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海岸荒村行

2021-08-16     崎峻戰史

原標題:《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海岸荒村行

《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海岸荒村行

原創2021-08-16 10:16·

前情提要:日軍攻略部隊兵臨德那地島,未經戰鬥順利登島,島上的荷蘭人匆忙間焚燒文件,大多逃入深山,僅留下行政官與日軍交涉投降事宜。德那地島的國王也與日軍進行了聯繫,以確保當地安定,志柿中佐對其合作態度表示滿意,幫忙趕走了擅自進入王宮的日本兵。

馬諾夸里攻略戰

在占領德那地島當天,志賀部隊還派出一部兵力前往德那地島對岸哈馬黑拉島西岸的迪洛洛展開平定作戰,在日落前就返回了。天黑後不久,平定部隊在德那地留下一個小隊擔任警備隊,其餘部隊再度登船,拔錨北上,在夜半時分從哈馬黑拉島北面迂迴,一路直奔紐幾內亞西部的鳥頭半島上的馬諾夸里。在當地語言中「馬諾夸里」就是「新村鎮」的意思,在紐幾內亞很多地方都叫這個名字。

馬諾夸里位於紐幾內亞西部鳥頭半島的西岸。

自從1938年以來,我已經許久沒有乘船航海了,海面極為平靜,我乘坐的船遠遠地跟在持續進擊的友軍部隊後方,有了友軍的保護心情自然十分悠閒放鬆,而且我又是以觀戰武官的身份搭乘便船,無需為作戰操心。不過,抱著這樣的心情,在航行途中反而有些無聊,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

艦上給我安排了單人住艙,位於左舷最上甲板的參謀寢室。那個艙室受到陽光直射,此時又處在嚴格的戰鬥狀態,房間裡熱得根本待不住人,可是外面也好不到哪裡去,到處都酷熱難耐,最涼快的地方要算艦橋了,可是那裡空間狹窄,也不是我這種無關人員能夠進入的地方。於是,我只能帶著一張摺疊椅子四處躲避陽光,哪裡陰涼就去哪裡。

針對馬諾夸里的作戰計劃與之前那些地方大同小異,依照慣例在登陸前日,也就是離開德那地島的次日,首先派出一架水上飛機拋撒勸降傳單,警告那些殘兵敗將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不過,我認為這種做法等於是給敵軍通風報信,讓他們有所準備,組織防禦,還不如像對待強敵那樣,通過奇襲登陸將其一舉消滅。

作戰當日的凌晨3時,登陸部隊以一部兵力在馬諾夸里北面海岸上岸,沿著通往南岸的道路南下,從城鎮背後逼近,然後在中途分兵,切斷通往西面內陸的道路,進而堵住敵軍的退路。主力部隊繞過馬諾夸里港海域,在港外沿岸登陸,與北岸登陸的別動隊相呼應,計劃在黎明時分從南北夾擊馬諾夸里。

今日的馬諾夸里,早在20世紀30年代日本南洋興發會社就在此開拓業務。

作戰按照預定計劃展開。黎明前,我爬上艦橋。天色微亮,旗艦「千歲」號抵達馬諾夸里港外,清晨的濃霧籠罩在海面上,「千歲」號的前方配置了驅逐艦,在霧氣漸退之際緩慢駛入港口,入港航道兩側都有島嶼,阻擋了外海的風浪,驅逐艦順利從島嶼之間通過,這裡真是一處不錯的錨地。

第3炮艦隊的一艘炮艦臨時停靠在航道左側島嶼的南面,讓陸戰隊換乘大發後駛向海岸,船一靠岸他們就像敏捷的猴子一樣跳上海灘,沿著海岸向北前進。「千歲」號通過島嶼間水道,駛入港灣內,正前方就是馬諾夸里鎮,一條結實的木製棧橋延伸到海中,在棧橋旁邊有一艘小型蒸汽船正在燃燒,火焰眼看著就要將船體吞沒了。齋藤君認出那是南洋興發會社的船,戰前他曾在這個公司工作,不久另一艘船也燃燒起來。

陸戰隊行動迅速,已經從南面進入鎮內。在城鎮上空盤旋的3架水上飛機突然向地面俯衝,我們手裡都緊握著一把汗,爆炸引起的濃煙從城鎮的後山升起來,接著才聽到爆炸聲徐徐傳來。但是,沒有聽到其他的槍聲。不久,水上飛機返回母艦,飛行員報告說發現敵軍的殘部沿著鎮上的道路向西方的內陸逃竄,於是進行了轟炸。飛行員還報告說在西面數公里的山林中有些小屋,敵軍很可能前往那裡避難。水上飛機在重新加油掛彈後再次出發了,然而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無奈之下只能將炸彈丟向那些可能藏有敵軍的小屋,隨即返航。

日本海軍零式水上觀測機掛彈飛行的彩繪。

馬諾夸里建在海岸斜坡上,那光景就像是縮微版的香港。我們也上了岸,通過棧橋往右,東面就是城鎮。我們折向左邊,爬上一道長滿雜草的斜坡,走向當地的兵營。兵營由數棟建築構成,外面圍著鐵絲網,警備隊已經進駐其中,正忙著做宿營準備。三枝隊長還是用他一貫的親切笑容迎接我們。在兵營入口的柱子上綁著幾個當地人,隊長說那些是受荷蘭人指使縱火焚燒南洋興發船隻的犯人,他們還真是乾了件蠢事。兵營南面有幾座小巧漂亮的住宅,那是荷蘭軍官的宿舍,稍遠的地方是一座大寺院,被俘的荷蘭人就暫時收容在那裡,天真無邪的孩子們就在寺院的院子裡嬉笑打鬧。

我們選中了其中一間軍官宿舍開始審問俘虜。首先接受審訊的是當地荷蘭守備隊上尉隊長的妻子,一個胖墩墩的中年婦女。按照慣例,仍由齋藤君用荷蘭語詢問對方的姓名,哪知他剛開口,那個女人卻說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接著默默地笑了,齋藤君臉上也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原來齋藤君因為工作關係與那個女人早就認識了。上尉之妻說他的丈夫在得知日軍即將到來後就趕往兵營,結果一去不返,後來詢問了孩子們和當地醫生,他們也不知道荷軍隊長的去向。

繼續東進

次日,「千歲」號繼續前往南面的莫米,那裡曾是南洋興發在紐幾內亞的重要據點,從海上望去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在空無一物的冷清海岸上只有一座破破爛爛的棧橋,怎麼看都像是一座荒廢許久的釣魚場,「千歲」號就在棧橋附近拋錨。

二戰時期日軍在紐幾內亞海岸登陸的老照片。

我們上岸後就有汽車前來迎接,載著我們前往南洋興發在當地的事務所。汽車穿過一片荒野,在一座開放式大型建筑前面停下來,附近還有兩三座小屋。看到眼前的景物,齋藤君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懷念,看來他此前曾在這裡逗留良久。先行抵達的南洋興發社員站在門口迎接我們,他們先是乘坐「千歲」號抵達馬諾夸里,然後搭乘公司的小蒸汽船抵達莫米。我們稍事休息後,在社員的帶領下前往參觀農場,路上遇到一隊陸戰隊員,他們已經完成了對莫米的搜索,正在計劃前往北面的紹拉奇。

我記得那座農場面積非常大,但只有正中央的一小塊土地栽培有作物,周圍的叢林極為繁茂,就算用千年斧鉞也很難砍伐,裡面生存著各種飛禽走獸。如果在耕地和叢林之間沒有留出足夠的緩衝地帶,那麼叢林中的動物肯定會跑出來禍害莊稼。莫米農場中種植的作物是黃麻,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植物。據說北面7英里外紹拉奇的農場規模更大。

黃麻種植田,是僅次於棉花的植物纖維來源,莫米農場就栽培了黃麻。

當晚,「千歲」號從莫米出港駛向亞彭島的塞魯伊,另有其他部隊前往納比雷。塞魯伊是個非常小的村落,很想說那裡是一座荒村,但實際上那裡連荒村都不如。陸戰隊首先上岸,我們跟隨其後,海岸邊修建有石築防波堤,但只是將大塊的石頭簡單地堆砌而成,並無認真修築,因此汽艇和短艇在靠岸時都十分小心,以免撞上突出的石頭。

在爬上防波堤後就可以看到一條三四米寬的道路筆直地延伸向遠方,道路右側是稀稀疏疏的幾座房屋,十分簡陋,顯然無人居住,再往前走一兩百米,道路兩邊就全是荒地了,不多時就走到了森林邊緣,那裡只有兩三戶人家。繼續前行大約一公里左右,就看到一座小型兵營,大概只能容納十多人的樣子。兵營前是整潔的住宅,來自安汶的行政官就住在那裡,附近還有幾座下士官的住宅。

行政官的工作就是徵稅,然而當地人不可能有足夠的金錢交稅,有些人就用樹脂代替人頭稅,也有人用豬來代替稅金,我們命令行政官今後繼續按照以物抵金的方式徵稅。當地的民兵相當於是行政官直屬的護衛隊,在日軍進行平定作戰時沒有進行抵抗,按照上級的指示方針,在將他們解除武裝後就地釋放了。

「初雁」號水雷艇,為「友鶴」號同屬千鳥級水雷艇,參加了對紐幾內亞的平定作戰。

在塞魯伊和納比雷的平定部隊匯合後,接下來又占領了薩米和霍蘭迪亞,至此平定作戰宣告結束。各部隊隨後決定接下來的任務,第24特別根據地隊和塞蘭民政部的負責區域到霍蘭迪亞為止,不過由於水雷艇「初雁」和「友鶴」號的續航能力不足以繼續向東航行,在塞魯伊平定後就被調離攻略部隊,向安汶返航,重新歸屬第24特別根據地隊。

當我們還在馬諾夸里時,收到了第24特根發來的戰鬥簡報,稱敵軍的1架飛機從北方飛來,對停泊在港內的第16戰隊(球磨級輕巡洋艦3艘)進行了轟炸,所幸沒有損失。難道安汶也成為了敵人的目標?想到安汶還沒有進行防禦準備,我心裡倍感焦慮。第11航空戰隊司令官藤田少將、葦名參謀也都建議我儘快趕回司令部。正好「初雁」和「友鶴」號準備離開,我就把薩米和霍蘭迪亞的事情交給司政官鹽見君處理,搭乘「友鶴」號返回安汶。

下期預告:1942年4月,在得知安汶遭遇空襲的消息後,志柿中佐匆忙從平定作戰前線返回安汶,著手組織當地的防空準備,首先是冒著觸雷的危險乘船前往灣口東面的燈塔建立對空監視哨;其次是修建防空掩體,部署防空武器。果然,盟軍飛機於5月中旬來襲,日軍防空炮火擊落了1架,但仍有一艘特設炮艦中彈受損。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sg/483663391_612679-sh.html