這次危機。聯盟需要重新平衡各隊的收入,同時也要平衡球員們與老闆們的收入。蕭華也可能要告別「好好先生」的形象,對一些事情說「不」。
對蕭華來說,這是一個他完全不熟悉的領域,也會極度考驗他的抗壓能力。等到下個賽季到來的時候,如果這位NBA總裁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各方不至於受損太多,那也將會是一個不小的奇蹟。這個過程中,他可能要更多地與保羅展開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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